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川水劫

河邊驚魂

朦朧中,我用力睜開雙眼,一股陰冷的氣息纏繞全身。

我打了個哆嗦,神智恢複了些許清醒,環顧四周,我居然坐在一條淺淺的小河裏,河水已經沒過了我半個身子!

我拖著濕漉漉的身體正準備站起來,遠處傳來了這樣的聲音:“站住!別跑!”

身後湍急猛烈的水聲讓我無法準確地辨別出聲音的方向,同時頸後劇烈的疼痛感讓我無法動彈。我忍著痛僵硬地微側過頭,夜色中,一個麵色青白,嘴唇青紫的女鬼正惡狠狠地瞪著河邊的一個手持桃木劍的男孩。

男孩身穿道袍,英氣十足,眉宇間散發著一股不可抵擋的銳氣。

“放了她!不然今天就讓你把命留在這。”男孩從口袋裏抽出了一張黃色的符籙夾在指間,眼神堅定。

聽了男孩的話後,女鬼非但沒有放了我,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長長的指甲嵌入了我的皮肉中,火辣的疼痛感和窒息感讓我十分難受。

“我魂飛魄散倒是無所謂,反正我本就沒有投胎的資格。倒是可憐了這小姑娘,正好的年紀,就要進地府咯,嘿嘿。”女鬼狡黠一笑。

“住手!你放了她,我就放過你。”男孩將符籙收了起來,並高舉雙手,用眼神示意女鬼可以安全離開。

女鬼抓著我的脖子連連後退,步伐一點點加快,很快便退到了身後的樹林中,腳下的枯葉被我踩得發出“咯吱”的響聲。

“可、可不可以放、放了我?”我艱難地從嗓子裏擠出幾個字。

女鬼發出桀桀的怪笑:“天真!到手的肥肉我怎麽可能輕易拱手讓人?”

“咻”的一聲,一枚掛著黃符的飛鏢從遠處飛來,女鬼側身一躲,飛鏢飛向了後麵。

“雕蟲小技!”女鬼依舊沒有放開我,用手死死地拽著我,飛快地向樹林更深處逃去,不遠處的黑暗讓我的恐懼加深了一重。

忽然,我感到後背和後腦一陣吃痛,眼前出現了很多顆星星,同時聽到了女鬼發出淒厲的哀嚎,我趕緊用力搖頭使自己清醒,趁機趴在地上翻滾到了旁邊,脫離了女鬼的掌握。

此刻倒地不起的女鬼身前用繩子掛著一個大大的木板,木板上貼著很多張黃符,原來剛才那枚飛鏢是為了觸動早就設置好的機關。

激鬥

“你真以為我會那麽輕易相信你?鬼話連篇,根本沒有絲毫可信度。看我今天不收了你。靈寶符命,普告九天,急急如律令,疾!”剛才的男孩從遠處跑了過來,先擲出了幾枚黃符,然後揮舞起桃木劍和女鬼纏鬥起來。

女鬼身形縹緲,速度極快,男孩竟然落了下風,連連後退,隻是慌亂的用木劍抵擋,根本找不到機會去攻擊。

一人一鬼漸漸退到了樹林深處,我也悄悄地跟著,躲在大樹後麵。

男孩的道袍此刻已經殘破不堪,有的地方還有淡淡的血痕,女鬼卻毫發無傷。

女鬼攻勢依舊猛烈,此刻男孩手中的桃木劍已經出現了道道裂痕,女鬼緊緊抓住男孩手中的桃木劍,飄到半空,雙腳夾住了一根較為粗壯的樹枝,用力一甩,男孩居然被淩空掄了起來,他乘著落地的空子,從腰間掏出一麵八卦鏡向斜前方照去。

金色光芒大耀,女鬼急忙將雙手擋在眼前。

光芒散去後,摔得滿身是土的男孩已經跑遠,女鬼怒吼一聲,快速追去。

眼看女鬼就要追上男孩了,一棵樹下,男孩縱身一躍,用腳蹬在了樹幹上,利用反向的推力,落在了旁邊的空地上。

女鬼沒反應過來,先跑到了樹下,沒等她轉過身,一張紅黃相間的大網迅速地將她籠住,吊在了樹上。

“這繩網用黑狗血浸過,有你受的了,上麵的黃符也不是吃素的,今晚就讓你自生自滅,魂飛魄散。”男孩用寬大的衣袖抹了一把額前的汗,笑著說。

繩網中的女鬼大吼著,她身上被繩網灼的發出“嘶嘶”響聲。

看見女鬼沒降服,我終於鬆了口氣,從樹後走出來,準備向男孩道謝,雖然眼前的景象很可怕,讓我不知所措,但終歸是他救了我。

“你不用說感謝的話,這是我們修道之人應該做的。對了,我叫陸明。”男孩搶先一步說道。

猛地我感覺手臂處一陣劇痛,沒忍住喊了出來。

“別動!”陸明掏出一張黃符貼在了我的手臂上,此刻我的手臂處出現了一道道的紫黑色“裂紋”。

“你好陰險!居然用裂魂咒。”陸明扭過頭,向著網中的女鬼大喊道。

女鬼大笑道:“許你用計謀,就不許我留後手?我知道你能解開這裂魂咒,不過也需要時間吧。所以你最好還是選擇放了我,如果我繼續催動的話,沒等你給這女孩解咒成功,恐怕她的小命兒就保不住了。”

