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劍失人散
千嶺岩一直追著枯鬼，直到衛道城外的林郊。
進了森林深處，枯鬼竟然不逃了，他轉過身來，麵對著千嶺岩。
見枯鬼停步，千嶺岩舉劍便刺，那枯鬼也不閃避，任憑玄陰劍刺穿自己的胸膛，轉瞬化作了漫天的黑色蝴蝶。
“幻術。”千嶺岩大驚。
黑色蝴蝶散去，那容貌無可挑剔的女妖精現身，她輕揮玉手，把千嶺岩拂飛出去，奪下了玄陰劍。
女妖精右手握劍，左手輕輕撫摸這柄至陰至暗的長劍，她嬌俏的身軀微微顫抖，好像見到了久別相逢的戀人。
千嶺岩被拂飛，身上卻沒有受傷。千嶺岩撣去身上的塵土，說道：“我道是我怎麽會如此怒不可遏，原來是中了你的幻術。隻是你和我的伯伯叔叔纏鬥，怎麽會有機會對我施展幻術？”
那自稱七娘的妖精，輕鼓香腮，衝千嶺岩吹了一口氣。
千嶺岩自嘲一笑，“怪不得咱倆人頭一次見麵，你就朝我吹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是想調戲我呐。”
那妖怪不理千嶺岩的自嘲，撫摸著手裏的劍。
千嶺岩討了個沒趣，接著問道：“你究竟是誰？你的目的就是這把劍吧。我也不管你為了什麽要得到這把劍，現在劍就在你手裏，你的目的達到了，我我求你放過我朋友。”
千嶺岩緩緩彎曲了雙膝，跪在了地上。
千嶺岩知道自己絕不會是這妖怪的對手，為了徐颯千嶺岩放棄了作為斬妖士的尊嚴，屈膝於妖。現在，千嶺岩他隻希望徐颯平安無事，其餘的等徐颯脫險再說吧。
“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家夥。”那女妖精抬頭瞥了千嶺岩一眼，瞬即又埋頭端詳玄陰劍，“我叫燕小七。你叫什麽名字。”
“千嶺岩。”
“千嶺岩”燕小七似乎在品味千嶺岩的名字，“好沒有品味的名字啊。”
千嶺岩翻了個白眼。
“你說的對，我的目的僅僅就是玄陰劍，而且我也不想傷人。千嶺岩，謝謝你，謝謝你把玄陰劍送到我身邊。”
燕小七給千嶺岩深鞠一躬，千嶺岩疑惑，問道：“這把劍究竟什麽來頭，竟值的你深入衛道城，你不知道衛道城是斬妖士雲集的地方嗎？”
燕小七左手輕抬，千嶺岩的身體被氣扶了起來。
“好久沒有聽到有人關心我的話語了呐。沒想到，這樣的話竟然是從一個小鬼嘴裏說出來。”和千嶺岩說著話，燕小七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玄陰劍。
“玄陰劍，是我主人的佩劍。找到了玄陰劍，我就能再次見到我主人了。”燕小七滿臉的幸福，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憶她口中的那個主人。
千嶺岩才不在乎燕小七為什麽要得到玄陰劍，他隻關心徐颯的安危，“好了，現在你去你找你主人吧，快把徐颯還給我。”
“對了，我得趕緊找到我的主人了。”燕小七直接忽略了徐颯，“都怪你這小鬼，耽誤了我找我的主人。”
千嶺岩委屈啊，明明是你摸著劍回憶你主人回憶的忘我了，這怎麽能怪到我頭上？
燕小七把氣傳遞給玄陰劍，玄陰劍飛到空中不停地旋轉，燕小七輕聲說道：“去找到我們的主人吧，玄陰劍。”
