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膽的想法
縱然是刻意壓低了嗓音,但婉兒這語氣之中的悲涼和淒慘仍然是蓋不住。
康橋聽得心頭一顫,沒來由的產生了一絲憐憫。
但下一秒他就回過神來。
這娘們兒之所以表現的淒淒慘慘,明顯是誤會了自己。
“我原以為你這娘們兒比起你那個妹妹來說要聰明了不少,竟然知道先探查敵情。”
“沒想到也他娘的是個弱智。”
“用你那豬腦子好好想一想,如果我真的打算把你們賣出去的話,何必等到現在?”
“如果我真的能夠主動聯係上這些高高在上的貴族,何必住在那四麵漏風的破茅草房裏。”
“難不成你們真的以為我有那狗屎運,能聯係上這些高高在上的貴族,而且還可以將賣掉你們換來的錢全都收歸己有。”
“雖然這話說起來很不好聽。但是你們也太瞧得起我了吧?”
眼看著這娘們兒手裏的長劍就要往橫向走,康橋連忙壓低嗓音勸解起來。
雖然說已經死過了一次,他並沒有那麽畏懼死亡。
但並不打算就這麽不清不白的死在一個糊塗老娘們兒手裏。
這種自曝其短的勸解方式,到底是讓人眼前一亮。
之前幾個女人都看慣了康橋自說自話,狂妄自大的模樣。
突然聽到他在這裏貶損自己都是一愣。
康橋立刻繼續說道。
“我之所以不讓你們出聲,就是害怕打草驚蛇。這些人雖然看上去氣勢洶洶,但恐怕未必是來追尋我們的。”
“說不定是這片林子裏藏匿了一些山賊土匪。或者是他們臨時起意想要在這附近紮營。”
“我知道你們幾個的身份特別尊貴,要不然也不會連名字都懶得跟我造假。”
“但我想你們就算是身份再尊貴,肯定也沒有尊貴到足以讓朝廷安排這麽多的精兵前來追擊。否則的話,你們也不可能好整以暇的出現在我麵前。”
康橋的話說了一半,吞了一半,並沒有故意揭開對麵幾個女人的傷疤。也沒有提起那個中年女人被當做肉票賣出來的事情。
這無異於是在給對麵三個女人留臉麵。
縱然是衝動了一點,可這三個女人畢竟出自於高門大戶,立刻就明白了康橋話裏話外的意思。
尤其是用劍逼著康橋的婉兒。
更是一臉愧疚地將長劍拿了下來。
接著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既然康公子可以斷定,他們並不是奔著我們來的,顯然是已經有了退敵良策?”
“現在他們距離我們不過百步之遙,如果繼續向這邊靠近的話,我們也隻能立刻撤退。可這樣一來,必定會讓他們發現我們的蹤跡。”
“在這亂糟糟的林子裏逃跑。不知道康公子覺得我們有幾分勝算?”
正如康橋所看出來的一樣,這個婉兒顯然比鶯兒聰明了不少。
在意識到了自己錯怪康橋之後,並沒有繼續咬著牙死挺。
更是沒有找不痛快。
而是第一時間開始建言獻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康橋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這個女人。
“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們隻能靜觀其變。”
“貿然行動必然會引起他們的警覺。我們之間相隔不過百步之遙,任何風吹草動都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你們三個繼續保持現在的狀態,不要亂動。”
說話間康橋輕輕起身。
用手按住了旁邊正在晃動的灌木叢。
隨後就要往遠處走。
這個動作把三個女人都嚇了一跳,隨後婉兒再次意圖將長劍遞過來。
顯然是擔心康橋把她們三個扔在這裏,自己跑路。
康橋眼神犀利的朝著婉兒看了一眼。
“就算我是去通風報信,也有一個時間差,你們完全可以趁著這個時間跑路。”
“用你們長在後腳跟的腦子給老子好好想一想,到底是聽我的話尋求生機,還是現在就弄個魚死網破,讓他們發現我們,然後一網打盡?”
這句話總算是嚇住了婉兒。
三個女人同時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隨後悠悠的看了一眼康橋。
“康公子,並非是奴家母女三人不願意相信你,實在是人心叵測,世道炎涼。”
“我們三個弱女子若是不能提防一點他人,恐怕在這亂世之中難以生存下去。”
“您若是有要做的事情,放手去做,隻要能確保我們的安全,我們全力支持。”
最終還是那個中年女人,再一次開了口。婉兒和鶯兒這才悻悻地將長劍收了回去。
隨後目送康橋逐漸遠去。
康橋一邊憑借著周圍的樹木和灌木叢遮掩身形,一邊悄無聲息地朝著那些人靠了過去。
在意識到這些家夥的身份不一般之後,他的心裏除了最初的驚訝和遲疑之外,又多出了一抹瘋狂的念頭。
正如他之前所想的一樣。
附近已經算是荒僻之地。
按理說不應該出現什麽精銳部隊才是,而且也不應該隻出現了這麽百來號人。
除非這些人帶著什麽秘密使命。
大奉的冶鐵技術遠算不上發達,甚至可以說十分落後。
每年全國精鐵產量不過幾十萬斤。
就算是全部用來做兵器,產量也是屈指可數。
絕大多數的士兵都穿著紙甲、木甲,甚至還有無甲可穿的情況。
至於武器,更是多數以青銅兵器為主,隻有一些必要的穿甲箭簇之上,才會配備精鐵打製的箭頭。
山外的那個軍屯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隻有那個裨將才有資格穿上一整套的鐵甲。
而眼前這些人,竟然每個人都穿著半身鐵甲。
還配備著精鐵武器。
說明隨便拎出一個人來,這身份地位都接近軍屯的那個裨將!
用腳後跟想一想都能知道這些人的來曆絕對不一般,甚至很有可能是京城之中貴族的衛隊。
康橋對大奉沒什麽鳥所謂的歸屬感。
對於所謂的貴族更是不怎麽感冒。
這會兒心裏麵升起來的第一個念頭,自然也不是要去跑到對方麵前,山呼萬歲,直接跪倒在地投靠對方。
而是想到了某種可能……
既然他已經打算逃離大奉。
為何不趁著還沒走之前,找機會幹他一票。
甭管是偷還是搶,隻要能從這個隊伍之中搞到一些好處。那就算他沒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