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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邱楚義齊齊地看向了老隊長：“救人，救誰？”

老隊長別有深意地說：“當然是他自己了。”

我反問道：“您是說，凶手是，季明麗？”

邱楚義也被我的這個說法震撼了：“季明麗？”

老隊長點頭道：“如果將案子偽裝成丈夫殺妻案，那麽，就可以讓季明麗這個身份死掉，她死了，也就可以永遠地活下去了。”

說到這裏，老隊長起身倒了一杯熱水。

他一邊輕輕吹著熱氣，一邊說：“準確地說，季明麗是凶手之一，至於另一個凶手，應該就是那個撥打電話的男人，其一，一次殺害兩個人，並且處理兩具屍體需要消耗極大體力，單憑季明麗自己無法做到，其二，當時撥打電話的是一個男人，其三，案發之初，有人看到疑似拋屍的就是一個戴帽子的男人。至於他們誰是主謀，誰是幫凶，暫時不得而知，我也不想多做猜測。”

聽到這裏，邱楚義再次質疑道：“如果凶手就是季明麗和那個男人，他們殺害竇驍勇還可以說得過去，可是為了逃脫嫌疑，就要再殺一個人嗎？另外，季明麗本來就沒什麽朋友，更何況還是逃往外地，我們在走訪過程中也了解到，她和周圍鄰居租戶們不熟悉，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夠幫她完成這些，另一個凶手又是誰呢？”

老隊長也不由得感歎：“關於這兩點，我也沒有想明白，可能需要真的找到季明麗才能得到答案吧。”

我若有所思地說：“就像之前所說的，隻要足夠小心和謹慎，竇驍勇可以永遠藏身人海，現在，這個說法放在季明麗和另一個凶手身上也一樣合理，隻要她們足夠注意，一樣可以不被人發現，更何況，案子已經過去了三個月，季明麗恐怕已經逃到很遠的地方了吧。”

老隊長輕輕放下茶缸子：“想不想要驗證一下這個想法？”

邱楚義追問道：“您是說尋找季明麗？”

老隊長點頭道：“如果季明麗還活著，我感覺她不會走太遠，甚至有可能還在當地。”

我表示不解：“我不懂您的意思。”

老隊長分析道：“結合之前的走訪調查，季明麗常年遭受家暴和毆打，她一直選擇隱忍，必然有很多因素，其中一個關鍵因素就是他們還有兩個孩子，為了孩子，季明麗也會選擇維護竇驍勇，維護這個家，還記得何豔茹所說的嗎，季明麗之前跑過兩次，都沒有跑太遠，每一次都被竇驍勇抓了回來，她明明可以跑遠，跑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開始新生活，她為什麽沒有那麽做呢，因為她還有兩個孩子，即便跑出去，她也不想要離開甚至舍棄孩子，這也是竇驍勇的底氣，隻要孩子還在，季明麗就永遠無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邱楚義也明白了老隊長的意思：“您是說，即便季明麗殺了人，也不會逃往外地，她肯定會偷偷生活在附近，以便可以關注自己的孩子。”

老隊長欣慰地點了點頭：“如果季明麗還活著，我們可以從她的兩個孩子身上尋找突破口，或許能有新的發現。”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我甚至感覺有些恍惚。

就在昨晚，我還在翻閱著那本卷宗，沒想到此時此刻，因為一個不經意的發現，案子竟然出現了驚天翻轉，曾經的受害者和嫌疑人進行了身份互換。

慘遭家暴的妻子成了嫌疑人，毆打妻子的丈夫則成了受害者。

如果一切如我們推測，季明麗和別人聯合殺害了那個無名女人以及丈夫，這個神秘的凶手和受害者分別是誰？

在這起撲朔迷離的凶案背後，還隱藏著哪些秘密呢？

按照老隊長所說，如果季明麗根本沒有死，她極有可能還生活在當地，生活在孩子附近。

另外，距離案發已經過去了三四個月，季明麗應該也放鬆警惕，她極有可能偷偷和孩子有過接觸。

因此，針對這件事，老隊長也進行了周密安排。

我們最先找到了竇母，針對竇驍勇是否和她聯係進行了了解，順勢也了解了兩個孩子的情況。

竇母表示，雖然她沒有告訴兩個孩子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們聽到鄰居們的議論和指點，也知道了自己的母親被害，凶手就是自己的父親。

之後，兩個孩子的精神狀態就變得很差，尤其是已經讀五年級的哥哥竇明傑，甚至得了一場大病。

隨後，我們來到竇明傑兄妹就讀的小學，也見到了兩個孩子的班主任。

據竇明傑的班主任表示，竇明傑性格比較內向，也很老實，從來不會招是惹非。

當然了，學校老師也知道竇明傑父母的事情，對此，她對竇明傑也比較關注，隻是竇明傑一直鬱鬱寡歡。

在班主任的協助下，我們也找到竇明傑的同桌和竇明傑關係不錯的同學側麵了解情況。

同桌表示，他們都知道竇明傑的父親殺了母親，班上也有同學會喊竇明傑“殺人犯”，甚至有同學以此欺辱過竇明傑。

竇明傑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時常請假，即便來學校上課了，也是趴在那裏，不怎麽聽課。

除此之外，同桌還表示，最近一段時間，竇明傑的情緒變好了，除了喜歡和他說話了，他還能時常拿到一些新文具，比如鉛筆盒和修正貼。

在其他同學那裏，有一個同學說，曾經在下午放學之後，看到獨自回家的竇明傑突然走進了路邊的一條巷子。

那個同學說，當時他想和竇明傑一起走，就跑了過去，結果看到竇明傑和一個短頭發女人在說話，還給了竇明傑一些零食。

他喊了一聲竇明傑，那個短頭發女人就快步走開了。

當時，他還問了竇明傑那個人是誰，竇明傑說是他的姨。

這兩條信息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我推測，那個和竇明傑在巷子裏見麵，並且給他零食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季明麗，不僅僅是零食，季明麗還給竇明傑買了新的文具。

關於這條信息，在之後的調查中，我和邱楚義也在竇母那裏得到確定，她沒有給竇明傑買過任何新文具，包括鉛筆盒和修正貼，關於這個細節，她並沒有注意。

這表明，老隊長的推測是對的，季明麗仍舊生活在本地，她也在暗中關注自己的孩子，甚至偷偷和孩子見麵。

考慮到季明麗的女兒年齡較小，一旦選擇見麵，她很可能會暴露母親的情況。

老隊長推測，季明麗隻選擇了和兒子竇明傑見麵。

因此，隻要盯住竇明傑，那麽極有可能會見到隱藏的季明麗。

老隊長將我和邱楚義抽調出來，專門盯梢竇明傑，一旦發現季明麗，立刻實施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