燕小七凝視著旋轉的玄陰劍，渾身激動得顫抖，她美麗的笑，臉頰卻沾滿了淚水。
僅僅想到要見到那個人，就是這般樣子，那個人真的僅僅是你的主人嗎，燕小七？千嶺岩心裏問道。
玄陰劍越轉越快，絲毫沒有要停下的跡象。
燕小七心裏有些慌了，劍指尋路之法絕不會是這般的，你一定要給我指出一條路啊，求你了，玄陰劍。
燕小七不斷把氣傳輸過去，玄陰劍卻完全沒能找到方向，隻是毫無目的的旋轉。
最終，玄陰劍失去了和主人相連的契機，失去了控製，崩落之後，插在了地上。
燕小七身體癱軟，跪在了地上，原本因為激動而流的淚水，變得苦澀，經曆了大喜到大悲的轉變，燕小七麵如死灰。
我做的所有努力，都隻是泡影嗎？燕小七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她是如此的絕望，如此的無助，她轉過頭，目光掃向了玄陰劍鋒利的劍刃。
此刻燕小七毫無生機的眼神，讓千嶺岩覺得熟悉。千嶺岩曾在鏡子裏見過這樣的自己，那是沒有絲毫希望的眼神，一心隻想著要是死了，就不會這麽絕望了吧。
燕小七的緩緩的把手伸向了玄陰劍。
不知道為什麽，千嶺岩不想燕小七死。不是不知道，而是千嶺岩不願意麵對，他不想別人也像自己和黃鶯一樣。
燕小七的手已經觸到玄陰劍了。
千嶺岩冷笑道：“怎麽，是想死麽？”
“我若是見不到他，活著有還有什麽意思呐？”燕小七的目光依舊空洞。
“你為什麽要找到玄陰劍？難道不是因為你堅信你能再次見到那個家夥嗎？難道你相信的隻是一把黑不溜秋的破劍？為什麽你寧願相信一把破劍，而不肯相信你自己呐？”
“我”燕小七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千嶺岩的問題。
“你可要想清楚，你要是死了，才是真的沒有機會再見到那個人了。”
燕小七恐懼的攥緊了拳頭，沒有什麽是比不能和那個人相見更可怕了，她狠狠的扇了自已一個耳光，“大人，這樣的小七，你肯定不會喜歡吧。”
燕小七要自尋短見，隻是一時之間的衝動之選，想到差點就見不到自己的主人了，燕小七一陣後怕。
看到燕小七臉上紅紅的手印，千嶺岩鬆了一口，“以後別再犯傻了。”
“小鬼，你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麽嗎？”燕小七緩緩站起，凝視著千嶺岩說道：“因為你救了我，我一定會找到我的主人。而到時候，你們人類都將跪伏在他的腳下。”
聽到燕小七的話語，千嶺岩恨得咬牙，沒想到燕小七和她的主人竟然想征服人類，早知道就不管她的死活，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千嶺岩懊悔不該同情燕小七。但他硬是裝著瀟灑，說道：“喂，臭妖精！小爺根本就沒想救你，我隻是怕你死了，沒人告訴我我朋友在哪。”
既然是想要征服人類，我和徐颯都凶多吉少了吧。我倒是沒什麽，反正我至多也就活一年了，可憐了徐颯了。
千嶺岩明知不是燕小七的對手，但也不會束手待斃。他迅然向前，朝著玄陰劍而去，燕小七必然會護著玄陰劍，而千嶺岩一直的目標就是燕小七，玄陰劍不過是個幌子，他則趁機偷襲燕小七。
這聲東擊西的想法確實不錯，可惜雙方的實力太懸殊了。
