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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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飛速地行使著，剛才還**的乘客們都找到了座位，在天南地北地侃著。

過道旁的那一邊，一個小男孩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在用力地哭著，年輕的媽媽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一座座被樹包裹的山成排成排地往後倒。時針指向十九點一刻，天漸漸暗了下來，從車窗眺望，遠處已經有炊煙升起，那是農家大嬸在做飯吧。遠處的村莊無序地林立著，不知道媽媽他們現在在家怎麽樣，應該也開始吃飯了吧。

林亦誠和劉珂挨著坐，馬濤和華穎挨著坐。四個人剛從離別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對於北京的大學生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暢想……

“亦誠，你一直在望什麽啊，外麵除了山就是樹，還有什麽好看的，就跟八輩子沒見過山似的。對了，你上車時還很像男人的嘛，竟然對我大姨說有你在就有我在，看不出啊你，不會真的暗戀我吧？也不知道陳濤聽到沒有，他會不會吃醋啊？”劉珂的嘴一會兒也不閑著，真夠煩的，林亦誠真想拿膠布封住她的嘴。

“你嘰嘰喳喳跟個麻雀似的，虧你還自詡是個什麽小家碧玉的姑娘，說話從來不經過大腦，怎麽那麽自負啊，好像天底下就你一個女生，全世界男人都會愛上你一樣，還真是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林亦誠習慣了和劉珂鬥嘴，也隻有心直口快、性格開朗的劉珂，能讓林亦誠慢慢展現出自己真實的一麵，隻不過今天林亦誠心情格外不好，劉珂撞到槍口了。

“哪是我自負，是你莫名其妙就跟我大姨亂許承諾好不好！等下我大姨真會當真的，那我跟陳濤想在一起就更艱難了。”

“那怪我咯。”

“不怪你怪誰，就因為你處處都那麽優秀，害得我大姨總是拿你當教科書教育我！”劉珂越說越生氣。林亦誠冷笑了一聲，看向窗外，不再說話。

“林亦誠今天有點不對勁啊，平時不是這樣的啊，有什麽心事？”馬濤用充滿疑惑的眼睛望著他。林亦誠淡淡地瞟了馬濤一眼，懶得開口。

“他和小珂一個德性，成天神經兮兮的，一會兒風一會兒雨的。”華穎對馬濤說，“明天就要到北京了，你們激不激動啊？我可是從拿到通知書那天起，就沒好好睡過。”華穎轉移話題，林亦誠也發現自己有點過了，劉珂畢竟是女孩子，他不能將自己的壞情緒強加到其他人身上。林亦誠緩和了下情緒，加入聊天中。

他們四個天南地北地狂聊著，對於大學生活充滿著幻想，甚至對自己的戀愛對象都展望一番。聊到筋疲力盡的四個人，最後作出了一個決定，林亦誠看東西，他們三個先睡會。林亦誠欣然答應，滿腹心事的他怎麽能睡得著呢？

沒有一點困意的林亦誠，無心留意他們三個睡著時邋遢的模樣，他的心早已飛到了北京。林亦誠所有的夢想和未來都給予了北京，這個他夢想中的城市。

火車上的人大多都睡了，每個人的睡姿都不一樣。有的張著嘴，有的抱著頭，有的還流著口水，車廂很安靜。

林亦誠的心卻一點也不平靜。四十多個小時的路程，什麽時候才能熬過這一晚？雖然他們都一直說是去北京，的確，他們的學校也在北京，但這次的目的地卻是北京近郊的大學城。他們要在大學城的分校待上一年，大二才去學校總部。這樣也好，大學城離北京也不遠，不在石克牙就好。林亦誠胡思亂想著，看著頭枕在他肩上的劉珂，流著口水睡得很香的模樣，此時的林亦誠突然覺得劉珂這才像個女孩。

不知不覺中林亦誠也進入了夢鄉……

“旅客朋友們請注意，前麵到站是大學城車站，下車的乘客請提前做好準備……”數不清聽到過多少次列車廣播員的聲音了，但這次林亦誠聽得異常清楚，目的地到了。

林亦誠清楚地記得到達大學城的時間是晚上九點多，坐了四十多個小時的火車，累得腰也酸了，背也疼了，腿還抽筋了。他們四個出了火車站，卻發現學校都沒有派人來接，第一印象對學校就充滿了怨氣。

四個人上了一輛“黑車”，到大學城四十塊錢。司機開得很快，可是林亦誠總是感覺很遠，他甚至聯想司機不會把他們拉入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把他們搶了吧？如果真是這樣怎麽辦？反正我身上沒什麽錢，要命倒有一條，林亦誠有這樣的想法顯然是多餘的。

“這裏比咱們那裏熱多了，學校怎麽那麽遠啊，都半小時了還沒有到。”劉珂一路抱怨。

“師傅還有多遠？這裏怎麽都沒有人家啊？”

“快了，大概還要十五分鍾，大學城在郊區呢。”司機對華穎說。

“同樣在大學城，咱們學校也不派個人來接。烏七八黑的，我看對學校也別抱有什麽美好的幻想了。就這樣對待新生啊，要是出了什麽問題誰負責啊。”馬濤有點生氣了。

“你這個烏鴉嘴消停會兒不行，淨說些沒有用的，真受不了。”劉珂和馬濤像往常一樣又吵了起來。司機一直笑。

“師傅，別光笑，注意安全。林亦誠，我在你肩上睡會兒，快到了叫我啊。”劉珂話音未落一頭栽在林亦誠的肩上。

“這下有我受的了，祈禱快點到大學城，否則我的肩就慘了。”林亦誠雙手合十心裏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