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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澤痛苦地嘶嚎著,發出的根本就是野獸的聲音。

鐵鎖嵌進他的手腕,割破皮膚,鮮血蜿蜒而下,刺目異常。

我忍著驚懼去問紫雲英:“他這是怎麽了?你不是說點了香就能安靜下來嗎?他為什麽看起來還是很痛?”

紫雲英緊緊攥著我,不讓我過去:“香隻有撫慰的功效,沒有治愈的能力。要是這麽容易治好,大巫醫又怎麽可能讓陛下遭這麽多年的罪?”說著她拉著我就要走。

我掙紮起來:“不是,你讓我再看兩眼啊,我才來多久?”我見她不為所動,頓時怒了,“我站遠點看他又咬不到我!”

紫雲英纖眉一蹙,斥道:“不得無禮。”

我倆拉拉扯扯,走了沒幾步,突然耳邊聽到一聲脆響。

“不好。”紫雲英急忙轉過身,我也跟著回頭看去,鎖著靈澤的雙手的其中一根鎖鏈竟是被他掙斷了。

靈澤伸手捂住雙眼,也不知是沾上了他手上的血還是舊傷複發造成的,他臉頰上竟緩緩流下兩行血淚來。

“傳大巫醫!”紫雲英的聲音也帶了一絲顫抖。

靈澤尖銳的指甲戳進皮肉,劃傷額頭,他似乎想要將那雙讓他痛苦萬分的東西挖出來。

“快快快,按住他!”我見勢不好,甩開紫雲英,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按住靈澤自由了的那隻胳膊。

奈何龍王的力量哪裏是我能製住的,他泛著血的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我,隻是輕輕鬆鬆便反手攥住我的衣襟,將我扯向了他。

“陛,陛下?”我們挨得極近,近到我能感受到他鼻尖噴出的熱氣,“是我啊,陛下。”

他獠牙若隱若現,嗓音因為傷痛而嘶啞,飽含痛苦和恨意:“都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絳風,絳風……”

他每說一個字,我的身體便僵冷一分,仿佛又回到了夜鮫族棲息著的,那終年苦寒的海水中。

“我不是絳風。”我無力著,並不包含希望地說道。

我用指尖揩去他臉上的鮮血,心中那捧燃著餘燼的柴火猛地拔高,燒著我的五髒,叫我一口氣哽在喉頭實在難以下咽。

他根本就沒有意識,我和他又有什麽好爭的呢?

再說他這兩句話說得戳心戳肺的,興許不是舊情難忘……

就算舊情難忘,和我又有什麽關係?

我捧著他的臉,想抬他的頭沒抬起來,隻能屈就自己壓下臉。

“我是……”我咬向他下唇,嘴裏含糊道,“你祖宗。”

趁他糊塗,我也隻能在這會兒占占口頭便宜了。

舌頭很快被他尖銳的獠牙刺破,腥甜順著齒縫染了滿嘴。

我原本隻是想教訓教訓他,咬他一口,哪成想越吻越深,想要起身,扯住我衣襟的那隻手還不放。

“唔唔唔……”我掙紮著瞥向一旁,紫雲英不知什麽時候出了殿,竟是不管我死活了。

“噌”!耳畔再次傳來鎖鏈斷裂之聲,靈澤的另一隻手也終獲自由。

我好不容易仰起身,大口喘息著脫離他的唇齒,手忙腳亂地就要往床下逃。

“救,救命……”靈澤這架勢看起來理智全消,唯餘本能,說不準一個揮手我就要去見龍神,變成一條徹底的死魚。

剛才還硬氣地要當他祖宗,此刻我卻隻想乖乖做孫子。

才夠著床沿,還不待我爬下床,身後一股巨力扯著我後領便把我往後拖。

死死扒著床沿,我幾乎使出吃奶的力氣,沒多會兒耳邊傳來裂帛之聲,後背一涼,布料被扯掉大片。

我嚇得要死,聲音都變了:“來人啊!要,要出人命了……啊!”

毫無防備下,我竟被一口咬住了後頸。

實打實的,並非嬉鬧玩笑的咬,一口下去,尖牙刺進皮膚,劇痛襲來,我簡直覺得自己脖子都要被咬斷了。

一口氣沒喘上來,我靜止在那裏,指尖都在顫抖。

胸膛滾燙,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其中翻滾攪弄,更增加了我的不適。

“放,放開我……”我氣若遊絲,眼前發黑。

溫熱的**從傷口處流出,順著脖頸緩緩滑下。

不知是聽到我的叫喚還是覺得我這隻獵物已經沒了掙紮之力,可以開動了,他鬆開齒關,未再緊咬不放。

我一下子脫力,重重摔在床榻上。

背脊按上一隻冰冷的手掌,尖長的指甲刮擦著我的肌膚,輕易便劃出細小的口子,生出麻癢的刺痛。

“你有……棲霞……殺了你……殺了你……就能好……”靈澤毫無感情地呢喃著,手掌微微下壓,似乎要掏穿我的肺腑,徹底斷我生機。

其他我也沒怎麽聽清,隻是“殺了你”三個字實在引人耳目,叫我聽得肝膽俱裂。

我是真的怕了,紫雲英就在門外,卻不救我,無人管我死活。隻要靈澤下得去手,我今日便就要死在這兒了。

“不要……”我勉力回頭,含著淚道,“陛下,別殺我……我很乖……我會乖乖的……有事好商量……別,別動手……”

我哭得傷心,眼淚糊了滿臉,連視線都逐漸模糊。

不知是不是我的求饒起了作用,按在脊背上那隻要命的手不再加重力道,可還沒等我高興多久,他一把掐住我的脖頸,將我重新按趴下去。

我痛叫一聲,身後衣服被更加撕扯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