千嶺岩剛接近玄陰劍，就被燕小七的氣給彈了出去，不過氣很柔和，千嶺岩沒有受到任何傷勢。
“小鬼，效忠於我的主人吧。”
燕小七是好意，在她眼裏，效忠於那個人是莫大的榮幸。
而在千嶺岩眼裏，燕小七是在踐踏他作為斬妖士的尊嚴，與妖為伍，殘害同族，他是絕不會做的。
“別廢話了，千嶺岩雖然不才，但也知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道理。”
千嶺岩滿臉的堅毅，燕小七也收起了對千嶺岩的輕視。在她眼裏千嶺岩隻是一個小孩，現在她看到的是一名斬妖士。
“你朋友在望鳳樓。你要小心一些，不光畫柔，我手下還有一隻枯鬼。”
燕小七從一開始就不想殺死千嶺岩。甚至因為不想千嶺岩疏忽遇到危險，連枯鬼也是她的手下的事實，也告訴了千嶺岩。她對這個小孩很有好感。
“不過，我希望你不要殺死我的手下，畢竟他們曾經替我辦過事。”
千嶺岩點點頭，不過他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畫柔、枯鬼已經被燕小七舍棄了，燕小七此刻必須護住來之不易的玄陰劍，盡管這破劍差點害死燕小七。
“好好珍惜你們剩下的日子吧，等我找到我的主人，就是他君臨天下的日子。”
說完燕小七帶著玄陰劍，消失在密林裏。
枯鬼是燕小七手下的事，雖然讓千嶺岩吃驚，但仔細想想，卻也在情理之中。
枯鬼這種品級不高的妖怪，如果隻是想吃幾個人，是絕對不敢在斬妖士雲集的衛道城出現的。
除夕那一天，在望鳳樓的巷口，千嶺岩碰到了枯鬼。現在想來，那也不是巧合。枯鬼經常到望鳳樓，和畫柔見麵，交互自己收集到的情報。而除夕那一天，千嶺岩剛好碰上了從望鳳樓出來的枯鬼。
最後，打聽消息的最佳地點，就是茶樓酒肆，還有妓院。畫柔負責妓院，茶樓酒肆自然就是枯鬼負責了。
想通關節，千嶺岩打算先獨自一人到望鳳樓，打探打探消息。
雖然千嶺岩廢了氣，麵對枯鬼也是不必害怕。兩人第一次交戰的時候，千嶺岩可是拳、氣都不會用呐。
畫柔可能會強一些，但肯定也不會比枯鬼強多少。所以千嶺岩沒什麽好害怕的。
望鳳樓裏，由於畫柔有兩日沒有賣唱，生意差了不少。
而畫柔這兩天一直看著徐颯，哪有心思去賣唱。
徐颯身上纏著樹藤，這是畫柔的氣術。畫柔的氣還達不到靈氣化形的水準，所以她的本體就是一種藤類的植物了。
這兩天一直都是畫柔在照顧徐颯，畫柔欺騙了徐颯，不知道為何她是如此的痛苦。
“徐颯，你吃些東西吧。”畫柔勸道。
徐颯這兩天水也不喝，飯也不吃，好在他是斬妖士，身子結實的很，兩天不吃不喝，還奈何不了他。
畫柔放下食物，歎了一口氣。
這時枯鬼進了屋裏，連門也都沒有敲。
“我說過多少次，進屋你不知道敲門嗎？”畫柔不悅道。
“畫柔，你別把自己當成大小姐了。”枯鬼不屑道，“現在那女人惹出了大麻煩，她到千家綁走了千嶺岩，這可是裸的大了千家的臉啊，你覺得千家能肯罷休嗎？那女人已經顧不得我們了，我們抓緊跑路吧。”
徐颯聽到千嶺岩被擒，不肯相信，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既然如此，我們趁亂，快走吧。”畫柔說道，目光一撇，看到徐颯擔憂的眼神。
“好。臨走之前，先把這小子殺了。”枯鬼說道。
“不行。”畫柔毫不猶豫的說道。