陸明麵露難色,頓了一會兒,口中呢喃起咒語:“靈寶符命,普告九天,自隕道體,破!”

繩網上的黃符如殘葉般落下,女鬼用力撕破了繩網,消失在了無盡的夜色中,隻留下了桀桀的怪笑在林間回**。

忘川河水

“失算了!我真失敗。”陸明蹲在地上,用手用力拍著自己的額頭。

我緩緩走到他身邊,輕拍了幾下他的肩膀:“你才沒失敗,你不是救了我嗎?”

陸明抬起頭,緩緩道:“我還沒完全救你,你看一看你自己現在有沒有影子?”

我向地麵環顧了一圈,果然沒有影子。記得小時候老人們常說,有影子的是人,沒影子的是鬼。難道我變成了鬼!

我驚慌地轉了好幾圈,可地上根本沒有我的影子。

“別找了,你喝了忘川河水,現在你隻是一縷魂魄。”陸明說。

我用力地晃著陸明的肩膀,聲音裏帶著哭腔:“怎麽會這樣?我昨天還好好的,今天一醒來就在那條河裏,現在又成了一縷殘魂,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你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今天淩晨,我兼職結束,準備回家,在路邊發現了你,仔細一看你居然沒有靈魂,於是我便找了我的室友秦釗,讓他先幫我把你的身體帶回我的出租屋。我用羅盤判斷出了你魂魄的大概方向,便追了過來,就遇到了剛才的惡鬼,也就發生了剛才的一幕。”陸明緩緩道。

“不可能啊,我記得我淩晨的時候也是兼職下班回家,再之後我就沒有記憶了。對了,你剛才說我喝了忘川河水?我根本沒喝過啊?”我的眉頭皺的可以擰出水來。

“你別急,我慢慢和你說。忘川河水,取自忘川河,此河為陰間之河,所以忘川河水就是陰間的水。許多鬼枉死,導致怨氣太重無法投人胎,隻可以投進畜生道或者餓鬼道,可每個人來世都想再做人,所以他們便成為了孤魂野鬼遊**在世間。那些孤魂野鬼在陰間取了忘川河水讓陽間的人喝下,會引出那個人的魂魄去代替他們去陰間投胎,而那些孤魂野鬼,則會占據剩下的軀體,偷天換日。”陸明神色凝重地說。

聽了陸明的話後,我的背脊不禁發涼。

“快,我們快去找我的身體啊。”我焦急地說。

陸明掏出了頸上的玉佩,對我說:“你現在是魂魄,被別人看到不好,你先鑽進這個我祖傳的玉佩裏,等到了出租屋你再出來。”

盧坤

回到了出租屋,陸明問起秦釗,秦釗卻說我的身體不見了!

原來是在秦釗帶著我的身體回出租屋的路上,遇見了一個男孩,男孩看到秦釗以後就給了他一拳,還管他叫什麽流氓無賴。最後弄清楚了,原來是那個男孩我的男朋友盧坤,他以為我被別的男孩迷暈了即將遇到危險,所以才大打出手。最後秦釗把我的身體交給了盧坤,讓他帶了回去。

我又跟著陸明回到了我的家,可盧坤也矢口否認他帶回了我的身體!

“你真的沒見到過秦釗?”陸明問道。

盧坤搖了搖頭。

“不可能,我親手把身體交到秦釗手中的,他是我多年的兄弟,絕對不會騙我,你一定說謊了對不對?”陸明狠狠抓住盧坤的衣領說道。

盧坤狠狠地推開了陸明,大吼道:“我還沒問你為什麽把我女朋友弄成了這個樣子?”

我走了過去拉住了陸明,說:“可能這件事情另有隱情,盧坤可能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陸明反手掏出一張黃符貼在我額前:“這件事你別插手,我來處理。”

此時我的心頭湧起一個疑惑:秦釗怎麽能如此容易就相信一個陌生人就是我的男朋友呢?

