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訓

第一訓

第一訓

裸誠相見的不止有戀人還有青梅竹馬。

吉原是個用生命來享樂的地方。

夜之城也有休息的時刻,地上的太陽悄悄升起的時候,地下城市的街道上各種各樣的店鋪都緊閉著房門。喧鬧的春風吹不進吉原鐵壁般的城牆,街道上一片沉寂,偶爾幾個戴著麵罩的女人手持武器匆匆閃過,隨即迅速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吉原的自衛隊,名為百華。

血腥味從百華消失的方向飄來,在各種脂粉與淫【和諧】靡的味道混雜的吉原其實很難容易被察覺,卻還是讓某些嗜血的生物從睡夢中驚醒。疑似貓科的黑色動物從地上抬起頭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少女,偏過頭抬起爪子搭在床沿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臉,少女皺起眉,隨即翻過身揮了揮手。

“廚房裏有包子,自己去吃啦!”

它悻悻地收回爪子踱步到廚房,抬爪搭到餐桌上從盤子裏扒拉下來一個包子。昨天的晚餐當然已經冷了,它咬了一口便挑剔地吐了出去,正準備回過身再去叫醒飼主,另一波更濃烈的血腥味忽然從街道上傳來。

久違了的熟悉味道。

碧綠色的瞳孔瞬間變為血紅,它立即丟下包子撞開一路的障礙衝了出去,餐桌上的盤子紛紛落地發出嘩啦啦的聲響,熟睡中的少女終於驚醒,從床上翻身而起對著廚房的方向叫了起來。

“呆毛!”

被血腥喚醒野性衝動的小家夥自然沒有回頭,它一直都不是乖巧的寵物,在少女兵荒馬亂地開始收拾房間的時候,它駕輕就熟地順著血腥味來到了亂葬崗,吉原最黑暗也最血腥的地方。

剛剛死去的屍體還隱隱散發著溫熱,沉浸在溫柔鄉的男人甚至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就慘死在吉原最不為人知的角落,像這個亂葬崗其餘的人一樣,過不了多久,連他的存在都會被抹去,這就是吉原真正的可怕之處。

“走了。”

百華們匆匆離開的時候,貓科動物剛好從巷口冒出頭,領隊的女人停下腳步看了它一眼,身後的女人們跟著停下。

“隊長,那個是……”

“去報告給頭兒。”

“是!”

簡短幾秒之後,女人們便迅速消失無蹤,貓科動物來到男人的屍體旁,脖子上的血液已經凝固,它伸出舌頭舔了舔,隨即再度吐了出來,抬起一隻爪子撓了撓腦袋十分惱怒的模樣,頭頂忽然傳來戲謔的聲音。

“在這種地方找什麽呢,呆毛?”

被叫做呆毛的貓科動物立即停下所有的動作抬起頭,紅發辮子頭的少年撐著一把黑色的傘,正站在死人骨堆上俯視著它,頭定一撮特立獨行的毛發一動一動甚為引人注目,眯起眼淺笑的樣子看起來十足善良無害,它的眼睛卻瞬間再度變為血紅,下一刻便抬爪躍上死人骨堆似乎想要襲擊他,來人伸出一根手指輕鬆地抵住它的腦門。

“你變弱了。”他輕哼了聲,似乎對它被自己一根手指就擋下來感到不滿,看到小家夥齜牙咧嘴一副很不服的模樣,他忍不住挑眉,“所以我不是說了嗎,跟著那家夥隻會讓你的爪牙變得駑鈍而已。”

“團長,你和一隻貓閑聊什麽呢……”剛追著少年腳步跟過來的男人囧囧有神地看著一人一貓相談甚歡【咦】的場景,“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去做了星際和平大使?”

“哈哈,阿伏兔,虧你自稱見多識廣經驗豐富,你說它是貓?”紅發少年收回手指,舉起手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迅速被不滿被當成寵物對待的小家夥咬住了手,指縫間隱約泄露的血紅讓阿伏兔猛然一愣,卻忽然看到那隻貓的喉嚨動了下,似乎是在喝血?

