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寒泉修行

“滄啷”一聲,西拔出直刀,喝道“今日若是降服不了這冰原狼,咱們四人還不如滾回鄉下去,種地、抱娃娃呐。給我上!”

其餘三人鬥誌昂揚,也拔出直刀。

“流炎刀!”

直刀之上遍布炙炎,四人近前合圍千嶺岩、銀娜二人。

火之氣克製冰之氣,身為冰原狼的銀娜本能的對火焰產生畏懼。

千嶺岩右手微微一按,示意銀娜安心,銀娜點頭回應千嶺岩,此時銀娜心裏也平靜了許多。

東南西北四人手執長刀,迅速逼近。千嶺岩單膝跪伏,雙手震地,隻見雪地之上陡然掀起四隻冰雪大手惡狠狠的向四人迎麵拍來。

東西南北和黃青樹一直都不曾將千嶺岩放在眼裏,不料千嶺岩竟然是這麽厲害的角色。另外,從千嶺岩用氣,也暴露了他乃是人族而非妖族。五人皆都驚疑,千嶺岩一個人類,怎麽會相助銀娜呐?

雪手來勢洶洶,東西南北喝道“龍炎盾!”

這龍炎盾若是用氣傀之術施展,防禦能力能更上一層,可惜四人道行太淺,不曉得氣傀之術,而且千嶺岩的冰之氣品質十分精純,龍炎盾不堪一擊應聲而破,四人被雪手無情拍出,斜射入了厚厚的雪層。

其實,千嶺岩冰之氣的品質並沒有達到能夠顛覆四人火之氣的水準,但是千嶺岩占了地利之便。那雪手是極寒雪域常年積雪所化,附加自然屬性。火之氣之所以能克製冰之氣,是因為火之氣能破壞對手冰之氣的結構,冰之氣結構被破壞不會化成水,而是直接消失在天地之間。而自然的冰雪遇到火之氣,便會化而為水,而水是克火的,這就是為何千嶺岩能一招製敵。

東西南北四人從雪堆裏狼狽爬出,此刻西的神情有些動容,她心裏猜忌,這人所化之雪手,為何有些大炎化天手的味道?

黃青樹見四人落了下風,幸災樂禍,道“怎麽,這就不行了?不行的話,讓給我來。”

西冷哼一聲,將直刀插入刀鞘,喝道“結冥炎火球陣。”

這四人手中凝結母火,是火氣連圖的起手式,突然在四人右手之上閃爍陣紋,母火在這陣紋之上顏色變得更加鮮豔,跳動也更劇烈。就在陣紋形成之時,四人手中的母火各自發出兩道火鏈,與相鄰的母火發出的火鏈相接,形成一個“口”字。四人手中母火是“口”字四角,而千嶺岩和銀娜就在“口”字中間。

通過火鏈,東西南北四人手中母火契機相連,每人每次手中母火發射四枚火球,但隻消耗發射一枚火球的氣。

千嶺岩初次見識陣法威能,心裏委實吃了一驚。果然,世界廣大,奇妙無窮,千嶺岩要學的東西還多的很呐。

漫天的火球呼呼嘯嘯,千嶺岩喝道“冰鏡!”

千嶺岩用冰之氣將積雪壓實連結,四麵冰鏡拔地而起,將千嶺岩和銀娜護在中央。

冥炎火球陣非同小可,千嶺岩隨時保持警惕,哪裏的冰鏡被破壞的較快,千嶺岩就急忙調動積雪填補。若不是占著地利之便,千嶺岩的冰鏡根本抵禦不了這連番的火球攻勢。

西見千嶺岩使出冰鏡氣術,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千家的人。你有這麽厲害的氣,定不是無名之輩,可以我對千家的了解,千家沒有一個人能和你對的上號,你究竟是什麽人?”