“畫柔，這小子可是斬妖士，不殺了他，咱們誰也逃不掉。”
枯鬼左臂化刃，斜切徐颯的腦袋。畫柔右臂纏滿了藤蔓，用前臂擋住枯鬼的手刃。
但凡利器，大多屬金。而五行之中，金又克木。枯鬼手刃不可謂不利，手刃斬裂畫柔手臂上的藤蔓，鮮紅的血液從藤蔓裏留了出來。
若不是枯鬼太弱，畫柔的手臂就廢掉了。
“趁我沒法火，快滾！”畫柔右臂著傷，冷喝枯鬼。
枯鬼的手刃重新化作手臂，狠狠道：“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
枯鬼不願和畫柔糾纏，反正他來找畫柔的目的就是殺死徐颯，因為枯鬼知道徐颯是千嶺岩的朋友，殺死徐颯，千嶺岩肯定會傷心欲絕的。。既然，殺不死徐颯，那也無所謂了，對枯鬼而言現在逃命要緊。
“你你胳膊沒事吧。”徐颯問道。
“你終於肯和我說話了。”畫柔淒然一笑，解開了徐颯身上纏著的藤蔓。
畫柔並不知道徐颯是一個氣很強大的斬妖士，若不是她偷襲徐颯，徐颯怎麽會被擒住呐。不過話說回來，也隻有徐颯這樣沒頭沒腦的人，防範意識才這麽薄弱吧。
“綁走千嶺岩的人是誰？告訴我。”徐颯問畫柔道。
“是我的主人，或者說是雇主。她教我一些氣術，我替她尋找玄陰劍。不過，我勸你別去找她，你不是她的對手。”
“是不是對手，隻有打過了才知道。要是要是千嶺岩有什麽不測，我就殺殺了你。”徐颯的眼神殺氣騰騰，絕不是在說笑。
畫柔笑笑，“這麽說，要是千嶺岩沒事的話，你就打算放過我嘍。”
徐颯如此在意那個叫千嶺岩的人，讓畫柔心裏很不舒服。畫柔也說不出這是一種什麽感覺，可能是畫柔從沒嚐過吃醋的滋味吧。
“放過你？你在做夢吧。你可是差點害死我朋友徐颯的，妖怪啊。”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徐颯聽到了這個聲音，激動不已，“千嶺岩，真的是你。”
“傻子，都多大了，還在哭鼻子。”千嶺岩溫柔的說道，好像在安慰自己的小媳婦。
“徐颯，等會兒在哭吧。咱們先殺死這妖怪再說。”千嶺岩殺氣四射，一點不似剛才的溫情。
畫柔麵色生冷，她不在乎千嶺岩怎麽說，她隻想知道徐颯也是和千嶺岩一樣，欲除自己而後快嗎。
“千嶺岩。”徐颯說道，“既然咱們二人都沒事，就放過她吧。這兩天，她並沒有為難我。”
“徐颯，你就是太善良了。你要是不忍心下手，我替你動手。”千嶺岩決不允許有人威脅到徐颯的安危。在千嶺岩眼裏，這畫柔是一個極大的威脅，他必須要除去畫柔。
千嶺岩使出一招“蒼鷹捕兔”，畫柔伸出數條藤蔓，纏向千嶺岩的手臂。
千嶺岩的手臂使出疾隼穿林的招數，在藤蔓之中不住穿梭，手掌使出螳螂臂斬的招數，切割藤蔓。因為使不出氣，千嶺岩的手掌並沒有給藤蔓造成傷害，隻是推開了藤蔓。
等千嶺岩的手掌貼近畫柔，千嶺岩使一招靈蛇出洞，直擊畫柔麵門。畫柔側首避過，而千嶺岩不等招式使老，這一拳打到一半陡然停住，又使一招蒼鷹捕兔，抓向畫柔的喉嚨。
千嶺岩這一招不待得手，一道風刃襲來，彈開了千嶺岩的手掌。
“徐颯你？”千嶺岩不解，為什麽徐颯會幫一個妖怪。
“千嶺岩，放了她吧。”徐颯說道。
“為什麽？她是妖啊。”千嶺岩問道。
“我不想她死，就像我不想你死一樣。”
“什麽？”千嶺岩音調提高，“你敢把我和這個妖怪相提並論。”