“這……這不是歐雷的聖物,黑擎嗎?”阿伏兔瞪大眼,正對上呆毛惱怒的血眸,他下意識地擦了把額頭的冷汗,“乖乖,原來這種東西真的還存在啊。”

不輸於夜兔的戰鬥能力,連怕光的特性都一樣的宇宙生物,與夜兔極為相似的這個物種的滅亡曾經讓夜兔也陷入不小的恐慌。傳聞中黑擎是以血覺醒,生平第一次喝到的那個人的血將成為它的力量源泉,並且一生都渴望那個血液無法滿足。當然,那個人死去的那一刻也將成為它的死期。

“這個是最後一隻了,我是這麽聽說的。”紅發少年眯起眼,似乎想起什麽般,唇角揚起一抹好心情的弧度,呆毛鬆開他的手發出疑似打飽嗝的聲音,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塊藥膏貼在被它咬到的傷口處,血神奇地被止住了,阿伏兔不由挑眉。

“之前就想問了,這個藥膏很好用但是團長好像一般都不怎麽用?”

“多管閑事的人因為亂七八糟的想法做出來硬塞給我的東西,我喜歡血的味道所以不喜歡用。”被叫做團長的少年抬起包紮好的手再度撫了撫小家夥的額頭,吃飽喝足的呆毛終於不再排斥他的親昵,蹲在他腳邊打起盹,少年眯起眼,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思緒。

“不過這家夥聞到我的血會發狂,這樣有些麻煩。”

“啊,難道這家夥喝的第一滴血是團長的?”阿伏兔疑惑出聲,少年卻已經站起來從死人骨堆上躍了下去。

“誰知道呢!”

那時他和她的血到處流淌,場麵一片混雜,沒有人注意的時候被呆毛喝下去的血液到底是他的還是她的,亦或者是他們的血液集合體,這從來都不是他的關心範圍。

“你回去吧,現在還不是時間。”

他背對著它,身後的麻花辮隨著動作晃動,頭頂的那簇毛發也微微跳動著,呆毛原本慵懶的眼神一下又變得銳利。它從死人堆上一躍而下,直朝著少年的腦袋撲過去,他卻忽然轉過來一把將它的腦袋按在地上,它一邊掙紮著一邊發出不滿的低咆,神威微微眯起眼,在阿伏兔震驚的目光下對著它揚起唇角。

“這種無聊的執念倒是學了十成十,果然不該讓你跟著她。”他鬆開手站起身,一邊朝前邁開步子一邊狀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手下,“呐阿伏兔,你如果很多年沒見到我,再一次見麵第一句會說什麽?”

聽到前方忽然傳來這樣的詢問,阿伏兔驚奇地看著難得提出一個略有內涵問題的自家團長,雖然心頭非常疑惑,卻還是誠實地做了回答。

“我想想……大概會是‘你怎麽還活著’之類的?”

“哈哈,這很不錯啊。”神威忽然笑出聲,隨即伸出手拆開臉上的繃帶,街道上的遊女們立即朝他投來驚豔的目光,少年一如往常笑得眯起眼,餘光瞥到不遠處的一個店鋪門前正抱著拖把打噴嚏的身影,少年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還活著這種事,大概也隻有她會在意吧。”

“愛人?”阿伏兔直覺地吐槽,難得團長說這種冷笑話,身為部下當然要配合。

“唔,互相見過對方**的關係吧。”神威非常誠實的回答,假裝沒聽到身後的人下巴脫臼的聲音。

“阿嚏阿嚏阿嚏!”

一大早就噴嚏不斷顯然不是什麽好兆頭,剛把房間裏的一團混亂整理幹淨的廚娘一手揉了揉鼻子一邊懶洋洋地拿著掃帚打掃自己門前的土地——盡管它看起來一點灰塵都沒有。

“之前就想問了,你到底在掃什麽?”

