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劫持
夜儀牙關一咬,心中不知是感恩還是悔恨,他隻是讓韓天浩留意夜夢的下落,可沒想到他竟會主動參與這件事上來。
小鎮覆滅那夜,他親耳聽到那兩個士兵的談話,可以隱約猜到這幕後勢力有多大,僅憑韓天浩子爵的實力,根本就是蜉蝣撼樹。
“怎麽,你在自責嗎?”
韓雨感到夜儀有些心不在焉,當下冷笑幾聲。
夜儀眨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收起不安心情。而就在他準備放了韓雨時,一個念頭突然湧上腦海!
既然韓雨知道自己惡魔的身份,而且現在還是在韓國警察署中,那麽自己眼下……
一想到這,夜儀就暗叫不好,趕緊走到窗戶前,從窗簾下方微微拉開一個縫,從那狹小的視野中,他看到了大量的持槍警察!
“我知道你出身血獄,所以提前和他們打了個招呼,韓國對待私自入境的惡魔,可是非常殘忍的!”
韓雨別過頭,譏笑幾聲。
夜儀慢慢合上窗簾,並未感到驚慌,將背包勒緊了,淡道:
“你是韓叔的兒子,我不會傷害你,不過還是要委屈一下。”
韓雨臉上聞言,臉上略顯慌張,心虛道:
“你要幹什麽?”
夜儀沒有答話,拿起一塊手帕塞到韓雨嘴中,後者眼睜睜地盯著他,可雙臂卻動彈不得,隻能任由夜儀擺布。
嗚嗚~~
趁韓雨支吾之際,夜儀在抽屜中翻找一陣,拿出幾根麻繩套在韓雨身上,將他徹底控製住,然後一手攬著他的脖子,一手持槍,緩緩朝門外走去。
此時陳叔正端著一把狙擊槍,伏在小屋對麵的閣樓上,槍口探出柵欄,緊緊鎖定著那座小屋,精神高度警惕。
據韓雨所說,夜儀出身血獄,單人戰鬥力極強,倘若不是絕對的實力壓製,很可能被他逃掉,為此陳叔通知了好幾個小隊,足足二十多人的警力。
可他心中還是隱隱不安,但這不安來自何處他卻不知曉,看著下方嚴陣以待的警察們,那各種閃爍著寒光的先進武器才讓他稍稍放心下來。
這樣的陣勢,縱使子爵也插翅難逃,更別提一個登堂男爵了,即便他出身血獄。
陳叔就這樣安慰著自己,可是下一瞬間,自己卻傻了眼!
砰~哢嚓~
隻見那小屋的門被一腳踹碎,在揚起的團團灰塵中,韓雨的身影緩緩浮現……
陳叔臉色一變,不過很快恢複正常,準星慢慢移到夜儀腦門,一身原力瘋狂湧動,隨時都能開出一槍。
而剩下的警察也是皆為一驚,趕緊後退幾步,不敢輕舉妄動。
夜儀麵如冰霜,暗月身上魔氣縈繞,一輪殘月在其中忽隱忽現。
“膽敢向前一步,他必死!”
夜儀冷眼掃視一圈,略帶稚嫩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逼人的鋒芒竟隱隱壓過了眾多警察。
陳叔屏住呼吸,極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他從事警察多年,嫌犯劫持人質的場麵他見得多了,經驗豐富,常常是靠暗處的狙擊手將嫌犯一擊斃命。
而他自認狙擊水平精湛,在這不到三百米的距離內,基本上是百發百中。
可當他剛要扣下扳機時,夜儀似乎有所感應,一雙琥珀色瞳孔突然出現在狙擊鏡中,不帶一絲感情,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陳叔全身一顫,原力有些紊亂,即將凝結完畢的原力彈險些崩潰。
他是怎麽發現自己的?
陳叔藏身地點極為隱蔽,幾乎是夜儀的視野死角,不仔細觀看根本發現不了。
難道血獄弟子真就這麽神?
夜儀卻不理會他的心思,緩緩收回目光,冷清道:
“因為韓叔的關係,我不想殺害人類,但若是有人妄圖狙殺我,我的子彈絕對比他的快!”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大驚,不敢相信一個登堂男爵能說出如此狂妄的話,在場的多是實力男爵,就連封勳男爵也有幾位,這樣的實力難道還奈何不了一個登堂男爵?
