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龍如海，你還在等什麽
龍如海驟然抬頭，渾身顫抖得更厲害了，雙眼布滿血絲，牙關緊咬。
誰都看得出，他在忍受極大的屈辱感。
嘴唇仿佛被鐵鉗夾著，難以啟齒，更不甘心。
明明是他處處針對自己，憑什麽讓他道歉？
搶自己女人不用道歉嗎？
誣陷自己家族殺害倭人，不用道歉嗎？
見龍如海還不道歉，旁邊的王莽都快急瘋了，都什麽時候，還要什麽臉啊，先要命吧。
趕忙低聲催促道：“龍如海，你還在等什麽？”
龍如海再次以頭磕地，但仍舊沒有說話。
砰砰砰～
龍如海一下接一下地磕頭，依舊不發一言。
葉靈修有些心軟，開口對戚霜道：“要不算了。”
“怎麽能算了？我最看不慣惡人欺負老實人，必須讓惡人感覺到怕了，他們才會收手，否則隻會變本加厲。”
戚霜似乎極有經驗，很是了解，並深惡痛絕，看向龍如海道：“你想清楚，我現在是代表聖上在命令你，如果你不遵令，就是抗旨，就是意圖謀反，誅九族。”
戚霜說到最後也嚴肅起來，手握劍柄更加用力，隨時都要打出雷霆一擊。
眾人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如果龍如海抗旨不尊，他們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會受到牽連。
今天龍如海怎麽了，以前是一個知進退的人啊？
“龍如海，莫要自誤！道歉！”
蕭萬仇也忍不住發話施壓道。
“葉靈修，對不起……我，我錯了！嗚嗚嗚～”
難以想象，龍如海說完居然自己哭了起來，可見此事對他觸動之大。
“哼，還算你識相。”
戚霜收了佩劍，有些得意，又解決一個惡人。
“今日之事實屬意外，讓你如此非我本意，但你之前行徑確有不妥之處，道歉也是理所應該。”
葉靈修看著仍舊低頭磕地的龍如海道。
接著又轉首向戚霜抱拳感激道：“感謝大人為我做主。還請大人先讓我的同僚起來，我還想讓總旗大人開具傳喚批文。”
“你們聽到了？都起來吧。”
戚霜無所謂道。
“謝聖上，謝大人！”
眾人齊聲高呼。
然後才逐漸站起。
“哪位是總旗，去辦事，其餘人散了吧。”
眾人聞言，皆抱拳告退，王莽則飛也似的跑回值房開具批文。
沒用半分鍾，王莽就拿著傳喚批文出來了。
葉靈修接過來，轉身來到龍如海身旁：“反正你也是回家，把這個帶回去，省得別的兄弟再跑一趟，通知你大哥和昨天去清月軒的人，馬上去清月軒候著。”
龍如海顫抖地接過批文，滿臉怨毒地看著葉靈修，恨不得活吃了他。
葉靈修看著此時的龍如海，深情地拍了拍他肩膀，感慨世事無常。
他知道這矛盾怕是化不開了。
互相自求多福吧。
待眾人散去，戚霜不解地問道：“傳喚人來錦衣衛不是更方便？”
“我要把凶手給演出來。”葉靈修神秘一笑回複道。
“演出來？這樣怎麽演？”
“大人，到時候就知道了，現在我需要倭人的屍體？”
“在使者四方館，走，我帶你去。”
葉靈修招呼手下力士，連同柳兒和小二王虎，就要一同往外走。
王虎卻是撲通一聲，再次跪下：“葉大人，我錯了，情況你也看見了，我害怕啊！”
“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小的吧！”
小二衝著葉靈修磕起了頭，這回他是徹底知道該怎麽戰隊了。
隻是他不提，葉靈修忙於破案還真忘了這事。
麵露寒霜道：“哼！為了活命臨場翻供，陷我於不義，你的確該打。”
“先給你留著，一會我自有交代，你若辦得好，還則罷了，若是辦不好，小心你的腦袋。如今我是奉旨查案，可比那個勞什子男爵厲害多了。”
“是是是，一定效死力，小的記下了。”
一路上遇到其餘錦衣衛，無論官職大小，無不對戚霜葉靈修恭恭敬敬。
抱拳行禮者比比皆是，戚霜倒是坦然受著，畢竟她職位本就比他們高。
葉靈修卻是一一還禮。
看的戚霜又是在心中一個勁的點頭。
勝不驕敗不餒，不急不躁，頗有禮數，懂人情世故，大才。
……
“沒想到啊，葉小旗第一天當錦衣衛，就如此風光！”
“奉旨查案，居然沒找指揮使大人，而是找上了新人葉靈修，不知道是恰好還是有意？”
“大人物的事輪不到我們操心，僅僅是看漩渦中的葉靈修，就足夠我們吃瓜了。是起高樓宴賓客還是身敗名裂替罪頂缸，真期待呀。”
離開錦衣衛的葉靈修，自然不知道，他已經成為錦衣衛談論的焦點。
今天他就是錦衣衛裏最亮的仔。
……
一行人來到四方館倭人別院。
原本的內開門都被他們改成了推拉門，弄得每次他們離開，大姐打掃衛生的時候，極為別扭不方便，都罵他們撒比。
戚霜帶著葉靈修過來，表明了來意。
日本使者麵見女帝的時候，是見過戚霜的，身份無需確認。
隻是在交涉的過程中，很不順利，遭到了倭人強烈的抵製。
一群狒狒一般在那咋咋呼呼的，讓人聽了極為煩躁。
“不行，必須得檢查屍體，不然怎麽破案？”葉靈修堅持道。
“你們滴，仵作滴，看過！”日本使者瞪著眼，說一句渾身顫一下。
哪怕是戚霜，也比他們大部分人高出半個頭，他們說話還要耿耿著脖子，很狂很傲嬌。
戚霜看向葉靈修，好像是再說：既然仵作已經看過……
葉靈修給她一個“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眼神。
“那也要看，而且我們還要帶走配合調查。如果你們還想要一個說法，就配合我們。”
戚霜了解倭人使者的目的，直截了當地說道。
為首的倭人正使沉吟起來。
他自己也知道，那名倭人同僚死得“不幹淨”，違背了他們的武道精神，他的本意就是要些好處算了，畢竟自己一方也沒占多少理。
可還不等他發話，一個倭人使者先急了：“逝者，不可打擾，蠻夷，八嘎！”
倭人正史皺眉，這名同僚今日表現得過於強硬了，有些奇怪。
本想看看眼前的大瀚人有沒有聽懂，要是沒有就不解釋了。
誰知一抬眼，戚霜消失了。
砰～！
就在倭人正史愣神兒的功夫，身後傳來砰的一聲悶響，剛才說話的倭人使者飛了出去。
戚霜收回摑他大逼兜兒的右手，生氣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罵人！葉靈修，帶人進去，將屍體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