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偷襲

第二天早早等著聽第一手消息的師景文,瞅見微微瘸腿走入警局的霍緗,一臉心照不宣地拍了拍霍緗的肩膀,“玩這麽大?走路都不穩了?”

“昨天扭了一下。”霍緗反應過來師景文話裏的意思,“你想什麽呢?”

“我能想什麽,昨天那人是誰。”

霍緗深知自己這個惟恐天下不亂的青梅竹馬,如果不說明白他一定會磨著自己刨根問底,所以老實回答,“鄰居。”

“隻是鄰居?昨天看那個架勢,和發現自己老婆出軌一樣。”

“別瞎猜。”霍緗把昨天回答霍璟的話又向師景文複述一遍。

師景文的思路明顯和霍璟一樣,拍拍胸口似乎心有餘悸地說道,“看來你是不用砸在我手上了,萬幸萬幸,我媽昨天還打電話問我啥時候把你娶回家。”

霍緗怒極反笑逼近師景文,“告訴阿姨,今天就去民政局,我非你不嫁。”

“別別別,我還是希望你找一個你愛的,愛你的,你結婚我給你大紅包。”師景文慢慢後退,直到腰抵住辦公桌。

霍緗挑起師景文下巴,讓他和自己對視,眼底的威脅快要凝成實體了,“你不愛我嗎?”

“愛,不過不是愛情。”師景文撈起霍緗的手,與她對視,“有沒有心跳加速的感覺,有沒有感受到我手掌的溫柔以及……踏實。”

霍緗仔細感受了一下,搖搖頭。

“有沒有一看到我就麵紅耳赤,聞到我身上的味道就有迷醉的感覺。”

霍緗一臉認真地托起師景文的手,聞了聞,“你是不是驗完屍沒洗手。”

師景文先是一愣湊近鼻子聞了聞說道,“洗了好幾次啊。”一愣,才發現被霍緗代跑了話題,趕緊將話題扯回來,“所以說我們之間是不會擦出愛情火花的。”

霍緗不想繼續這個無聊的話題,回了個白眼,“對,我們愛情的火花從你6歲那年在我**尿床的時候熄滅了,你……”

師景文趕忙捂住霍緗的嘴,環視四周沒人注意他們後,小聲說,“不是說好不提這茬嘛。”

師景文,高富帥;花花公子;資深法醫。這些看似互無關係的標簽,放在師景文身上毫不衝突。

奉行不偷不嫖,你情我願將愛播撒人間的行為準則,一個月一個女朋友穩定發揮中。

霍緗和師景文的交情追溯到了六歲的時候,霍緗爸爸從小的夢想就是成為警察,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最後成了一名商人,之後這個夢想隻能延續到霍緗身上。

從有記憶以來,霍緗的睡前故事是三俠五義,福爾摩斯,看的動畫是名偵探柯南,黑貓警長。就這樣日積月累熏陶,霍緗成功成為了一名刑警。

至於霍緗七歲那年出生的霍璟,同樣被霍爸爸用一個套路培養,不知道哪裏跑偏,霍璟的夢想變成寫懸疑探案的大編劇。

仔細想想,霍爸爸也算另一種成功。

老懷大慰功成身退的霍爸爸,帶著霍媽媽去荷蘭牧場放牛去了。

師景文看了看表,“今天新人來報道,這都快九點了,人呢?”

“不知道,這次分給我組裏的是什麽樣的人,田組調走之後我總感覺心裏沒底。”霍緗接替了田組成為辦案小組的組長,辦案她行,帶人這件事她也是新手上路。

師景文倒是沒有那麽多想法,“按照你的性子來就行,你不能順著別人的習慣而打亂自己的步調,再說能進刑警隊外勤的人,沒有幾把刷子可不行。”

