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一八訓
第一八訓
呆毛威:
死了沒?
如果沒死的話,我寫了那麽多信咋都沒回音呢,不要跟我說什麽你不認識地球的字之類的,現在呆毛都懂得從真尋姐的菜單上指著“牛排”兩個字點菜了,難道你的智商連呆毛都不如嗎?!
說到智商,最近我覺得自己越來越笨了,不知道是不是不做廚娘之後越來越懶得動手,這幾天做的包子沒以前的好吃了,呆毛咬了一口就默默地溜去裏街去找真尋姐,我自己也沒胃口就出門到處逛逛,然後總是會溜到日輪那裏……人真的很奇怪啊,我分明是最討厭那條街道的了。
那個我該叫她姐姐的女人死了,她拚死生下的兒子被日輪帶著逃出吉原,我想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想要逃離的吧,卻還是被捉了回來。鳳仙很生氣,比呆毛找到麻衣子的骨灰那時候還要震怒,和這件事情有牽扯的人幾乎都慘死,日輪被砍斷了腳筋再也沒辦法行走……
我覺得自己很可恥,因為那一瞬間我莫名有些慶幸麻衣子已經死了。
“夜兔很可怕,但越是這樣的夜兔越是可悲。”
我想起她經常這樣對我說,然後我不知不覺又想起你。
其實小時候幾乎每次和你一起出去都會聽到別人說你是“可怕的小鬼”,偶爾無聊的時候我就會想等你長大了會是什麽更可怕的樣子。最近跟隔壁的一個遊女學到了一些畫畫的技巧,我開始假想你現在的模樣,可是總是不知不覺就畫出一張包子臉……我想我果然還是喜歡吃包子時的你吧,可即使是那種時候你的身上依舊是帶著血腥的。
同族的血。
夜兔……不,你還是沒有遇到想要珍惜的東西嗎?
忽然就想起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你問我的那句話,那個時候我總覺得回到地球我就知足了,然而地球人的心竟然是這樣貪得無厭的東西,得到的溫暖越多越不知道滿足,我總是會不自覺想要更多。
看,我找到了我的姐姐,雖然我還是有些怨恨她丟下我一個人,可是知道她是愛我的還是讓我很高興,有姐姐真是太好了。
看,我就快要做姨母了,即使是我這樣看起來發育不良也不懂人情世故的丫頭片子也成為了長輩,我多想一輩子守著那個孩子成長。
……
那幾天我總是從噩夢中驚醒,夢裏姐姐抱著一個嬰兒從地獄裏爬出來,渾身是血地站在我的床前問我為什麽不救她,為什麽不救她的孩子……我忽然就記不起來那幾天我到底做了什麽。真尋姐說我一個勁兒地把自己關在屋裏不出門,直到那天月詠陰沉著臉來找我,然後她說……
對,她說“你姐姐死了”。
死了,而我試著想做的一切終究是沒來得及。
姐姐得的是和母親一樣的病,因為操勞過度而引起的心力憔悴,在你眼裏大概是可以叫做無病□□的弱者專屬毛病的症狀,可正是這樣不起眼的毛病讓我失去了我僅剩的親人們,我想你說的沒錯,地球人都是軟弱的家夥。
前幾天得了鳳仙的任務上去一趟,難得的日子,天卻很不給麵子的陰著。我在歌舞伎町看到一個抱著孩子乞討的老頭,那孩子生著有些發黃的頭發,五官皺成一團看起來醜死了,我有些替姐姐不值,卻還是把錢包丟給了他們。
連月詠和真尋姐的份一起。
你看,地球人真的是很奇怪吧?
——最近越來越覺得乏力的唯唯
歌舞伎町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天氣陰沉對於夜兔來說倒是不用撐著傘的好時機,紅發少年一手拿著傘無聊地在自己走過的土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軌跡,身後跟著的大漢滿頭黑線地揮了揮手裏的信。
“這個宇宙郵遞越來越誇張了,這次居然隔了五!五年是什麽概念啊!”越想越覺得這事兒很扯淡,阿伏兔誇張地抖了抖身子,“鳴人修行回來之後再等散落在大海各地的夥伴們集合都夠了呀!”
“你說什麽呢阿伏兔,鳴人不是已經去屍魂界修煉二星獵人去了嗎?”