千嶺岩心道,我兩年不在衛道城,看來大家都把我忘的差不多了。念及此處,千嶺岩心裏不禁泛起淡淡惆悵。

正在千嶺岩黯然神傷的時候,千嶺岩左側的一麵冰鏡突然破碎,這麵冰鏡不是被火球打破,而是被一條金色的鐵鏈矛刺穿。

發出鐵鏈矛的不是別人,正是黃青樹。東西南北四人中,東的實力較強,所以這一側千嶺岩的冰鏡被消耗的最快,但由於千嶺岩十分謹慎,所以雙方一直僵持不下。而黃青樹卻一直在等待時機,以打開局麵。

黃青樹打破一側冰鏡,大喜過望,道“嘿嘿,這冰原狼是老子的了。”

黃青樹控製鐵鏈矛攻向銀娜,銀娜冷笑,她早就等著這一刻,“冰原吐息!”

冰原吐息是冰原狼一族本命氣術,其威力不容小覷。無論人族還是妖族,調動體內的氣多是通過自己身體的毛孔,而冰原吐息則是通過口腔,口腔本來就是身體的出氣通道,因此冰原吐息之術能在短時間內釋放大量的冰之氣,其威能自然不是普通氣術所能比擬的。“吐息”類的氣術雖然厲害,但是由於口腔過於薄弱,要是對氣沒有絕對的控製,以及對氣正確的調動,使用“吐息”術,無異於自殺。

然而,冰原狼一族早已對吐息術研究的透徹,因此銀娜施展的冰原吐息威力驚人,這一道冰焰噴湧而出,在千嶺岩左側的黃青樹和東緊忙抵禦冰焰,卻也是受了不輕不重的傷。

東被冰焰掃中,冥炎火球陣自然破解,千嶺岩終於能先喘口氣了。

東喝罵黃青樹,道“你奶奶的,你幫什麽倒忙啊?你老實待著,不行嗎?”

“老實待著?”黃青樹反問,“老實待著,照你們的打法,恐怕我得在這裏等到過年了。”

東還想回口頂幾句,西喝道“都少說兩句。那小子太紮手,而且你們別忘了冰原狼的公主可還沒真正出手呐。我看隻有咱們五人一起出手,才能有勝算,至於功勞,咱們就是一邊一半,你看怎麽樣?”

黃青樹思之有理,嘴上卻不能完全放開,道“今天,隻好便宜你們這些小子,和你們一起動手了。”

毫不含糊的,黃青樹直接動手,喝道:“**困獸鎖!”

雪地之上,竄動六道氣息,瞬間奔至千嶺岩腳下,圍成一周,破地而出化為六條冰雪鎖鏈,在千嶺岩周圍躁動,有如蛇舞。

近距離感受到黃青樹的氣,千嶺岩明確了黃青樹是個什麽腳色。這黃青樹和在場眾人都不相同。眾人都是煉氣者,是通過修煉某種屬性的氣,然後將氣存於體內。而黃青樹卻是修煉分之氣,能在自然之中剝離出自己想要的氣。

修煉分之氣,雖然能具有多屬性的優勢,而且作戰方法也會靈活多變,但是局限就在於氣的品質不夠精純,而且受到環境的局限很大。

在極寒雪域裏,黃青樹很自然的選擇了濃鬱的冰之氣,化出冰雪鎖鏈,圍困千嶺岩。而且黃青樹認為,千嶺岩也是用冰之氣,雖然千嶺岩的氣更加精純,但是對於相同的屬性,因為氣的品質而帶來的優勢將會大打折扣。

六條冰雪鎖鏈在千嶺岩周圍蛇躍,暗伏殺機,一瞬之間,六道鎖鏈同時發難,意欲將千嶺岩絞殺。

就在鎖鏈逼近之時,千嶺岩身上爆發熾烈的火焰,六道冰雪鎖鏈不曾碰到千嶺岩衣角,便已化作了虛無。

在場之人,除千嶺岩外,無論東西南北,黃青樹還是銀娜,皆是大驚,因為千嶺岩竟然施展出了冰、火兩種屬性相反之氣。大家都是明眼人,知道千嶺岩不是和黃青樹一樣的分之氣使用者,使用分之氣來操縱冰火之氣,而是真正的以一人之力,掌控冰火。別說他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種事若不是他們親眼所見,他們是絕不會相信的。

東西南北和黃青樹被千嶺岩這一下鎮住,不知道千嶺岩還有怎樣的手段,一時不敢貿然動手。

千嶺岩見對手遲遲不攻,對銀娜語道:“銀娜,一口氣解決他們!”