“也是。”霍緗有切身體會。

霍緗有張模糊年齡的娃娃臉,不管是憤怒或者嚴肅,在別人看來都像是在同人撒嬌,走訪群眾的時候格外受照顧。也正因為這張臉,霍緗在辦案時候沒少被別人當作小孩子小瞧。

沒有案子的時候霍緗的確是小女孩性子,剛加入刑偵隊的時候也不被所有人看好,霍緗都用實力證明了,她有絕對的能力在刑偵隊占得一席之地,哪怕她是看似是‘嬌滴滴’的小姑娘。

“小霍,小師。”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耳邊炸開,兩人條件反射一般立正站好,乖巧地齊聲喊道,“隊長好。”

隊長簡單介紹了一下新人匆匆離去,並不擔心新人會緊張,這也是他們這個刑偵隊一貫風格。

霍緗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兩個新人,直到兩人被霍緗盯的心神忐忑,霍緗才開口,“再自我介紹一下吧。”

高挑纖瘦的男孩子邁了一步,敬禮朗聲說道,“孟蒙,24歲,晏城公安大學畢業生,實習外勤刑警。”孟蒙皮膚很白,看得出不經常見陽光,鼻梁上架著無框眼鏡,文質彬彬人畜無害,但一言一行都極有約束感。

落後一步的女孩子就活潑很多,“我叫林淼淼,24歲,晏城公安大學畢業生,實習文職內勤,巨蟹座,A型血,喜歡看書和刷劇,最愛看武俠片,最喜歡的是陸小鳳和花滿樓,單身狗一枚。”

“我們這裏可不包找對象。”師景文被這一串兒介紹逗得合不攏嘴,“喜歡什麽樣的,我幫你看看。”

“帥的,男的。”林淼淼幹脆的回答。

“你看我怎麽樣?”師景文指了指自己。

林淼淼點了點下巴好像真的在考慮一般,為難說道“你長的這麽帥,如果在別的地方這麽說我一定會答應,但是這裏不行。”

“為什麽?”師景文好奇。

“辦公室戀愛不可取。”

師景文扶住霍緗肩膀,“哈哈哈,小藿香,這小姑娘逗起來比你有意思多了。”

“貧。”

霍緗更注意以後作為臨時搭檔的孟蒙,孟蒙不善交際,也不愛笑,一邊林淼淼已經唧唧喳喳的和師景文混熟。孟蒙隻是一進門觀察了四周環境,之後好像機器人一樣站在那裏。

是霍緗最不願意接觸的那類一本正經的人,認真,執拗,至於工作能力還需要上手辦案之後才能知道。

現在霍緗手裏的案子隻有娼女案,霍緗並不打算讓他們半路插手,便讓這兩個新人自己隨便看看,能學多少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時至下午,兩人麵前的桌子上就被堆滿卷宗,什麽時候看完什麽時候走,第二天還要交萬字報告。

林淼淼頹廢地癱在桌子上,望著卷宗滿目絕望。孟蒙愣了一瞬,從最上層的卷宗開始坐定翻看,如果忽略翻頁時候的木然,霍緗還真以為這個小夥子無動於衷。

沒錯,霍緗就是在整她們。

這也是刑偵隊的優良傳統,其美名曰訓練定性和耐心。

夜幕降臨,霍緗帶上假胸,套上高跟鞋,為站街事業兢兢業業。

電線杆下,最喜歡這裏的除了站街女就是流浪狗。

霍緗剛到位,旁邊的女人就圍過來,七嘴八舌說著。

霍緗好不容易從她們各地方言口音裏知道她們的意思,有些好笑。

她們以為霍緗昨天吊上大款,直接飛上枝頭變鳳凰,沒想到今天還來站街。

所以她們都是過來宣泄自己昨天一晚上的羨慕嫉妒恨,順便諷刺霍緗,野雞就是野雞,給一根金枝頭都飛不上去。

還有人悄悄和霍緗打聽施佐的聯係方式。

霍緗能給嗎?

