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抓不住的把柄

有些事,說來也巧。

此前一直沒有明顯好轉的肖向平,竟突然有了明顯的好轉。

當沈伝將這個消息告訴肖岑之後,肖岑激動的差點兒沒流下眼淚。

掛了沈伝的電話之後,第一時間想的是給肖向凡打個電話,算是報個喜。

然而,當她打開通訊錄之後,還是給張文去了電話,張文一聽肖向平開始好轉,喜出望外,連問了三聲:“真的嗎?”

肖岑說:“是真的,剛才醫生特地給我電話說明了這個問題。”

張文長長舒了一口氣,才說:“那就好,那就好。這段時間,用最好的治療方案,一定要讓肖總順利從ICU出來,我相信他一定能的……”

“我也相信他一定能的。”

肖岑掛了電話之後,便開車朝著醫院的方向趕去。

到了醫院之後,她便找到了沈伝。

這次見到她,沈伝的神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輕鬆:“我就猜到你會來。”

但肖岑仍有些疑慮,她問:“沈醫生,我父親現在是在各種器械的輔助之下才開始有了明顯好轉,如果到時候拿下這些器械,確定能持續好轉嗎?”

沈伝說:“我覺得可以,而且我們是根據患者的情況,逐步拿掉器械。”

肖岑頓了頓,又問:“以您的經驗,我父親多久能從ICU出來。”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一周時間足夠了。”沈伝說。

肖岑突然有些感動,畢竟她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過肖向平了。隻要他在ICU一天,她的心就一天難以真正平靜。

但她對沈伝隻說出了簡單的幾個字:“謝謝您,真的辛苦了……”

沈伝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似的,安慰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那是你的父親,是你最親的人,我能理解你的煎熬。但你放心,這樣的煎熬很快就要結束了。”

“希望真的如此。”肖岑說。

沈伝伸出手,像是想要拍拍她的肩膀,但手剛伸出來,又收了回去:“你這些天也很辛苦,早點兒回去休息吧。如果肖先生有任何問題,我都會隨時通知你的。”

“好。”

肖岑剛回到家,就碰到肖向凡,肖向凡正坐在肖向平的客廳裏看書,看上去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肖岑站在門口好一陣子,他才轉過頭來,看到肖岑的時候,微微怔了怔:“你回來了?”

“嗯。”肖岑點了一下頭,便朝著客廳走去,“我爸他……”

“我聽說了,這是件好事。”肖向凡說。

“你聽說了?”肖岑問,“是沈醫生告訴你的?”

“博閱都傳開了。”肖向凡笑了笑,放下了手裏的書,“不過肖岑,以後這種事,你還是先跟我說好一些。畢竟,我是你親二叔,是你爸的親兄弟。”

肖岑沒說話,而是走到了肖向凡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肖向凡接著說:“你不要因為一丁點兒事就開始對二叔有負麵的看法兒。而且,你既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也不知道真相,對吧?如果你就因為一些主觀臆斷,往你二叔身上貼負麵標簽,是不是太意氣用事了?”

肖岑從茶幾上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咕嘟咕嘟喝了兩大口後,才說:“我這不是剛想告訴您的嗎?我之所以沒跟您說,是以為沈醫生已經通知過您了。”

肖向凡又笑了笑:“沈醫生有什麽情況不都是先通知你?”

“我還真沒發現。”

“好了肖岑,別因為一點兒小事就跟二叔鬧脾氣,犯不著。我不是跟你說了,這件事我會跟你爸說的,反正他現在都快出來了。”

肖岑想了想:“行吧。”

……

就在肖岑想著如何拖慢肖嶽加入博閱管理層行列時,她竟有了新的發現:肖嶽和一位叫梁之瑤的女孩兒走得很近。

梁之瑤何許人也?博閱的競爭對手是思源,思源的掌門人是梁思源,而梁之瑤正是梁之源的千金。

肖嶽作為博閱的工作人員,甚至是後備管理者,卻和競爭對手的千金戀愛,這意味著什麽?

