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達利安防衛戰
一眼看不到頭的船山綿延數百裏，在海上，這條‘山’脈最粗的地方由數百艘船組成，而最‘細’的地方僅有不到十艘船。
後來的商隊們用木板鐵皮或者鋼纜繩等等他們能就地找到的東西將這些船接合在一起，如此，才形成了‘船山’。
從達利安西邊的河口碼頭開始，向東延綿到月牙十三島，再從十三島至達利安結束，共分出七個‘下船口’，總長約五百多公裏。
大大小小的船隻就像海上橋梁一般，換個角度來看，你稱它為海上絲路也不過分。
畢竟這條船山養活了整個達利安，沒有船山，冒險走陸路行商的風險無疑要加大很多倍。
先不說沿途生產喪屍的真菌母床躲在哪裏，還有它們的海量喪屍群，哪怕僅是這些數百年不被打擾繁衍的變異體也夠你受了。
自大如菠蘿教，也不敢走陸路過來。那根本不是侵略，那是自殺。
如果不是害怕炸斷船山會讓當地商隊再也不能做進出口生意，從而導致包括聖火教在內的諸多勢力圍攻，那些菠蘿教叛軍們早就這麽幹了。
即使這樣，在船山各個路口丟下無數地雷的叛軍們也在當地不討好。直到現在，附近的幾個勢力依然拒絕提供各類補給這些在丁勾灣安家的叛軍。
不僅是因為他們是綠色的巨人而已。
鳳凰鎮防線。
作為最接近船山的勢力，一直都在享受便捷的鳳凰鎮終於感受到了來自地理位置的壓力。
和最近幾個月才墾荒修築的海月山莊不同，鳳凰鎮可是成名已久的老牌勢力，雖然本身實力沒多強，但有錢是真的。
在這顆星球上，亞晶完全可以代表一切。
與聖火教區域隔公園而望的達利安造船廠盛產驍勇善戰的傭兵，這些人平時領取少量報酬負責維護聚集地秩序，或是被出海的商隊聘為臨時護衛，戰時則會成為各個勢力的主力。
除了要報銷一應開支以及支付極為高昂的雇傭費用，別的倒也挑不出什麽毛病。
而那些高昂的雇傭費用對於各勢力的老爺們來說簡直就是灑灑水，遠沒有戰爭時消耗的後勤物資來得昂貴。
不論是各類型號的電磁彈或者其他子彈，每天需要花掉的亞晶就像天文數字，不是迫不得已，根本沒有人想打起來。
尤其是和對岸菠蘿教的瘋子。
這些人根本不愛做生意，滿心的隻想侵占其他勢力的地盤以及到處搜尋壓根就不存在的金蘋果。
金蘋果？你可別鬧了，那就是不知道哪個勢力放出來發戰爭財的混蛋流言，這個世界如果有，幾百年過去一定早都被人得到了。
但是現在，快兩百年了，誰也沒見過金蘋果的影子，連它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信這個流言，還不如相信聖火教被外星人控製了，鬼曉得他們為什麽這麽喜歡貓。
鳳凰鎮外圍，某廢棄商貿中心頂層。
“這鬼東西怎麽硬得像彈頭一樣，馬爾科，你哪弄的。”
穿著輕型動力甲的傭兵坐在臨時搭建的高點上，一邊艱難的咽下去，一邊詢問給自己帶午飯的隊友。
“像？...我糙？你不會真把那個吃了吧。”
對方思考了一會，隨後驚訝的問道。
“沃特？！馬爾科你認真的嘛！咱們一天就這麽一頓公糧，你還拿彈頭喂我？”
“你要理解，夥計。這裏到處是彈殼之類的，散裝的營養合劑難免掉進去點奇奇怪怪的東西。”
馬爾科說完趕緊給他的飯盒裏多打了兩勺流質的營養合劑，旋即又丟過去一包不知道什麽肉做的餅，這才慌裏慌張的下樓。
“晚上給你帶彼得做的湯。”
鳳凰鎮臨時補給營地。
“這都多少天了，你怎麽還有煙草。那邊山莊送給養來了？”
“哈，我用下周配發的酒和那些難民換的，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回來找我拿酒。”
身穿破舊製服的傭兵搖了搖手裏的半瓶酒說道。
鳳凰鎮外圍，某廢棄商貿中心15樓。
“今晚的湯...味道居然不錯啊，馬爾科，是海月山莊那些人支援咱們補給了嘛？”
“呃...沒有吧，海灘防線一整天都被巡洋艦火力覆蓋，估計快淪陷了，不可能有人穿越整條防線送過來。”
“這麽看，菠蘿教的巡洋艦比彼得還會做飯。”
兩人說完哈哈大笑起來，不過喝湯的家夥很快發現一點不對勁。
“等等，如果山莊的人沒支援補給...那這塊新鮮肉是哪來的？”
兩人看著碗裏的肉陷入沉思，馬爾科想到了什麽，但還是覺得現在沉默比說話更好。
海灘防線戰壕。
“斯塔姆，夥計，我的老夥計。我這有兩個消息，一個壞消息，一個更壞的，你要先聽哪一個。”