“千嶺岩，我求你了，你就放過她吧。”徐颯乞求千嶺岩，從來他最不敢違逆的人就是千嶺岩，他能說出這樣的話，著實是不容易。
“你”
千嶺岩無奈，沒想到徐颯竟然為了這妖精，做到這種地步。
“算了。徐颯你先出去，我交代畫柔幾件事。等交代完，我也不管這破事了。”
徐颯早知道千嶺岩肯定順自己的意，但聽千嶺岩親口答應，他心裏也算放下了一塊石頭。
徐颯滿心歡喜，出了屋子。
出於禮儀，畫柔向千嶺岩道謝：“謝”
不待畫柔開口，千嶺岩出言道：“第一，絕對不要回衛道城；第二，絕對不要再見徐颯。”
對於千嶺岩打斷自己的話，畫柔沒生氣，她堅持向千嶺岩道謝，“謝謝你，千嶺岩。”
千嶺岩冷冷道：“謝什麽，謝我不殺你？抓緊離開衛道城，我可不確定我會不會改主意。”
畫柔輕笑，“你能放過我，當然要謝謝你了。可是，你交代我做的兩件事，我一件也辦不到。”
千嶺岩微微皺眉，“你不怕死嗎？”
“死當然很可怕了，可是我不想離開徐颯。”畫柔看著千嶺岩說道。
千嶺岩有些猜到畫柔的心意了，隻是怎麽會有人喜歡像徐颯這樣沒什麽頭腦的男孩子，千嶺岩真是想不通。
而對畫柔來說，徐颯簡直就是上蒼送給她的禮物。
畫柔剛剛化作人形，就被燕小七送來了衛道城。雖說燕小七對畫柔不錯，可是她們卻不能經常見麵。她來到衛道城之後，沒有一個人是真正關心她的，尤其是她在陳顯想要欺侮她之後，更讓她認識到她是多麽的孤獨和無助。
正是在這個時候，那個沒什麽頭腦的男孩兒出現了，他幹淨的像一張白紙，是那麽單純善良。多麽幼稚的謊言，他都會信以為真。
是徐颯讓畫柔的生活增添了生氣，畫柔也是不經人事，隨便個什麽人都能欺侮畫柔，而隻有徐颯才能給她想要的快樂和安全感。
不知不覺，畫柔已經完全離不開徐颯了。隻有當徐颯在她身邊時，畫柔才覺得自己是完整的。
如果這事發生在別人身上，千嶺岩是能允許畫柔留下的。可是這是對於徐颯，所以千嶺岩絕不能允許。
在沒有完全了解畫柔的情況下，千嶺岩隻能本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好女孩兒有很多，不差畫柔這一個，況且人妖殊途。
“畫柔，離開衛道城，或者死。”千嶺岩冰冷的說道，“你不要覺得徐颯對你好，就代表了什麽。在衛道城，徐颯對所有的女孩兒都是這樣。”
見千嶺岩沒有改變主意，畫柔也不退縮，漸漸的她的語氣有些激動，“我也知道徐颯的性子，他是如此的善良，也正因為如此，我才喜歡他。我也會好好加油，變得更溫柔，直到配得上他的善良。”
“沒有一個女人的溫柔能配的上徐颯的善良。”千嶺岩道，“離開衛道城，或者死。”
畫柔沒想到千嶺岩如此不講道理，她本想據理力爭，可是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麽好。急切之下，畫柔的眼眶濕潤了。
“好！千嶺岩，我退一步，我會離開衛道城。可是，你要我離開徐颯，我辦不到。你要是想殺我，就動手吧。”
畫柔閉目抬頭，把雪白的脖子露了出來。
千嶺岩答應了徐颯不殺畫柔，就絕不會食言，“那趕快離開衛道城吧，別再拖了。”
千嶺岩留下畫柔和徐颯道別，自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