因此,肖岑很快便打電話給肖嶽,打算詢問情況。

肖岑請肖嶽吃甜品,地點是一家名叫“青果”的港式甜品店,肖嶽答應了。

肖岑點了一份楊枝甘露,肖嶽點了一份燒仙草。

當服務員將甜品端上來之後,肖岑淺淺地品嚐一口之後,才問道:“肖嶽,你很喜歡這家甜品店吧?”

“不錯。”肖嶽說話間,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燒仙草,“出品和服務都不錯,環境也好。”

“看得出你很喜歡這裏。”肖岑說,“要不,也不會特地帶女朋友來這裏呀。”

肖嶽拿著勺子的手,突然僵了那麽一瞬,隨即才緩緩抬起頭,蹙著眉頭問道:“肖岑,你在說什麽呢?”

肖岑沒說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肖嶽。

這麽多年,肖嶽一直在國外,他們幾乎沒見過麵。後來即便是碰了麵,也沒做過多的交流。

她第一次發現,肖嶽挺帥的,是那種眉目清秀的帥氣,而且幹淨清爽,帶著濃濃的書卷氣的。雖然快三十的人了,還有些大學時的感覺……

也難怪,梁之瑤會看上他。

就在肖岑正在看他的時候,肖嶽又開口了:“肖岑,你剛才說什麽?我女朋友?”

“對呀。”肖岑說,“昨天中午,我見你和她在一起,就在這間甜品店。”

肖嶽先是一愣,隨即笑了:“哦,你說的是她呀……”

肖嶽話音未落,肖岑就說道:“思源的千金梁之瑤。肖嶽,你眼光不錯哦。”

肖嶽顯然沒意識到肖岑竟連對方的身份都弄清楚了,又是微微一怔:“你認識她?”

“嗯。”肖岑點了一下頭,“不過,是因為你,我才有幸認識她。還沒和她單獨聊過,要不你現在約她出來?我們一起聊聊天兒也挺好的。”

肖嶽聽罷,笑了笑:“肖岑,看來你是真誤會了。”

“怎麽會是誤會呢?”肖岑說話間,腦海裏浮現出上次她看到肖嶽和梁之瑤在一起時的情景。雖然有些距離,但她也能從梁之瑤看肖嶽的眼神中感受到曖昧氣息……

“梁之瑤,是我高中同學。”肖嶽說,“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待。”

“男女之間的曖昧,不是很多就從‘哥哥妹妹’開始的嗎?”肖岑問。

“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肖嶽說,“所以,我會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待。”

肖岑沒說話。

肖嶽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肖岑,其實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是覺得思源是博閱的競爭對手,是嗎?”

肖岑笑了笑,依舊沒說話。

肖嶽也跟著笑了笑:“肖岑,你還和小時候一樣,特別的天真純粹。”

“肖嶽,你這是在笑話我呢?”肖岑問。

肖嶽答非所問道:“先暫且不談我和梁之瑤的關係,就單說博閱和思源的關係吧。博閱和思源雖然是競爭關係,但是否有必要一定弄成仇人的樣子呢?”

肖岑聽罷,心頭微微頓了一下。

不得不說,肖嶽的這個問題,讓她開始有了新的思考。

肖嶽繼續說:“博閱和思源本質上,隻是因為雙方都是同等性質、規模相當的文化公司而已,這二者之間並沒有實質性的矛盾。如果一定要說矛盾的話,那就是無論是哪一方,都不希望對方在市場中占據優於自己的地位。但這也並不完全是壞事,二者充分競爭,也能充分調動自身的成長和積極性。所以,他們在競爭的過程中,齊頭並進不斷壯大,並不是沒有可能啊。更何況,這兩家公司已經並存了很多年了,不是嗎?”

“對。”肖岑點頭。

但她心裏明白:肖嶽說的這些,理論上都成立。包括他和梁之瑤,即便真的成了男女朋友關係,也並不代表就一定對博閱不利。隻是,這始終是一道隱患。

肖嶽像是已經看出了肖岑的想法兒似的,很快又開口了:“還有,我和梁之瑤隻是高中同學關係。我從國外回來,和之前的很多朋友都失去了聯係。和梁之瑤也隻是偶遇,順便聊了幾句,就這樣。”

肖岑笑了笑:“我知道。肖嶽,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