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漂泊的心突然想要安定
由於不久前肖岑發現肖嶽和思源千金梁子瑤有來往，她便開始想如何阻止肖嶽進入博閱管理層。
卻不想，有些事情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已經出現了轉變：肖嶽辭職了。
這個消息是張文告訴她的，她聽後很意外，很快便找到肖向凡問詢原因。
當肖向凡聽罷，第一反應是有些吃驚：“肖嶽辭職了？”
肖岑愣了一下：“對啊，他辭職了，您不知道嗎？”
“什麽時候的事？”肖向凡問。
肖岑說：“我也不知道，剛聽說，估計是最近幾天吧？”
肖向凡聽罷，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孩子……我真是拿他沒辦法兒！”
“他沒跟您說嗎？”肖岑有些意外。
按理說，這麽重要的事，肖嶽在做決定之前，不可能不跟肖向凡商量的啊。
肖向凡停頓了片刻，才說：“前些天提過一次，但我沒同意。我也沒想到，他竟然擅作主張……哎！”
“肖嶽為什麽突然辭職了？”肖岑問。
肖向凡歎了口氣，才將目光落在肖岑臉上：“會不會和你有關呀？”
“和我有關？”肖岑笑了一下，“怎麽就和我有關了呢？”
肖向凡沒笑，神色變得認真起來：“你不是一直不希望肖嶽在博閱？而且我聽說前陣子你還因為看見他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就開始懷疑他，有沒有這事兒？”
肖岑沒馬上回答，而是暗暗想道：剛剛肖向凡還裝作一無所知，現在看來他不但知道，連細節都了如指掌啊。
想到這些，肖岑問：“二叔，你也不問問和肖嶽約會的那女孩兒是誰？”
“是誰？”肖向凡皺著眉頭問，仿佛真的不知道似的。
肖岑笑了笑：“恭喜你呀二叔，那女孩兒是梁思源的千金。”
“梁思源？”肖向凡又問，“哪個梁思源？”
“思源的創立人梁思源，博閱的對手的老板梁思源先生。”肖岑說到這裏，笑了笑，然後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二叔，如果你和梁思遠真的結了親家，會不會也要離開博閱呀？”
肖向凡愣了一下，隨即沉下了臉：“肖岑，你剛說的都是真的？肖嶽真和梁思源的女兒在一起了？”
“二叔您先別那麽激動。”肖岑說，“他們到底有沒有在一起，又有沒有發展戀情，我現在還不太確定。我隻是看他們在一起吃甜品，肖嶽解釋說他們隻是高中同學，偶遇而已。”
“噢……”肖向凡聽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如果是這樣，那就算了，我也不追究。萬一他們真的在一起了，我是第一個不同意！”
“戀愛自由。”肖岑提醒道，“如果他們真在一起了，你也阻止不了。”
“那不行。”肖向凡依舊沉著臉。
“這有什麽不行的？反正肖嶽現在人也不在博閱了。”肖岑說，“隻要他人不在博閱，我覺得他和誰談戀愛，根本沒必要追究。”
肖岑之所以這麽說，表麵上看是在做出理解和讓步。事實上，則是在暗示肖向凡：隻要肖嶽和梁之瑤確立戀愛關係，就永遠不要再進入博閱，更不可能進入管理層。
肖向凡聽罷，歎了一口氣：“不行，不能讓他倆在一起。”
肖向凡為什麽會這麽說，肖岑能想出若幹可能。但她也明白，深究這些毫無意義。
她想的更多的，則是肖向平。以及，肖向平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會作何感想。
所以，她很快便對肖向凡說道：“二叔，肖嶽的事，您先別跟我爸說，行嗎？”
“他的什麽事？”肖向凡問。
“無論是他辭職，還是他可能發生的戀情，先都別提。”肖岑說，“一個字都別提。”
這段時間，肖岑希望肖向平的情緒不受任何幹擾，她希望他早點兒康複。
肖向凡想了想，點了一下頭：“行。”
……
一天後，卓楠從北京飛到廣州，又來到了S城。
肖岑本想去車站接他，但當時肖向平正在打吊水，她沒能走得開。
當肖向平打完了吊瓶，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她匆忙趕回了那個小出租屋，發現卓楠已經站在了門口處，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閑裝，肩膀上背著一個軍綠色的運動背包。乍一看，英姿颯爽。