前方響起熟悉的聲音,廚娘抬起頭,百華的頭領正捏著煙杆好奇地打量著她手中的掃帚,那支名牌的煙杆正冒出銷魂的煙霧,潔癖的廚娘立即皺起眉,拿起掃把指了指自家門牌上的牌子。

“這裏是禁煙區。”

話音剛落,掛有卡通版禁煙標誌的牌子立即裂成兩半,廚娘瞪圓了眼拔掉木牌碎裂後插在門板上的苦無,轉過頭瞪了罪魁禍首一眼。

“就算是死神太夫,在別人的地盤不要太囂張了。”

“誰的地盤?你?又在說白癡話了,整個吉原都是鳳仙大人的地盤。”月詠深吸了一口氣,煙霧繚繞遮住了視線,她看不清眼前少女的表情,說起來,這人似乎每天都是一副隨時都要生氣的樣子啊。

“也是。”廚娘把苦無連同牌子一起丟進垃圾桶,小臉皺成一團,“我也隻是想找點事打發時間罷了。”

“無聊到要靠研究屍體打發時間?”月詠拿起煙杆在廚娘的頭上敲了下,“別怪我沒提醒你,在鳳仙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可是在自尋死路啊。”

“隻是廢物利用罷了。”黑發少女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她當然知道鳳仙對她的一切了如指掌,正因如此她才會被困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無法離開,不是生理上的不能抗拒,更多的時候獨自一人的她沒辦法去麵對外麵的世界,這個名叫地球的世界。

比起弱肉強食隨時都可能會餓死的夜兔星球,這個看起來美麗繁華的世界更讓她感到惶恐。

曾經那麽強烈的期盼過的世界啊。

實現了理想之後卻發現一切都不如自己所想是件很憂傷的事情,至少對於廚娘而言“去地球”曾是她在夜兔星球掙紮著活下來的唯一動力,可真的跟著鳳仙到達地球之後她才發現這個世界並不是靠著能力就可以活下去的地方。狡詐,貪婪,傷害與罪惡隨時都在發生,人類是如此醜陋的生物。

醜陋卻又悲傷著,就像吉原。

“唯唯,有在聽我說話嗎?”

月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打算廚娘正神遊的思緒,少女回過神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什麽事?”

月詠拿起煙鬥深吸了一口,微微眯起眼。

“那個孩子好像遇到了好人來幫他啊。”

“好人?這個星球存在那種生物?”唯唯習慣性地皺起眉,對麵的月詠表情一窒,遲疑地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看到呆毛慢條斯理的從街道那頭晃過來的身影,她頹然地歎了口氣,收回煙杆轉過身揮了揮手。

“隻是覺得有必要告知你一下才過來的,是不是好人總要試試才知道。”

怎麽試?

唯唯狐疑地看著百華頭領離開的身影。

月詠其實很美,唯唯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女人遠比那個被奉為吉原太陽的日輪要吸引人,當然,唯唯從小就是被吐槽為審美觀奇怪的姑娘,雖然月詠臉上的疤確實很觸目驚心,但對她來說那些都不是重點。

“那雙眼睛,稍微有點悲傷呢。”

她蹲下來揉了揉呆毛的脖子,這才發現它的頭似乎有些紅腫,嘴角處隱約可見血色的痕跡,她忍不住瞪了瞪眼。

“你這家夥,都說了不要去喝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的血了,會拉肚子的……”

呆毛在她的數落聲中懶懶地打了個嗬欠踱步走回房間,直接臥在地上打起盹,饜足的模樣讓廚娘再度震驚不已。

除了包子之外隻有喝她的血才能止住饑渴的呆毛……難道?

“呆毛,你不餓了?”她慌忙跑到廚房端出一盤包子放到它身旁的地上,它掀開眼皮看了一眼便繼續睡去了,唯唯卻被嚇得跌坐在地,盤子連同包子一起掉到地上,再次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他來了嗎……地球……”

作者有話要說:被那個八點檔文案騙到的請舉手,其實這文就是作者狗血心情泛濫之作,虐戀情深什麽的都是騙人的!

我隻是特麽的想寫個銀魂式吐槽文可是吐槽無力隻好正劇著,然後偶爾輕鬆賣萌一下下。

於是,新文開張求多關照!我是一如既往文藝著2b的坑娘【望天

改個bug,呆毛既然不是貓就別琥珀色的眼珠子了【泥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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