第91章 仇恨
第九十一章 仇恨
雖然沈東的修為是築基後期,但是沈謙修煉的虛空渡影已經大成,如果全力施展虛空渡影,速度遠在沈東之上,不過沈謙並不著急,現在離馮穎等人的位置還太近,他要等到馮穎等人完全找不到沈東的蹤跡然後再動手。
沈謙收斂了全身的氣息,隱去形跡,不急不緩地跟在沈東的後麵。沈東完全不知道,就在他遁光後麵不遠處,跟隨著沈謙這麽一個死神。沈東完全沉浸在計劃成功的喜悅之中,但是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在喜悅之中竟然還隱含著深深的痛苦。
沈東並沒有返回內門,而是飛向背離內門的一座外門山峰,越是靠近這座山峰,他的痛苦之色就越明顯。跟在沈東後麵的沈謙有些奇怪,不知道為什麽計劃成功了,沈東卻如此痛苦。
最終在一座墳墓前,沈東停了下來,一看到這座墳墓,他的眼淚不能克製地流了下來。
“訓兒,為父無能,當年讓你含冤赴死,這二十年來,我忍辱負重,今天,複仇的計劃終於成功了,也終於可以來見你了。”沈東努力地克製著自己,身體顫動不停。
“訓兒,你看著吧,等我破除了黑瓶之上的封印,將山魂放出來之後,整個魂宗會被連根拔除,九泉之下,你也就能安息了。”沈東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滿是瘋狂之色。
隱藏在一旁的沈謙聽的悚然一驚,這沈東的心機深沉的可怕,忍辱負重二十年竟然是為了毀滅魂宗,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仇恨讓沈東如此偏執,竟然要把整個魂宗當成祭品來祭奠自己的孩子。
沈謙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此處極為偏僻,而且距離殤城已經很遠了,在這裏動手絕對不會被馮穎等人察覺。拿出碧影,下一刻沈謙已經瞬移到了沈東的背後,一縷綠芒閃現,狠狠地向著沈東的心髒處插去。
沈謙瞬移到沈東背後的一瞬間,沈東身體猛的顫動了一下,接著毫不猶豫地橫移出去,離開了原先的位置。不得不說,像沈東這樣身經百戰的築基後期修士,對危險地直覺是相當靈敏的,盡管他的靈識沒有發現沈謙,但是還是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
一擊不中,沈謙沒有急著繼續進攻,而且使用靈力將自己的麵容遮掩起來,出現在沈東原來的位置。
“你是什麽人?什麽時候來這裏的?”沈東被沈謙剛才的攻擊嚇得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我不知道你和魂宗有什麽仇恨,我感興趣的隻不過是手裏的黑瓶,隻要你將黑瓶給我,我立刻離開,今天的事情也不會對外透露分毫。”沈謙對沈東還是很忌憚的,像沈東這樣的築基後期的老家夥,誰也不知道他有什麽後手,萬一真有殺手鐧,以他的神通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你知道這瓶子裏裝的是什麽嗎?”聽到沈謙竟然打黑瓶的主意,沈東的眼睛眯了起來。
“當然知道,這瓶子裏裝的是祖山山魂。”沈謙麵無表情地答道。
“既然知道,那你要這山魂有什麽用?”沈東聽了沈謙的話心中一驚,看來這一次沈謙是有備而來,不是恰巧碰上這麽簡單了。
“我要山魂有什麽用處就不勞閣下操心了,倒是你為什麽需要山魂我很感興趣,如果你真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我也不是不能考慮放棄。”沈謙當然不會把山魂的用途告訴沈東。
沈東對沈謙很忌憚,猶豫了片刻,說道:“也罷,老夫忍辱負重二十年,心中也壓抑的厲害,既然你來到此地,也算是緣分,不妨說給你聽聽,也算舒一舒胸中的惡氣。”
“那我就當一回聽眾。”沈謙對沈東的仇恨不感興趣,但是對沈東如何使用山魂卻相當感興趣。
“我曾經有過一個兒子,名叫沈訓,這孩子天賦極好,可以這麽說,絲毫不在現在的天之驕女馮穎之下。本來,訓兒肯定能夠築基成功,以他的天賦,甚至能夠走的更遠,可是上天不仁,竟然讓訓兒不足二十就猝然夭折。”沈東的悲憤之情溢於言表。