肖岑跑了過去，抱住了他，把頭埋進他的脖頸處，聞到那熟悉的薄荷味之後，問了一句：“卓楠，我們有多久沒見了？”
“這不天天都有見嗎？”
“哪有？”
“天天視頻，天天見。”卓楠打趣道，“怎麽？突然想耍賴不承認了？”
肖岑沒說話，繼續將頭埋在了他的脖頸裏，像一個撒嬌的小女孩。
這種久別重逢的感覺，讓她一直想要抓緊他，生怕一鬆開手，他就飛了一般。
她不記得自己這樣抱著他多久，當她鬆開手的時候，才發現卓楠的腳下放著幾個購物袋，是樓下超市的那種。購物袋裏，裝滿了水果，車厘子、芒果、小番茄、山竹……
肖岑愣了一會兒之後，才退了了一步，問道：“卓楠，你剛去超市了？”
“嗯。”卓楠點了一下頭，“我回來之後看你沒在，心想著你肯定在醫院忙。我一個人在這裏幹等著也不是辦法，就去樓下超市看了看，買了一些你喜歡吃的水果。下午你再去醫院，可以給伯父帶一些過去。”
“卓楠……”肖岑的眼圈兒又差點兒紅了，“你真好。”
卓楠笑，伸手捏了一下肖岑的臉蛋兒，眼神中滿是寵溺：“你又不是第一次發現。”
“是一次又一次發現你的好。”肖岑說話間，一直看著卓楠，眼中不斷冒著粉紅泡泡，“然後，一次又一次覺得你比之前更好。”
“貧嘴！”卓楠說話間，低頭將地上的袋子提了起來，“你開門兒吧，難道你真想讓我在這門口兒站到地老天荒呀？”
肖岑這才想起她隻顧著看卓楠，竟忘了開門兒。
當門被打開後，卓楠提著大包小包進了房間，肖岑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他。這樣的卓楠，和舞台上那個熱血沸騰英姿颯爽的卓楠，很不一樣。但，依舊很帥，就如同一顆遠在天邊的星，突然落了地，那些光彩依舊還在，隻是沾染了生活中的煙火氣息……
這樣的卓楠，會讓人在某一個瞬間，很想嫁給他。
當她的腦海中閃過“嫁”這個字的時候，感覺自己都被自己的這個念頭給嚇到了。
她和卓楠一起走過這麽多年，她從未想過嫁給他。不是不想嫁給他，而是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幹嘛一直這樣看著我？”卓楠見肖岑一直盯著她看，有些好奇，“我今天，和以往有什麽不同嗎？”
肖岑的眼睛繼續一眨不眨地看了他好一陣子，才說：“沒什麽不同。”
今天的他，和以往沒任何不同；今天，也和以往的任何一天沒任何不同。不同的是她，她突然開始思考關於未來的人生。而這種不同，就在這一瞬間突然閃現……
“卓楠，你說我們如果生了孩子，孩子會像誰？”她突然問了一句。
卓楠似乎被她這個問題給嚇到了，睜大眼睛看了她好一陣子，神色才慢慢恢複平靜：“像你吧，我覺得你這樣子，無論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都會很好看。”
“好敷衍。”肖岑有些不太滿意。
卓楠走到她麵前，非常認真地看著她：“肖岑，你想結婚了？”
肖岑先是本能地搖了搖頭，但很快又點了一下頭，說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我也不知道，隻是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一切，都沒有認真思考過。所有的念頭，都未經過深思熟慮，都是在當下這一刻突然萌生的。
她看著卓楠，又問：“卓楠，你說如果我們有一天真的結婚了，會是什麽樣子？”
卓楠想了想：“會和從前一樣吧？”
肖岑問：“和從前一樣，你每個月都會全國各地飛嗎？”
卓楠想了想，但最終沒能給出答案。
在今天之前，不要說卓楠，就連肖岑都從未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卓楠問。
“我不知道。”肖岑說，“但我知道，大多數人的婚姻，都不是這樣的，而是一種相對安定的狀態。”
卓楠想了想，說：“我覺得，隻要兩個人相愛，兩個人的心始終在一起，就是愛情和婚姻最安定的樣子。”
“卓楠……”肖岑一邊思索著，一邊猶豫著問道，“假如有一天，你需要為了家庭放棄你的事業，或者說，改變你追求夢想的方式，你會為現實做出妥協或者讓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