銀娜早就在胸腔之內調集好了冰之氣,她一張口,暴烈的冰之氣在她口中聚集,部分寒氣外泄,引起四周氣溫又降低了一些,可見此次銀娜的攻勢將要如何猛烈。

千嶺岩離銀娜最近,感觸也最深刻。千嶺岩心說,我可不能讓你這個女人給比下去了。

被銀娜激起鬥誌,千嶺岩喝道:“龍怒火·流炎雨!”

在眾人頭頂,頃刻之間布滿了滿天的火球,這些火球或大或小,無一不是由精純的火之氣化成。此刻,四周火光爍爍,眾人仿佛置身火海,皮膚也被炙烤的有些痛楚。

東西南北四人大吃一驚,因為這正是他們所修炎焱訣裏的大氣術。不過,這龍怒火·流星雨是隻有主家才能修煉的氣術,所以他們四人隻聽說過,自己卻並不會用。

東、南和北看著西,意在詢問西下一步的動作。

千嶺岩既能夠使用千家氣術,又能使用爍家的氣術,西也著實有些發蒙了,不知道千嶺岩究竟是何方高人,西打算暫時撤兵,喝令三人道:“撤!”

東西南北轉身迅速離去,黃青樹孤身一人又如何會是千嶺岩和銀娜二人的對手?

黃青樹暗罵一聲,也悻悻離去了。其實,若是雙方真的交起手來,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隻不過,千嶺岩展現出是冰火兩氣的使用者時,震懾了對手,那時對手便已經萌生退意。而當千嶺岩施展炎焱訣的氣術時,西不解千嶺岩為何會用本家氣術,更不知千嶺岩究竟是敵是友,因此鬥誌全無,草草離開了。

那五人離開,千嶺岩和銀娜也鬆了一口氣,畢竟他們也不能穩操勝算。

千嶺岩道:“咱們快些狩獵,獵的獵物越多越好,盡量這一次狩獵之後,就不要下山了,免得再碰到這些晦氣的家夥。”

銀娜點頭,和千嶺岩一起,連續三日狩獵,然後將所獵之物藏於雪域峰山下。極寒泉是極寒雪域妖族聖地,千嶺岩和銀娜這幾日獵的兔、狐、鹿、羊、牛、豬堆起來就是一座小山丘,而這些獵物血氣太重,銀娜說若是把它們一次送到山上,是褻瀆聖地,而且整天麵對一堆死物,心情也不會好。於是千嶺岩便將這些獵物分置,藏於山下,等需要的時候再下山帶上去。說實話,要是一次把這麽多的獵物都帶上山,千嶺岩還真的受不了,而這樣隨取隨食也正合千嶺岩的心意。而且,這裏天寒地凍,也不用擔心獵物會腐爛變質。

雪域峰頂洞穴裏,千嶺岩生好火,夾起烤架,正在燒烤一隻雪羚。

銀娜走近,道:“好了,該把藥膏和丹藥給我了。你先烤著羊,我下泉水試試。”

千嶺岩站起身來,卻沒有絲毫要把丹藥交出來的樣子。千嶺岩雙手按住銀娜的肩頭,讓銀娜坐在火堆旁,說道:“是你先烤著羊,我下泉水試試。”

“你不知道那寒氣的厲害,我怕你扛不住。”

“抗不抗的住,得下去了才知道。再說,我要是真的扛不住,不還有你嗎?我救了你一次,也該你救我一回了。”

千嶺岩心意已決,走到一旁,和銀娜背對著背,準備寬衣解帶。千嶺岩脫了棉衣、上衣露出胸膛,正在千嶺岩準備脫褲子的時候,不經意一回頭,看到銀娜歪著頭正盯著自己脫衣服呐。

千嶺岩一下抓起在地上的棉衣,擋住自己的身子,問道:“銀娜,你看我幹什麽?你不會有什麽奇怪的癖好吧?”

