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於死亡之中孕育生機
“什麽意思？”陳夢問道。
“還記得來之前你查過的第七醫院之前最有名的是什麽嗎？”楚天問道。
“人流手術！”陳夢說道。
“胎兒算人嗎？”楚天看著陳夢問道。
“自然人人格始於出生，終於死亡。”陳夢說道。
“是啊。”楚天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來放在嘴上，剛準備點著，想了想又放了回去：“一台手術，一個還未降世的孩子，還沒被當成人呢，就再次成了鬼！”
“知道世上最殘忍的事情是什麽嗎？”楚天苦笑一聲，道：“就是一個人給了你希望，然後又親自將它掐滅！”
陳夢沉默了：“這醫院裏的鬼嬰，都是這麽來的？”
“或許吧。”楚天打開窗戶，朝著窗外啐了一口：“都他媽的混蛋，不想生養戴個橡膠袋能難受死嗎？”
“所以，它們……其實就想要爸爸媽媽生下他們？讓它們好好看看這個世界？”陳夢喃喃道。
“呼——”楚天長長舒了口氣，道：“我們進來的時候，醫院發生了變化，我們跟著那兩個小鬼去做了b超，其實幻境到那時差不多就到結尾了，選擇留下孩子，我們離開醫院，它們會送我們出去，選擇打胎，他們也會將我們趕出醫院，然後就算我們再進入這醫院，它們也不會再見我們，因為這群小鬼或許從未見過世間罪惡，他們沒殺過人，因此就算我們選錯了，他們也隻是生氣，不會對我們下手，但是，他們淺薄的認識裏，構成的這個幻境隻有兩個選擇。所以，我說在醫院裏養胎該怎麽辦時，它們愣住了。”
“因為它們根本沒有設想過後麵的幻境該如何安排！”陳夢接著說道：“它們隻會模仿曾經它們在醫院裏見到的一些醫生的日常。所以，我們出去之後，才會見到那麽慌亂的場景。而你手中的記錄本一旦改寫，它們就隻會按照你所暗示的方向，來一點點修改整個幻境。因為有些東西，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不錯！”楚天點了點頭。
“你覺得人性本惡還是人性本善？”楚天突然問了這麽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導之善則善，導之惡則惡。”陳夢想了想說道。
“這裏的小鬼們自化作鬼物以來，就沒有離開過這個醫院。”楚天說道：“他們的怨念糾纏凝聚，造就了一張蘊養鬼王的溫床。可以看出來，這鬼王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否則的話，一旦它成長起來離開這醫院，到時候誕生了靈智野蠻生長的話，將會造成何等恐怖的後果。而現在，或許是化解他們這群小鬼怨念的最好的方式。”
“我們，陪他們演完這一場戲？”陳夢說道。
“嗯。”楚天說道：“這幻境內外的時間應該不同，演完這場九月幻境應該問題不大。”
“所以，我要演到把孩子生出來？”陳夢看著楚天，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隻感覺命運真的好奇妙。
“反正咱倆也生不了小狐狸，在這體驗一趟也不錯啊。”楚天看著陳夢突然笑了，說道。
“你說的啊，那你演的好新手爸爸這個角色嗎？”陳夢躺在了**，看著楚天問道。
搞明白了這幻境的意義之後，陳夢一時間也輕鬆了下來。
“那就……試試吧，或許，它們也想看看，一個溫暖的家……是怎麽慢慢形成的吧。”楚天轉過身來，看向病房門上的透明玻璃，在那門外的牆壁上，天花板上，一個個鬼嬰就像是蜘蛛一般，他們模樣恐怖，身上血淋淋的，一雙眼睛一片漆黑，但是裏麵卻沒有一點暴躁和邪惡，隻有著純淨的單純與好奇，他們趴在上麵，勾著頭透過那玻璃窗向內張望著，似乎覺得楚天和陳夢發現不了它們。
“好！”聽著楚天這話，陳夢突然展顏一笑，臉上竟然帶上了些母性的光輝，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一隻手輕輕搭在上麵。
那樣子，看的楚天都自愧不如，你這說入戲就入戲，顯得我很呆啊。
“呐，親愛的，我感覺寶寶在踢我了呢。”陳夢甜膩膩的說道。
“你丫的懷的是狐狸吧，還不到兩個月呢就能踹你了？”楚天說道。
“你管我，反正它們也不懂。”陳夢衝著楚天哼了一聲說道：“你說的演戲嘛，還不快過來一起演！”
“我服了你了。”楚天說道，開始帶入一個預備爸爸的角色了。
隨著一天天過去，楚天一邊扮演者一個預備父親的角色，一邊一點點探索著這個醫院。
他需要有人給孕婦做體檢，於是就有一群小醫鬼天天有模有樣的給陳夢做體檢。
他作為一個丈夫每天要給自己老婆做營養餐，於是，在第二天，醫院的食堂就對楚天開啟了，而楚天需要什麽食材，隻要和那些小鬼醫說清楚，很快就能在食堂裏找到。
楚天每天要帶孕婦去醫院下麵的花園裏散步，於是，在楚天的描繪下，那花園裏漸漸有了各種樹木，花草，蝴蝶，飛鳥……雖然那些動物植物都和楚天描繪的有些出入，但是看起來還不錯，哪怕整個花園都顯得奇形怪狀的，但是每天在楚天和陳夢從花園離開之後，還會有不少小醫鬼樂此不疲的前往花園裏玩，去看看楚天描繪的這個被他們幻化出來，但他們卻從未見過的世界。
而楚天每天做的每一件事，都會有許多小醫鬼前呼後擁地跟隨著，如果不是那些小醫鬼們模樣有些可怕，它們倒是像一群可愛的小黃人。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幻境作用在陳夢身上的肚子也越來越大。
“醫生，我媳婦兒要生了醫生，快來幫忙啊。”病房裏，楚天突然大喊道。
門外，一群小醫鬼們穿著白大褂，推開門前呼後擁地就跑了進來，一個個手忙腳亂地，七嘴八舌的，就像是被嚇的六神無主一般。
“要生了，要生了？”
“啊呀怎麽辦？要生了，我們現在要做什麽？”
“你是醫生啊，我隻是個護士。”
“對，我是醫生，我是醫生，我的病人要生了，我現在該接生，那我該怎麽接生呢？怎麽接生？”
“不知道，你知道怎麽接生嗎？”
“我也不知道，那怎麽接生啊？”
一群小鬼醫當著陳夢和楚天的麵就開始討論起來了，楚天聽得是一臉黑線，陳夢甚至覺得自己要真是孕婦，直接自己伸手把孩子拽出來都比被這群家夥接生靠譜。
“醫生，你們怎麽搞的，病人要生了，把病人推到手術室，讓病人躺在手術台上，然後病人的肚子自己就變小了，接著孩子自己就出現了啊，你們不知道嗎？”楚天直接開始大白話指揮，畢竟不能真說出來剖腹產啊，萬一這群腦子沒長好的小鬼醫真他喵的拿刀給陳夢開刀那還得了？
一時間，一群小鬼醫一愣，繼而看著楚天說道：“你說得對！”
對個毛線！楚天無語了。那群小鬼卻是開始行動了。
“所有人注意，帶著病人進手術室，生孩子了！！！”
一群小鬼醫吵吵鬧鬧的，推著陳夢的病床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