“不不不,鳴人才沒有要找爸爸,他的爸爸早在多年前就被他哥哥手刃了,那天我們從第十二師團那裏搶來的jump團長你已經忘記了嗎……”
“……阿伏兔,幽默感大概是你唯一的優點了。”
神威懶洋洋地哼了聲,順手把幾乎快褪色的信抽過來,依舊是三兩下便撕成粉碎。雨季將至的冷風拂過,適時將紙屑吹落在護城河裏,阿伏兔再度瞪大眼。
“別這樣嘛團長,這信不知道穿越了多少光年才到你手上,遭到這樣對待人家小姑娘會傷心的喲……”
“是嗎,阿伏兔這麽懂得憐香惜玉的話就自己跳進河裏撿一下吧,那個廚娘小姐大概會感動的以身相許之類的……”
“喂喂大叔我可沒有那種興趣哦,常言道‘乳不巨何以巨人心’,大叔可是大波才能滿足的純爺們。”阿伏兔拖長了腔應了聲,隨即變戲法似地從身後拿出一張紙揮了揮,“不過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這次我有準備,看吧,那封信的影印本……”
話還沒說完手裏的複印件就被踢了出去,單薄的紙張迅速被風卷起飄向前方。阿伏兔瞪了瞪空蕩蕩的手,視線不經意地隨著它的方向看過去,白色紙張恰好遮住一個醉漢的臉,那人剛從街道上的一個居酒屋走出來,正罵罵咧咧不停,突然被遮住視線一下倒在地上,忍不住扯下那張紙大聲咒罵起來,引來街道上其餘人注目。
“真是造孽喲,把自己老婆拖累死還要賣女兒,就這樣還要靠女兒來養,不知廉恥……”
“賣到吉原的那個女兒?不是死了很多年嗎?”
“是說死了啊,不過那個丟掉的小女兒回來了,時不時會來看看他,這家夥還跟人吹牛說小女兒賣得更好什麽的……”
“哎,人他媽的還能這樣賤骨頭啊……”
“嘁,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啊!那個小女兒也是,還回來找這種人做什麽?”
阿伏兔覺得地球人的八卦都挺有意思,至少這兩人一唱一和完全不像是臨時起意,抑揚頓挫感情豐富更像是一場精心編排的漫才表演,讓精神生活向來單調的夜兔忍不住駐足聽了很久。直到路人甲乙快把醉漢的人生賤事數落地差不多的時候,他才依依不舍地起身準備離開,視線不經意地跟著那個醉漢邊走邊罵的方向看過去,意外地看到自家團長的身影。
“團長……”
他彎腰撿起地上那封信收好,隨即朝那個方向走過去,循著夜兔對血腥味的敏感找到那個老舊的房子的時候,神威正蹲在地上抬頭看著客廳牆壁上掛的一副照片,血色的雙手和少年此刻笑臉盈盈的模樣怪異地毫無違和。
“真的是從小就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啊,她。”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誰但肯定不是地上那個死人吧?”阿伏兔走過去用腳踹了踹剛剛死去的人,他正瞪大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手裏攥著的錢袋應該是傳說中的小女兒留給他的東西。
夜兔忍不住皺起眉,順著神威的視線看過去,牆壁上歪歪斜斜掛著的母女三人合照上,年紀最小的女孩果真如神威所言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他不由吹了聲口哨。
“不過大叔我的話果然還是最喜歡媽媽了……”
“是嗎,可惜不管是媽媽還是姐姐都已經死了。”少年轉過身看向自己的手下,攤開還滴著血跡的雙手緩緩走了出去,“怎麽辦阿伏兔,你隻剩下那個沒波又苦大仇深的小蘿莉可以選擇了。”
“嘿,大叔我可是寧缺毋濫的類型!再說為什麽一定要從這家人中做選擇,團長你果然是喜歡那個不知名小姐的吧是吧……”
中年大叔的碎碎念依舊沒能傳達到當事人耳中,看到神威迅速消失於門口的身影,阿伏兔歎了口氣,最後再看了一眼牆上的照片,隨即拿出那封信對著照片比劃了半晌,良久,驀地伸手把照片從牆壁上摘了下來。
“像大叔這麽好心幫照片搬家的人可不多了,我真是善良到我自己都被感動了……”
夜幕降臨的歌舞伎町依舊人來人往,恰逢假日更是熱鬧非凡,孩童們牽著父母的手無憂無慮的從成排明亮的燈籠下走過,雙手帶著血跡的少年背手在一片笑聲中走過。經過一個賣麵具的攤位,他順手拿下一個麵具套在臉上繼續走,剛好和焦急趕路中的人撞了個正著,心情良好的少年難得往後退開兩步示意那人先過去,黑發少女連道謝都沒來得及說就急匆匆朝少年走過來的方向跑了出去。
黑色馬尾隨著少女跑步的動作晃動出熟悉的弧度,神威透過麵具眯起眼。
“呐,呆毛威,你有沒有不是因為戰鬥,隻是單純的因為情感而想殺人的時候?”
似乎是不久以前剛發生的事情,大概是覺得吃東西是他最放鬆的時候,廚娘總喜歡趁機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那時他一邊吃一邊不經意地在大腦快速反應著,不知為何想起了那個發根快脫落光的老家夥。
“有的。”他直覺地點了點頭,對麵的廚娘一下把眼睛瞪得老大。
“恨?”
“……隻是單純的想讓這個人消失罷了。”
對,就像剛才那個人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事實證明這個世界就是這麽小的【←←
還有我真的不會吐槽寫這樣都很不容易了求原諒【趴地
我覺得我還是多重溫即便銀魂練習吐槽吧QAQ
尼桑表示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隻要我想讓他消失就夠了【麵癱笑
還是木有留言我要去shi一shi!逼急了我真不更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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