陸明一拳把盧坤打倒在地,一番拳腳攻勢後,盧坤喊著痛說:“我說,我全都說。”

一周前,盧坤和朋友去酒吧玩,結識了幾個比較漂亮的女孩,當晚幾個人就約著一起去其中一個女孩家裏通宵打牌,來到女孩家裏後,盧坤和朋友才發現不對勁。

那幾個女孩家裏的窗簾緊閉,滿是灰塵,而且很潮。打著打著牌,盧坤透過女孩家裏的落地鏡,發現那幾個女孩都是鬼!驚慌失措的盧坤不禁大叫起來,他的舉動讓女孩們露出了原型。幾個女孩威脅盧坤,讓他找到一個女孩,騙那個女孩喝下忘川河水,喝下水後要想盡辦法在隔天的淩晨左右找到女孩的身體,把她的身體藏在一個接觸不到水和陽光的地方。

“我不想死啊,如果我不這麽做她們就會殺了我的。我昨天騙你喝下的那瓶“新式飲料”就是她們給我的忘川河水。”盧坤抱著頭蹲在地上說,目光閃躲,似乎在隱瞞著什麽。

我心裏很難過,沒想到盧坤是這樣的膽小鬼,為了保全自己,會犧牲我,枉我從前還那麽相信他,覺得他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三清祛邪陣

我和陸明跟著盧坤來到了一個隱蔽的山洞中。

走到山洞最深處,是一個石室,石室的巨大石台上放著我的身體,陸明遞給盧坤一個紅盒子和一個黃盒子,囑咐道:“這裏麵分別是朱砂和黃符,你出去用黃符沾著朱砂在山洞口和石室口分別鋪上一個三角形,山洞口三角形的頂角一定要指向山洞外,石室口的三角形一定要指向石室內,這很重要,是還魂陣的一部分。而且一會兒我施法的時候你千萬要守好洞外,有什麽情況趕快通知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盧坤用力地點了點頭,開始布置還魂陣。

陸明塞給了我一張字條:一會兒千萬要裝作很痛苦的樣子,記住。

“布置好了!可以開始了。”盧坤的聲音在石室外響起。

陸明讓我平躺在我的身體上,他用幾張黃符分別貼在了我的前額,雙臂,雙腿,小腹和嘴巴處,口中念起咒語:“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道得一以生,魂得盡數歸,急急如律令,起!”

幾張黃符發出了劇烈的黃光,但我的身體並沒有絲毫感覺,想到剛才的那張字條,我口中開始叫喊起來:“好熱,好痛,渾身快要被撕裂了!”

“哈哈哈哈,你們的死期到了。如果你真那麽願意幫別人還魂,那今天你就幫幫我吧。”一個幽怨的女聲從身後傳來,陸明轉過頭去,石室外的黃符法陣後站著那個女鬼,正向著他詭異地笑,口中的黑水淌在了地上,傳出一股腐臭的氣味。

“天寶符命,上請三清,祛邪伏魔,疾!”陸明轉過身,催動了女鬼身前的黃符法陣。

法陣中的黃符快速組成了一條鎖鏈,向女鬼疾馳而去。

“你不是沒有按照他的要求做嗎?這法陣怎麽還是管用?”女鬼慌亂地說,長袖拚命揮舞著抵擋黃符,連連後退。

“我、我不知道啊,我真的反過來弄的。”盧坤麵色慘白,額前全是細汗,雙腿發抖。

“你真以為我會那麽容易相信你的話?你剛才和我說話的時候目光躲躲閃閃,說的根本不可能是真話。至於法陣為什麽還會管用,我來給你們解釋吧,剛才如果你真按照我說的方法弄,就是真正的三清還魂陣,兩個三角形的頂角分別向著外麵,可以汲取天地靈氣,助人還魂。但是你將兩個三角形的頂角翻了過來,兩個頂角對在了一起,就形成了三清祛邪陣。你這個自私的人,沒想到在最後關頭還不知道棄惡從善,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們沒辦法得逞的。”陸明說。

真相

黃符攻勢太猛,女鬼漸漸抵抗不住,她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哀嚎,長長的指甲刺穿了盧坤的心口。

盧坤瞪著眼睛,死不瞑目。陸明將中指和食指豎起,閉眼凝神,口中念起法決,黃符在咒語的催動下,攻勢更加猛烈,形成一片黃符雨。

女鬼咬著牙,緊緊閉著雙眼,舉著盧坤的屍體橫在身前,洶湧的黃符雨紛紛落在了盧坤的屍體上。

黃符在盧坤的身上越積越厚,女鬼舉著盧坤的身體徐徐前進,走到洞口時,她用力地將盧坤這塊“盾牌”向前丟去,自己則快速將整個身體都貼在了山洞頂端,避開了剩餘的黃符。

我急忙提醒陸明,他睜開雙眼,矮下身,躲過了攻擊,剩餘黃符失去了咒語的加持,如同敗絮一般從半空飄落下來。

女鬼詭笑一聲,伸出兩隻枯瘦的骨手,像蝙蝠一樣俯身疾速衝向陸明,一陣陰風帶起了地上散落的黃符,陸明差點沒回過神兒來,他緊忙催動地上散落的黃符,形成了四條黃色的鎖鏈,拖住了女鬼的雙手雙腳。