跑的氣喘籲籲傭兵躺在戰壕裏，搭著身邊隊友的胳膊問道。
“呃...那你先說說壞消息吧。”
“壞消息是，有些難民晚上偷吃了咱們的補給，我們現在隻剩下一半給養了。”
“呃...那更壞的呢。”
“更壞的，那就太有意思了。那些東西本來是咱們淩晨進攻前的犒賞，不過現在嘛...咱們前線的指揮官傑爾老爺並不打算因為這點小事而改變計劃。”
鳳凰鎮外圍，某廢棄商貿中心8樓。
“馬爾科，你知道怎麽幹掉那些菠蘿教的全地形神牛裝甲車嘛。”
“什麽？你有什麽好辦法。”
馬爾科舉著望遠鏡觀察，頭也不回得說到。
“當然是打死後麵推裝甲車的步兵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有意思，那你知道怎麽對付天牛軍嘛？”
“啊？怎麽對付。”
“你下去在戰壕前麵插個旗子，上麵寫－種花家第50軍團在此。”
“呃...哈哈哈哈，我想起來了。”
船山某處臨時營地。
“阿米特巴，有好消息。”
“現在還能有什麽好消息。”
“剛來的通知，我們的補給線恢複，上午運來了一台分子攪拌機，以後能有更多的營養合劑了。”
“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朋友，這是不是意味著咱們以後就隻能吃營養合劑了，而需要的配料到處都是。”
2655年1月1日淩晨，海灘防線。
“嗯...這個紅燈籠不會成為巡洋艦的火炮信標吧。還有，這個聖誕樹你確定不會倒嘛？”
身為達利安傭兵聯軍二十七營前線指揮官，卡爾德必須為手下士兵的安全考慮，即使今天是新年。
“信標...應該不會吧。”
士兵回頭看了看小鎮內到處掛滿的燈籠，又用腳踹了踹光禿禿的聖誕樹。
“我挖的挺深，沒問題，肯定倒不了。”
“嗯...行吧，那我們有沒有能掛上去裝飾一下的玩意。”
“讓我看看，按照我們目前被火炮覆蓋的生活狀態來看，我們這裏有炮彈殼，子彈殼，以及莫雷諾的手臂，新鮮的。”
“算了，就這樣光禿禿的其實也挺好。”
鳳凰鎮外圍，某廢棄商貿中心3樓。
“馬林諾夫斯基隊長，通知你的小隊，準備參加明天淩晨的反擊。”
抱著狙擊槍的馬林諾夫斯基一臉難以置信。
“你認真的嘛長官。”
“如果你想抗命...”
“不，長官。我的意思是...我們來的時候有十個人，現在還剩8隻眼睛7條胳膊和5條腿，這怎麽進攻。”
“嗯...好像是有一點難度。”
船山某處臨時營地。
“嗨，阿米特巴，我又來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波曼？你下次可以不這樣說話嗎，算了，先說壞的吧。”
“壞消息是現在增加了督戰隊。”
“那好消息能好的哪去。”
“好消息是...督戰隊的機槍是我們自己人產的。”
“呃...這麽看，倒也算得上這幾周來唯一的好消息了。”
貓靈聖火教動員部。
新接受訓練的難民們在資深傭兵的教導下接受訓練，他們穿著破破爛爛的製服，其中大半都是前線的屍體上扒下來的。
鎮裏沒法上前線的女人負責縫縫補補，將故去人的名字撕下來，再將新人的名字貼上去。
“西斯科上尉，我剛領的衣服上有別人的名字。”
新兵施耐德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還以為是自己領錯了。
西斯科則一把將那塊寫有莫雷諾名字的破布扯下，這塊布就像不被需要的垃圾扔在地上，任由來往的人們踩來踩去。
就像人的生命在戰爭中和垃圾一樣廉價，隨處可見，用完就可以丟。
在這些充滿暴力和高科技的戰爭中，人和牲畜也沒有多少區別，沒有人會太在意你的武器，導彈和炮火不要錢一樣向你砸來。
白天會有衝鋒的步兵，裝甲車，坦克向你無情的碾壓。到了晚上，會有夜視儀步槍，手榴彈，火箭筒取你狗命。
死亡是士兵唯一的出路，戰爭對於士兵們從沒有贏家，或許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在戰壕裏打持久戰了。
而老爺們則在自己的宮殿裏享受太平和所有人的服務，心裏盤算著應該給誰發放功勳。但士兵卻要在自己挖的戰壕裏默默期盼，期盼自己能活下去。
戰爭到頭來到底是誰的戰爭，戰爭，到頭來還是你和我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