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46年教練的摩爾
比賽到了第四局,薩瓦羅隊繼續擴大領先優勢。先上場的西爾貝斯塔越戰越勇,不給幻想隊一點兒可乘之機。不經意間天色漸晚,朝燈塔那邊望去,與墨西哥接壤的邊境上空電光閃閃。夏季午後的亞利桑那,總有暴雨伴隨著電閃雷鳴傾盆而下,如注的雨水漫過邊境附近的公路。
剛打棒球時,大家做夢都想當一名職業球員。到了初中、高中和大學,球技水平逐漸上升,他們需要在實力和實戰之間反複磨合。包括西川在內,佩克斯聯賽的所有球員始終堅守在自己的夢裏。對於這些球員來說,到美國職業棒球聯賽打球如同癡人說夢,但是隻要身體條件允許,他們義無反顧,向夢想中的舞台全力挺進。他們是一群意誌堅強的“棒球狂”。說得更嚴重些,他們是一群與棒球夢想不離不棄的“夢遊人”!
身經百戰的教練摩爾何嚐不是如此。雖然在薩瓦羅隊執教還不到1年,在佩克斯聯賽執教8年,但他的棒球教練生涯已經長達46年之久。算起來,他在73年的人生道路上有2/3的時間是作為棒球教練度過的。迄今為止,他作為教練帶領球隊贏得的比賽大約有1400場。包括當球員時在內,作為一個不折不扣的“棒球人”,摩爾參加過的各種比賽已經多達5000餘場。
“執教過程中,您最看重的是什麽?”
“我最看重的是贏球。我到這兒不是度假的,我在這兒的目的就為了把勝利的指環戴到手指上。”
“您為什麽對贏球這麽在意呢?”
“我生來最討厭的就是失敗,在輸贏問題上我隻想贏。隻有贏了,才能讓球員擁有發展的資本。挑選球員的考官隻盯著獲勝的球隊,主動給獲勝隊的教練打電話,詢問有沒有值得推薦的好苗子。人家不會給墊底的球隊打電話喲!”
“實際上,您這兒有沒有隊員去了上級球隊?”
“去年夏天,我從名單裏刪掉了8個隊員,占到全隊的1/3啊!他們都轉到上級聯賽去了,就是因為我們隊贏球了。”
摩爾年輕的時候,即20世紀60年代的後半期,社會上已經有了職業棒球,他曾在北美大陸為一些球隊效力。27歲退役後,在亞利桑那州的菲尼克斯開了一家舊車行,一邊做生意一邊在夏季聯賽裏當教練。
“您覺得教練這項工作開心嗎?”
“教練生活有苦有樂。每年到了夏季,連續70到75天,我都要去球場報到。今天的天氣算是比較舒服的,有的日子氣溫能超過40攝氏度。所以,打棒球需要的是毅力喲!”
“可是今天也到了38攝氏度……”
“今天的天氣多好啊!(笑)這項工作還需要我老婆的理解,整個夏天不見我的人影,老婆一次牢騷都沒發過。我每天跟棒球泡在一起,包括兩個女兒還小的時候。”
“如果球員不想幹了,您還挽留他們嗎?”
“雖說在這兒的人都熱愛棒球,可是等到賽季一結束,不少球員當機立斷,另謀生路。他們也有自己的生活,說不定能夠遇上個好姑娘,生兒育女。所以他們必須找一份收入不錯的工作。這種選擇是他們的人生大事,我不會挽留。”
職業球隊的頭目們口口聲聲地說,球員每月能夠掙到三四百美元。可我問過一些球員,他們基本上沒有收入。有人批評佩克斯聯賽言必稱職業,可球員卻掙不到錢。也有人指責那些頭目,為了成就自己的事業,用微薄的報酬把這群懷揣夢想的年輕人攏在一起。其實,正是因為囊中羞澀,他們才得到另一份禮物——球員之間的團結友愛。
這份真摯的友情,透過第六局比賽中的這一幕便可略窺一斑——
從堪薩斯高校聯賽轉會而來的戴維斯,在場上的表現與巴迪拉一樣出色,他朝著燈塔的方向打出了一記漂亮的本壘打。看台上歡聲一片,工作人員開始在觀眾中走來走去,收取小費。其實,比賽到了第五局結束的時候,看台上僅有73位觀眾。戴維斯看了一眼滿是一美元鈔票的帽子,情不自禁地與隊友們一一擊掌:“看啊,帽子裏居然還有一張20美元的大鈔哪!”
戴維斯的漂亮一擊,將場上的比分擴大為7比0,西爾貝斯塔以未踏三壘的投球,將本格派的雄厚實力發揮得淋漓盡致。比賽的大局已定,球場裏已經有女孩隨著背景音樂翩翩起舞了。賽場上洋溢著輕鬆愉快的喜慶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