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分不清大小

辦公室裏,氣氛有些沉悶。

陸豐一個人朝著宋迎春的辦公桌走去,周圍還能聽見隔壁班主任訓學生的聲音。

“宋老師。”

陸豐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他上輩子其實很反感班主任宋迎春,認為對方是一個眼裏隻有好學生的老師,對待差生的態度一向不公平。

可接觸社會後慢慢明白。

優秀者享受更多的特權,平庸者接受更大的不公,很殘酷,卻恰恰就是世間的常態。

宋迎春看著陸豐,收起了笑臉語氣冰冷的問道:“知道我叫你來幹什麽嗎?”

陸豐拉來旁邊的空椅子,隨意地在宋迎春麵前坐下:“不知道。”

宋迎春眉頭一皺:“你給我站好!”

陸豐重新起身。

宋迎春語氣冰冷:“剛才在車上,你和陳可嘉在後麵幹嘛呢?”

“睡覺。”

“睡……”

宋迎春噎了一下。

陸豐不急不慢地繼續補充道:“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我睡一會兒應該沒什麽吧?”

“你和陳可嘉現在關係很好?”

“我們兩家父母都認識,從小玩到大,初、高中也都是同班同學。”

宋迎春越聽,眉毛蹙得越緊。

陸豐已經猜到了宋迎春叫自己來辦公室的目的,估計是懷疑自己和陳可嘉早戀了。

於是話鋒一轉。

“但是,我一直就把她當成朋友,早戀什麽是不可能的。”

宋迎春猝不及防愣了一下:“你確定?”

“當然了。”

陸豐理所當然地回答著:“宋老師,現在距離高考已經不足一個月了,我們應該把精力放在學習和高考衝刺上,怎麽能在這種時候早戀呢?”

“現在我們才高中,未來都還不確定,早戀根本就不會有結果的,與其如此還不如努力學習,為自己爭取一個更好的未來。”

陸豐滔滔不絕。

宋迎春嘴角抽搐,一時間有些接不上話了。

這……這小子說的不是自己的台詞嗎?

“老師,我說得對吧?”

“咳!”

宋迎春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難得你能有這覺悟,回去好好學習吧。”

陸豐微微點頭,起身準備離開。

宋迎春似乎想到什麽,再度開口叫住了陸豐:“對了,我已經和嘉嘉說了,下午你搬去和張大春同桌。”

……

辦公室外。

陸豐一個人出來時,發現陳可嘉正站在走廊上沒有離開。

“還不走?”

“宋老師跟你說什麽了?”

陳可嘉開門見山,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盯著陸豐的眼睛,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對方有沒有說謊。

“宋老師覺得我們早戀。”

“然後呢?”

“然後什麽?”

陸豐表情疑惑地看著陳可嘉:“咱倆又沒真的早戀,解釋清楚不就行了。”

“宋老師沒讓說你換座位嗎?”

“說了。”

“你沒拒絕嗎?”

“沒有。”

陸豐笑了笑,隨口調侃道:“正好我換了位置,也免得影響你學習嘛。”

陳可嘉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抿著嘴唇小聲嘀咕了一句:“為什麽不拒絕?”

“你說什麽?”

“沒事,去吃飯吧。”

陳可嘉低著頭,快步離開了。

——

下午。

陸豐動作麻利地和周彤交換了位置,坐在了張大春的旁邊。

“宋老師什麽時候這麽人性化了,居然讓咱倆坐一起。”

張大春看到陸豐調到自己身邊,顯得頗為開心。

陸豐沒有回答。

他其實很清楚,這不是什麽人性化,恰恰相反,這是宋迎春放棄他倆的表現。

“豐哥,放學打CF去?”

“不去了。”

陸豐看了一眼黑板右上角“距離高考還有25天”的字樣,默默地歎了口氣。

“大春,你相信我不?”

“相信啊。”

“信我的話,這段時間就別去網吧了,趁這段時間好好複習一下。”

陸豐語氣頗為認真。

張大春是他為數不多值得托付的朋友,上輩子自己窮困潦倒,同樣生活困難的張大春是唯一一個願意借錢給自己的人。

這輩子他不會暴露自己重生的事,但也希望能夠幫對方改變一些未來悲催的命運。

“豐哥,你不會準備考蓉大吧?”

“嗯。”

張大春表情古怪地看著陸豐,似乎是明白了什麽:“我明白了,你移情別戀,準備去蓉大追那個叫江楠楠的學姐……”

“滾。”

“豐哥,咱們都多少年的兄弟了,你跟我還藏著掖著啊。”

“我考蓉大還有更重要的事。”

陸豐語氣頗為嚴肅,他還準備創業、賺錢,讓父母過上更好的生活。

在這個學曆至上的時代。

“重點大學畢業生”的標簽能給一位創業者帶來難以想象的身份加成。

“豐哥,距離高考就隻剩下25天了。”

陸豐笑了笑,語氣稀鬆平常:“大春,人如果不為自己拚一次的話,這輩子都會不甘心的。”

“豐哥,你真覺得我現在努力還能考上蓉大?”

“考不上。”

“???”

張大春一臉懵逼,語氣幽怨:“豐哥,你又耍我。”

“蓉城大學考不上,考個好一點的本科也行。”

陸豐拍了拍張大春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勸道:“高考過後肯定會有升學宴,張叔張嬸辛苦了一輩子,你也不希望他們在親戚麵前抬不起頭吧?”

聞言。

張大春想起自己每天辛苦買水果的父母,一時間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陸豐,你準備考蓉大嗎?”

謝君桃猝不及防從前排轉過身,笑盈盈地看著陸豐,顯然已經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陸豐攤了攤手,玩笑似的說道:“隨便試試,萬一考上了,我就帶我爸媽回老家去打爛那群親戚的臉。”

“你確定不是為了追學姐?”

“怎麽可能。”

陸豐立刻開口解釋(狡辯):“胡說,我是那種好色的人嗎?”

謝君桃狡猾一笑,沒有戳破陸豐的話,而是壓著聲音補充問道:“我今天上午在大巴車上看到了,是不是紅頭發的那個?”

“臥槽,這都能看出來?”

“她的胸最大呀。”

“……”

陸豐臉上難得地閃爍一抹尷尬:“咳咳,別瞎說,我這人有奶盲症,分不清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