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醒來時,天已大亮。

我躺在艾麗的懷抱裏,象是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昨晚所經曆的所有恐怖事情不停地縈繞在腦海裏。

死了那麽多的人,梅風和瑞男他們卻像似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既然這麽大的事情他們都不管,卻花來那麽多的時間來對付我這個手無寸鐵的人。

此時,我也無心再呆在艾麗這個房間裏了,我想去看看昨晚死去的那些人是不是真的被轉移走了。

“凱倫,你要出去嗎?”

“是的。”

“出去做什麽?”

“你還不明白嗎?”

“明白什麽?”

“你以為我昨晚給你說的全都是謊言嗎?”

“說什麽了?”

“那些死去的人。”

“哦,別去管那麽多了。”

“我不是去管,我想要去管也沒那能力,我隻是想去看看那些東西還存在不。”

“存在與否與我們有多少關係呢?”

“為什麽沒有關係?”

“我希望你不要再惹火上身了!”

“此話怎講?”

“凱倫,難道你還沒有看出這一切所發生的事情越來越讓人不可思議,甚至害怕嗎?”

“艾麗,時間才過去多少,你就變了,變得我不認識了。”

“你最好不要認識我。”

“我真的無法理解,難道我們的認識就是一個錯誤嗎?”

“這一切可能都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能好好地活著,然後安安全全地離開這輛火車;這個結局就夠了!”

“可是,可是,艾麗,你真的糊塗了嗎?我還在遭受他們的指控!指控!知道嗎?”

“就是因為知道這些,所以我才勸你不要輕舉妄動!輕舉妄動!”

“這是我精神上的一個傷疤,不管付出多大代價,我必須把它從我身上拔除,這是一個令人討厭的毒瘤!”

“難道你不覺得你是多此一舉嗎?”

“也許不會吧,我到是想看看昨晚與今天白天的情況是否一樣?”

“你要是覺得你的翅膀硬了你就去吧。如果出現意外,你自己就擔當吧。”

艾麗掉轉頭去,不再看我。

我感覺眼前這個女人對我是好的,她在勸我不要冒這個風險。

昨晚不聽她的話,遇到了那麽多的怪事。

“艾麗,那我暫時就不出去了吧,我聽你講故事吧。”

“你不想給我講了?”

“現在我聽你講吧。”

“也許我講的你都不願意聽了?”

“是嗎?那你又不想讓我出去,又不給我講,那我們呆在這個屋子裏還有什麽意思呢?”

“有意思的。”

說完,艾麗上前將我緊緊抱住。

這一抱明顯讓我感覺到力不從心。是昨晚經曆的事太多太亂還是對自己的存在仍不能釋懷?

我想著,慢慢感覺到渾身上下被一雙似鉗子般的手牢牢控製著。

“艾麗,你這是幹什麽啊?放開我,我太難受了!”

我喘著粗氣大叫著,可對方絲毫不為所動,而是纏抱得越來越緊。

“艾麗,你是想讓我死嗎?”

“死一次倒更好!”

說完對方將手從腰身上伸到了我的脖子根處。

一雙手像兩條可怕的蛇,像是張著兩張血盆大口想把我吃掉。

“凱倫,老實告訴我,你以前愛過耿花嗎?”

“艾麗,難道你對我的講述根本就沒當一回事?”

我好不容易把脖子向上提了提才說出這一句話。

“我說的是真愛,而不是表麵的裝腔作勢。”

“哼!還真愛?你真的是真愛嗎?如果是,那為什麽還背判她呢?”

“我什麽時候背判過她,是她背判我去找了別的男人!”

“哎喲,你快把我勒死了!”

“卡死你更好!你這個虛偽的男人!你能在一眨眼的功夫之內愛上一個女人,你就能在一眨眼的功夫之內拋棄一個女人!在我麵前,你還能談什麽是真愛嗎?”

“請放開我!放開我!你到底是誰?”

我鼓足勁想掙脫對方的手,可一切都是徒勞。

我聳拉著腦門,好像做好了所有迎接死亡的準備。

“你現在還沒到知道我是誰的地步。”

“什麽時候才能知道?難道你這樣說,就否認了你不是耿花的事實嗎?”

“哈哈!誰是耿花?耿花是誰?”

“她是我給你講述的故事中的女主角!”

“我現在對她不感任何興趣了。我隻對你感興趣!”

“那你現在就殺死我吧!你不承認你是耿花。”

“耿花不是早被你殺死了嗎?”

“我沒有殺死耿花,難道你也象梅風他們一樣認為是我幹的?就像那可恨的老太婆認為是我把她推下鐵軌一樣?”

“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並且是投胎的鬼?”

“我不相信,但我隻相信事實。至少我的母親不會誣陷她的兒子,我的愛人不會對我痛下殺手!”

“看在什麽情況之下。比如情況很特殊呢?”

“那現在把你的手鬆開,我們好好說話,不然我會窒息而亡!”

“你想得倒美,現在我就讓你去見閻王爺吧!”

說完,艾麗的指甲已經深入到了我的肌肉裏。

疼痛象閃電一般劃過我渾身上下所有的神經。

痛瞬間深入到了骨髓。

我咬著牙想把雙手騰空出來,沒曾想到對方的雙腳早已構成了一個斜歪的十字架牢牢地將整個身子緊貼在了我的整個腰上。

此時,這突然降臨的一幕讓我大驚失色。難道我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成了一個冤死鬼了?

就在死亡快到的那一瞬間,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將背後的艾麗向床架上推去。

“你這個瘋女人,瘋女人,快鬆手啊,不然我真的就要被你弄死了。”

因為莫明其妙的愛,我還懷有惻隱之心。

我沒有使勁用力向背後撞去,因為那老太婆的話還縈繞在我的耳旁,因為愛我還不相信對方真的會這樣殺死我,還因為那床是堅硬的鐵架!

對方沒有聽我絲毫的狂叫,我感覺到了喉嚨的血已股股透濕了我的衣襟。

有個聲音突然在我的耳旁回響:再不反擊你將真的死於非命。

我感覺到我的喉管就要斷裂了!

死亡是如此近距離地光顧了我!

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

我還在為自己伸冤!

說是遲那時快,再不動手,我的僥幸將是我死亡的罪魁禍首!

看來對方是真的要將我殺死啊!當這一念頭清晰地劃過我的大腦時,我感覺到的是極度恐怖!

於是,我聚集渾身上下最後的所有力量加上前腳蹬上床沿奮力向後門牆上撞去,我希望讓眼前這個女人的腦袋開花結果,或許她才會鬆開她那雙掐進我脖子的手!

嘭!嘭!接連兩聲巨響,我終於從死亡線上掙脫了出來。對方應聲倒地。

看來是被撞暈了。

我顧不上還在流血的脖子,用手試探對方的嘴角,還微微冒著氣息。

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把對方抱在了**。

我輕輕搖了搖頭,像是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而這夢卻又是那麽的真實,讓我觸手可及!

我讓自己平靜下來,大腦也清醒了許多。

我扭開門把鎖,探頭在過道上。

兩邊的過道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大白天的,這讓人非常不解。

可能他們全都被趕在了那兩節車廂。

窗外被火車分裂的景物張牙舞爪。

好像火車上發生的一切都在吸引著它們,不來湊湊熱鬧簡直是枉活一生了。

我撕了一塊長布條將流血的脖子纏了幾圈,悵然若失,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我不能就這樣束手就擒,哪怕是最親愛的人。

我擔心這個女人很快醒來再次對我下毒手,於是我很快做出選擇,逃離是唯一的途徑!

大門早已為我敞開,隻等我最後那一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