“怎麽了?你能看本公主,本公主就不能看你嗎?”

“那能一樣嗎?我當時可是為了救你。你快轉過頭去。”

“你要是怕看,為什麽不出去呐?”銀娜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簡直要把千嶺岩給氣死。

“外邊?外邊多冷,當我傻啊。”

千嶺岩還要在身上塗藥膏,懶得和銀娜鬥嘴。千嶺岩用冰之氣支起一個架子,把棉衣掛在架子上,擋住銀娜的視線,就安心脫衣服搽藥膏了。

銀娜見千嶺岩搭上衣服,也沒了興趣,轉過頭去,安心烤自己的羊了。銀娜是妖族,不似千嶺岩那般對男女之別看的那麽重,她隻是想看看千嶺岩究竟是多長了條胳膊,還是多長了條大腿,竟然能用冰火兩氣。不過,銀娜看了半晌,覺得千嶺岩和常人也沒什麽不同,因此也沒了興趣。

千嶺岩在全身塗抹好藥膏,服下一枚沸血單,小心翼翼的下了極寒泉。

本來,服下暖心丹,千嶺岩隻覺得渾身滾燙,這天寒地凍的極寒雪域根本奈何千嶺岩不得。可等千嶺岩一下泉水,泉水的寒氣就好像一枚枚刺骨的寒針,刺透了千嶺岩的肌膚,在千嶺岩的血脈經絡裏遊走。

千嶺岩雙腿盤膝,坐在泉底的岩石上。千嶺岩一坐下,泉水便漫過了千嶺岩的腦袋,此時,千嶺岩已經全身浸入泉水了。

千嶺岩全神貫注,抵禦寒氣,也不知過了過久,千嶺岩隱隱聽到有人呼喚,正好千嶺岩打算換氣,於是千嶺岩露出頭來,貪婪的吸了一口氣。不過,極寒泉水麵上的空氣也是刺骨之寒,千嶺岩吸了這一口氣,覺得自己整個肺都冰涼了。

“千嶺岩,你沒事吧。”銀娜急切的問道。

原來是銀娜久不見自己上來,心裏急切,方才呼喚自己的人也正是銀娜,千嶺岩十分感激銀娜的關心。

銀娜雙膝跪在雪地上,修長的小腿斜側著,她雙手撐在上,探著頭俯視千嶺岩露在水麵上的小腦袋。

千嶺岩回應道:“我沒事。”

銀娜鬆了口氣,道:“剛才怎麽叫你,你都不回應,可把我給嚇壞了。”

“多謝你關心了。”千嶺岩道謝後,接著說道,“我師父給的藥膏和丹藥果然有奇效。我想既然我都能在極寒泉裏修煉,你就更不成問題了。你不如也一起下來修煉吧。”

極寒泉方圓三十尺,千嶺岩心想要是兩人離得遠一點,也不會影響到對方。

銀娜答應的痛快,道:“好啊!”

多虧了柳籍愛徒心切,準備了大量的藥膏和丹藥,就算和銀娜一起,也不會不夠用的。

銀娜回到洞穴裏,做好準備,走出了洞穴。

此刻,千嶺岩正背對著洞穴,聽著銀娜赤足踩在雪地上一步一步走近的聲音。此情此景,讓千嶺岩回想起銀娜那修長的身軀,細軟的腰肢和豐腴的胸脯。千嶺岩心裏癢癢,總是想回頭偷偷的瞄一眼,可是心裏卻又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因此不敢回頭。

千嶺岩幼時讀書受教,聽聞書中講,君子自持自律,邪念不生。千嶺岩心說,看來我千嶺岩是注定做不了君子了。

直到銀娜入水,千嶺岩都沒有回頭。銀娜到了泉水裏,泉水漫過銀娜的身子,千嶺岩失去了偷瞄的機會,心裏也輕鬆了不少。放下一塊心事,千嶺岩全神貫注地投入了對自身體質的後天改造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