當下就有人沉不住氣,怒道:
“好狂的小子!這裏可是曙光大陸,你一個惡魔還敢如此囂張!”
“不信你可以試試!”
夜儀麵若冰霜,手指微微用力,殘月愈發明亮。
那人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接話。現在韓雨在夜儀手上,動動手指便可取他性命,他們一時投鼠忌器,還真的無可奈何!
“我要一輛車,越快越好,等我安全之後自會放了他!”
夜儀漸漸移動身子,冷道。
此時陳叔緩緩走來,看了一眼無法動彈的韓雨,牙關咬得咯咯作響,怒道:
“你就是這麽報答韓天浩的?!”
夜儀眼睛一眯,淡道:
“我來這隻是想看看韓叔,並未做什麽壞事,你們就要緝拿我?非常時期,手段非常,你們逼我的。”
“把槍放下,你還有生存的機會!”
陳叔指了指周圍的警察,一臉平靜地說到。
夜儀燦然一笑,戲謔道:
“放下槍,你們也拿不住我!”
“再說一遍,我要一輛車!”
一名年輕警察實在看不慣夜儀的狂妄作風,臉色憤怒至極,端起步槍瞄準了夜儀,吼道:
“你別欺人太甚了!”
夜儀看著那不斷顫抖的槍口,臉上浮過一絲不屑,道:
“連槍都拿不穩,還想威脅我?”
“你!”
警察嘴角一抽,隨即怒上心頭,情急之下連扳機都扣動了半分。
就在槍要走火的一刹那,陳叔陰沉著臉將槍口按了下去,道:
“我要怎麽才能信你,萬一你不守約定呢?”
夜儀回道:
“你們別無選擇!”
話罷,夜儀手腕上湧出絲絲魔氣注入暗月之中,那一輪殘月明亮更甚,宛如實質。
陳叔陰沉得仿佛要滴出水來,誰都能看出暗月正處於一觸即發狀態,隻要夜儀手指微微用力,或者魔氣稍微湧動,裏麵已經凝結完畢的魔氣彈就會瞬間射出!
韓雨就真的危在旦夕了!
所以眼下眾人都拿不定主意,紛紛向陳叔投去目光,後者年紀最大,經驗也最為豐富,在這種情況下隻能聽他的了。
“不能商量一下嗎?隻要你放了韓雨,我發誓你會平安無恙!”
夜儀看著那雙冰冷的眼眸,眼神中隱含殺意,似乎要將自己千刀萬剮,當即嘴角一拂,道:
“我不信誓言,隻信自己!”
陳叔看著軟硬不吃的夜儀,雙拳握了又鬆,鬆了又握,眉頭始終緊皺在一起,內心極為掙紮。
兩人對峙良久,直到韓雨臉色發紫之後,陳叔才妥協下來,指了指旁邊的一輛警車,咬牙切齒道:
“鑰匙在車上,希望你不要忘記韓天浩的恩情!”
夜儀淡然一笑,內心終於鬆了口氣,道:
“夜某不是恩將仇報之人!”
“希望如此!”
就這樣,在眾人充滿殺意的目光中,夜儀緊緊鎖著韓雨脖頸,一步一步挪向警車。
眾多警察皆義憤填膺,可沒有一絲辦法,隻能在拱形包圍圈中打開一個缺口,眼睜睜地看著夜儀將韓雨塞進副駕駛上,一手持槍,一手啟動汽車。
片刻之後,車身微微顫動,夜儀猛踩一腳油門,汽車發出劇烈的轟鳴聲,隨即揚起片片灰塵,宛如一支箭一般射了出去,眨眼間消失在眾人視野。
“我們就這樣放他走了嗎?”
剛才那名警察氣得猛跺了幾下腳,麵露深深不甘。
陳叔悲歎一聲,道:“沒辦法,韓雨是天浩唯一的孩子,不能受到任何傷害。”
“那你就那麽信夜儀嗎?萬一他殺人滅口咋弄?”
“不是信他,而是信天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