此時,女鬼那青黑色的指甲距離陸明的皮肉隻有幾厘米了。

被黃符拖住的女鬼用力掙紮著,陸明掏出可一根木製的釘子和一把木槌,說:“這桃木釘是由一所佛堂旁的桃樹枝製成的,把它釘在你的額前,可以淨化你的戾氣,進入地府你絕對可以有一個胎投,下輩子別再做惡鬼了。”

女鬼惡狠狠地瞪著陸明,仰著脖子大喊起來,她的頭發忽然劇烈生長,打碎了那幾條黃符鎖鏈。

“算你狠,我們走著瞧!”女鬼身形一閃,向洞外飄去。

這時,一大片黃符從洞外飄了進來,形成了一條粗粗的黃繩,死死地纏住了女鬼,在一陣黃光中,女鬼魂飛魄散。

“三清祛邪陣,洞外的黃符陣和洞內的黃符陣相配合,前後夾擊,一般的邪魅根本無法逃脫。給她機會她不要,非要落得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陸明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陸明轉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這樣的男人,早點離開你也是件好事情。”

還魂後,我和陸明一齊走處山洞,埋葬了盧坤的屍體。

過了幾天,為了答謝陸明的救命之恩,我請他吃了一頓飯,得知他馬山就要離開這個城市了,我們互留了聯係方式。

在車站,我送走了陸明後,望著站外昏暗的天空,我總血的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還籠罩著一層迷霧未被撥開,說不定後麵隱藏的真相更可怕。

又過了半個多月,我在路上偶遇了秦釗,他非要請我吃飯,來到西餐廳後,他點了牛排和果汁。

那杯檸檬汁喝起來味道怪怪的,絲毫沒有酸味和甜味,更像是白開水,但第一次和秦釗吃飯,也不好說他點的東西不好吃。

隔天晚上,我被一陣刺骨的涼意驚醒,睜開雙眼後,發現自己的半個身子被沒在水裏,還是那條熟悉的小河。

“終於醒了。”河邊傳來一個聲音,我遠遠望去,是秦釗。

“你、你怎麽會在這?我……”還沒等我砸出一連串的問號,秦釗就搶先說了:“上次你在這裏也是我一手策劃的。你和陸明上次殺死的女鬼就是我的女朋友!之前我和我的女朋友一起找到了你那個膽小的男朋友盧坤,威脅他讓他騙你喝下忘川河水,再藏起你的屍體,讓我的女朋友還魂。使用忘川河水去還魂也是有限製的,隻有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兩個人才可以互相轉換,我費盡周折才打聽到你和我的女朋友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所以我才選中了你。沒想到你和陸明那小子居然那麽厲害,而且還害死了我的女朋友,讓她魂飛魄散。既然你們心狠手辣,那也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對了,忘記告訴你,前幾天你在西餐廳喝下的那杯檸檬汁還是忘川河水,不過這次你的身體是被我藏起來的,誰也找不到的,哈哈。”秦釗獰笑著說。

“兄弟們,出來吧,我給你們帶來了一頓美餐,鮮嫩的魂魄,絕對可以補充你們的陰氣。”秦釗大喊著,身後的樹林裏麵出現了一個個黑影開始向我靠近。

我艱難地站起身,準備逃跑,可前麵有秦釗擋著我的去路,後麵有一群惡鬼等著把我撕碎吃個精光。

在我左右兩難時,忽然一個黑影飄了出來,一把撲倒了秦釗,為我爭取了逃跑的機會,我定睛一看,那個黑影居然是盧坤!

“對不起親愛的,之前是我太自私了,而且十分糊塗。我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竟然做了那麽多對不起你的事情,最後這一次讓我來保護你吧。你快跑,去聯係陸明,他絕對可以幫你找到你的身體。快跑!一定要好好活著!”盧坤死死地抱著秦釗,對著我大喊。

秦釗此刻滿眼的憎恨與不甘心,讓我看了心底湧起一陣惡寒。

我拖著濕漉漉的身體拚命向前跑著,扭過頭,我看見那些從樹林裏鑽的黑影撲在秦釗和盧坤的身體上,將他們撕得粉碎,鮮血四濺。

秦釗臨死前發出了一聲淒慘的叫聲,回**在樹林中,而盧坤臨死前那一抹欣慰的笑,我卻再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