不能,就算想給她也沒有。

這一晚上就在應付這些女人中度過,但也不是毫無收獲,最起碼霍緗知道了遇到客人第一件事就是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占據最佳位置並且絕不能下車。

有此等毅力何愁沒有生意。

第三天霍緗不出所料的收到兩隻大熊貓的哀怨眼神。

孟蒙和林淼淼腳步虛浮地交上卷宗讀後感,霍緗看都沒看扔到一邊。帶著這兩個可憐的娃圍觀法醫解剖,並且看了一下午各種高清無碼犯罪現場照片。

爭取讓他們感受到全方位洗禮,別到時候真刀真槍上陣時候掉鏈子。

晚上霍緗走的時候,他們已經靈魂出竅,癱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好心的霍緗終於放兩人回家,還沒等兩人歡呼,霍緗就留下了今天的家庭作業,讓他們跑步回家。

“會不會太苛刻了,他們昨天一晚上沒睡。”同隊刑警指責霍緗嚴厲,眼神卻是滿含懷念地看著兩個年輕人離去的背影,仔細看還能看出些許幸災樂禍。

霍緗也是同樣的眼神,“熬夜是我們的常態,我也是為了他們有一個好身體啊,罪犯才不管你幾天沒睡覺呢。”

“說的也是哈哈哈。”

“都是這麽過來的哈哈哈。”這也是每個進入這裏的新人經曆過的,看著年輕人重蹈覆轍,這些老油條都表示,爽翻了。

***

“多少錢一晚上?”兩個流裏流氣地男人靠過來,說話的男人一口大黃牙噴出濃重的白酒味和煙味。

霍緗厭惡地退後兩步拉開距離,不想搭理這兩人。大黃牙不依不饒的湊近,一把摟住霍緗的肩膀。“躲什麽?伺候好我們哥倆多少錢開口。”

“不賣。”霍緗一把甩開大黃牙的手,卻被另一個殺馬特少年拉住手腕。

殺馬特揚手就要給霍緗一巴掌,被霍緗擋了下來,殺馬特啐了口吐沫罵道,“我哥上你,是他媽看得上你,不就是一個出來賣的婊子,傲什麽傲。”

“哼,兩個人買一個人,裝什麽闊綽,老娘不伺候。”霍緗鄙夷地掃了眼兩人,不屑地說。心裏正不動聲色的尋找脫身路線。

“艸,給你臉了,今天我們兄弟就在這裏玩你,誰敢說半句,你還敢老子甩臉色。”大黃牙說著就要撕扯霍緗衣服。

霍緗按捺住蠢蠢欲動要踹上去的腿,她一個人打這兩個酒囊飯袋綽綽有餘,但這裏並不能讓她施展身手,霍緗揚手揮動手裏的皮包砸在大黃牙的腦袋上,趁他們不備,扭頭就往深巷跑去。

“給老子追。”大黃牙指著霍緗的方向喊。

霍緗跑動時候摁住耳機不讓它掉落,一邊說,“B6區,救援。”

小巷子漆黑一片,隻有幾扇小窗透出昏黃的燈光,行動之前他們已經將周圍地形摸透,霍緗順著記憶的方向將他們引到救援埋伏的地方,卻不成想前天崴過的腳腕忽然脫力一軟,高跟鞋不能讓她保持平衡,而栽倒在水泥地上。

霍緗急忙爬起來打算繼續跑,但兩人已經追來。

一道銀色反光閃過,霍緗條件反射一擋,手臂上傳來劇痛,霍緗後退時再次因為重心不穩栽倒。

傷她的是殺馬特從褲子上解下的一根小指粗的鐵鏈,現在正在手上打著轉。

兩人堵住巷子兩方,**笑地靠近霍緗,“你跑啊,小賤人還挺辣。”

“大哥有話好好說。”霍緗慢慢爬起來,一邊諂媚求饒,一邊估算著救援趕到的時間,心裏暗暗埋怨高跟鞋礙事兒。

見霍緗服軟兩個人更加囂張,“剛才不是挺狂嗎?在跑啊。”

“不跑了,不跑了,大哥你說什麽是什麽。”霍緗不動聲色地活動左腳腕,確定無事。

“給老子帶回去,看老子不玩死她。”大黃牙說,殺馬特立馬走過來拉起霍緗,雙手還不老實的在她胸上抓了幾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