沈東緩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接著說道:“當時訓兒喜歡上了一個女人,說實話,這個女人確實是容貌出眾,把訓兒迷得神魂顛倒。我曾多次說過訓兒,不可將女色置於修行之上,可是訓兒完全不聽,我看他的進步並不慢,也就沒有再多說。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就是因為這個女人,訓兒竟然會命喪黃泉。”
沈東一說到這個女人就恨得咬牙切齒。
“他怎麽會被女人害死,難道害死他那女人有什麽好處?”沈東的講述勾起了沈謙八卦的潛質。
“我當時已經是築基後期的修為了,以我的修為,雖不敢說是結丹期長老之下的第一人,但是排在前幾名還是不成問題的,那女人看到我在魂宗的勢力很大,也樂得和訓兒待在一起,訓兒把最好的修煉資源全部給了她,可是沒有想到,這個賤人竟然會另投新歡。”沈東的表情恨不得把那個女人剝皮抽筋。
沈謙聽沈東說到這裏有種預感,沈訓之死恐怕和結丹期長老有關係,畢竟,以沈東的實力,隻要不是結丹期長老摻雜其中,事情應該都是可以解決的。
果然,沈東接著說道:“我們魂宗的大長老陶江有個孫子,名喚陶龍,不巧之下,他竟然也喜歡上了訓兒喜歡的女人。我在魂宗雖然也有些地位,但是如何能夠與陶江相提並論,那女人一看有高枝可攀,毫不猶豫地拋棄了訓兒投入了陶龍的懷抱。為了這件事,訓兒足足有一個月沒有踏出房門半步,我知道陶龍不是我們所能招惹的,於是百般勸解,表麵上,訓兒恢複了正常,我也放下了心,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訓兒對那女人的感情竟然深到為了得到她不惜暗殺陶龍的程度。陶龍的資質雖然說不上極好,但是也算傳承了一些陶江的優秀基因,在眾多丹藥的幫助下,勉強築基成功。訓兒雖然資質出眾,但是也不過煉氣期巔峰修為,卻不知天高地厚要暗殺築基期修士,成功的可能自然微乎其微。陶龍毫不手軟地將訓兒殺死了,而且在訓兒死後還帶著他的屍體來向我興師問罪。”
沈東說到陶龍之時,整個眼睛變得血紅一片,可見仇恨之深。沈謙設身處地地為沈東想了一下,如果當時自己處在他的位置,恐怕會比他還要憤怒。
“許多人認為我一定會憤怒地和陶龍拚命,可是我沒有,我不但沒有,還和陶龍百般道歉,大義凜然地說訓兒不知好歹,竟然敢行刺長老後裔,罪該千刀萬剮。其實我當時是有機會把陶龍擊殺當場的,雖然他也是築基期修士,可是靠丹藥強行提升的修為又如何能與我寒暑不斷修煉而來的修為相提並論,我之所以和陶龍道歉,並不是我怕死,而是我並不甘心僅僅殺死他一個人,要知道,如果沒有他的爺爺陶江,他又豈敢動我兒分毫。我不要簡簡單單地殺死陶龍,我要做的是毀滅魂宗,毀滅這個讓陶江看的比生命還要重要的魂宗,隻有這樣,我才能享受到複仇的快樂,才有臉見我九泉之下的訓兒。”沈東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黑色的瓶子,“這裏麵就是我複仇的工具,以山魂的強大,以山魂對我魂宗的仇恨,隻要把它放出來,我想魂宗必遭滅宗之禍。”
看著沈東完全沉浸在複仇的快樂當中,沈謙心裏直升起一股涼氣,讓他感到可怕的不是魂宗的滅門之禍,而是沈東心機的深沉,沈東的性格已經被仇恨強烈的扭曲,變得有些不正常了,他執著地活在自己的複仇計劃中,可以說,毀滅魂宗成了他剩餘人生最大的意義,也是唯一的意義,為了這個計劃,他能夠付出一切代價,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我很同情你,但是我不能讓你離開,因為你的計劃會葬送掉無數的無辜生靈,我不是聖人,所以我不想鼓吹是為正義而戰,但是僅僅是不願看到血流成河的場麵,我也要阻止你的計劃。”說這些話的時候,沈謙覺得自己有些氣短,自己追殺沈東的最大原因還是想得到山魂,試想一下,如果沈東手裏的山魂對自己沒有絲毫的作用,自己還會不會動手,沈謙搖搖頭,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會不會動手,或許會吧,畢竟他真的不想看到血腥的場麵。
“我隻不過把你當成一個傾訴的對象,好把這些年憋在心裏的話都說一說,現在說完了,我的心裏好受多了,我知道我們之間終究會有一場戰鬥,不是因為你不想看到血腥,而是因為你確確實實在覬覦我手裏的山魂,既然如此,我們還是用飛劍來說話吧。”沈東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