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艾麗躺在我的懷裏慢慢打起了呼嚕，但我看到她的雙眼睜得像個圓鼓一般，並且時不時地還射出微微的綠光。
看到這個現象，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僵硬起來，而且抖得厲害。
為怕影響艾麗休息，我強忍著這種難以言說的痛苦，使出渾身的力氣要把她抱到**去。
“親愛的，別做這種無用功了，看來今晚我們都無法入睡了。現在暫且忘記過去的故事，跟我說說吧，在我離開你的這一段時間，你究竟遇到了一些什麽？”
“你說是在火車上嗎？”
“當然，不是火車上還會是哪裏呢？”
艾麗的提醒讓我恍然大悟。疲憊怎能可以這樣讓我失去那段可怕的記憶啊！
“遇到了那麽多血淋淋的死人，還有可怕的骷髏；還有一群活人在最後一節車廂裏，不過不再是原班人了；還有車廂突然破了一個大洞，被吸食了不知多少人。”
“是嗎？真是這樣？接下來呢？”
“接下來就是我再也回不到你原來的那間獨立房間了。”
“還有呢？”
“還有什麽呢？”我自言自語起來。
“還有，還有就是我遇到了兩節滿滿車廂的人，好像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火車已經停不下來這件事。”
“還有，還有就是我穿過了那些車廂，我在尋找你；你不是說叫我不要走出那間屋子，讓我好好呆在裏麵，可是你遲遲不回來，我怎可以安心呢？親愛的，還有嗎？”
“還有就是我把你突然拉進了這間屋子，我還以為你真的不會出來找我了！”
“親愛的，那你出去這麽長時間了，又去哪裏呢？我以為你去那節可怕的車廂裏去拯救那些跳火車的人了！”
“親愛的，我把你一個人留在那裏，真的讓你受苦了。”
“受點苦算得了什麽，隻要現在還好好地活著就是萬幸；而那些無冤無故不明不白就死去的人才可憐！”
“每一個人都可憐！”
“也許是吧，有時活著的人比死去的人更可憐！”
“那死去的又活過來的人呢？是不是世界上最最可憐的人呢？”
此時，艾麗雙眼不再泛著可怕的綠光。
我再次盯著艾麗，沉默讓我遐想無邊！
“你見到大白他們了嗎？”
“沒有。”
“方根，瑞男他們呢？”
“沒有。”
“那你見到誰了呢？”
“說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
“我會信的。”
這時，艾麗卻不開口說話了。她的雙眼又開始泛著綠光，嘴巴裏奇怪地冒出青煙，並且舌尖慢慢從口中吐了出來。
“我見到了那位老太太。”
“你是說拾荒的那位老太太嗎？”
“是的。”
“還是梅風他們說是我把她推到火車軌道上被撞身亡的那位老太太嗎？”
“是的。”
“親愛的，你現在怎麽了？你是要去**躺著還是重新回到我的懷抱裏呢？”
這時，艾麗已經從我的身上掙脫，站在屋子中央。
樣子怪是嚇人！
從種種跡象表明，這一切好像都是順利成章的事。
“親愛的，除了那個老太太還有誰呢？”
“難道說，你不問我們都說了一些什麽？”
“與我有關嗎？”
“關係大著呢？她說她認識你。”
“認識我？怎麽認識我呢？我隻是在一段夢中與她有個相遇。夢中，夢中，醒來後全是虛無的了！”
“她說你真推了她！”
“天啊！親愛的，你也相信她的話嗎？”
“可是，可是她這麽告訴我的。”
“你們也是在夢中相遇嗎？”
“和你的完全不一樣，我們就是在我們分別這段時間碰上的。”
“這不可能吧，既然她已經死了，你們怎麽可以碰見呢？”
“難道是在火車上嗎？”我接著又問。
“當然是在火車上了。”
“親愛的，那你，你到底是什麽人呢？”
“有那麽重要嗎？”
“當然，不重要我們為什麽時時刻刻就要在一起呢？”
“當初為什麽不認為我很重要呢？”
“什麽當初？艾麗，你到底是什麽人？”
雖然我有點明知故問。
“其實見到那位老太太並不是我離開你之後的最大收獲。”
“那最大的收獲是什麽呢？”
“我還見到了另外一個人。”
“誰？”我緊張得聲音幾乎快貼著嗓子眼上了。
“艾麗，我不想你提起那個人，真的不想你再提起那個人！”
“難道你已經知道了我要說的那個人嗎？”
“馬腳丫對嗎？”
當我說出馬腳丫三個字的時候，艾麗突然從衣袖中伸出鋒利似刀刃的長指甲，企圖一命封喉！
眼前突然出現的一幕，把我嚇得立即退到了大門邊。
“艾麗，你到底是誰？”
我義正嚴辭。
“我誰也不是，我是我自己！”
“那你現在這個樣子是要殺死我嗎？”
“我隻是在警告你，不要再提那個叫什麽馬腳丫的男人。你說他是個人嗎？”
“為什麽不要再提他呢？難道你們從前認識？”
我慢慢放鬆下來，試探性地追問。
此時，艾麗恢複了原樣。她隻是一味地沉默，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提問。
“凱倫，對不起，今晚我實在太累了，我要睡覺了。”
“艾麗，今晚你真的睡得著嗎？”
我問著，艾麗真的倒在**就開始打鼾了。
看來這一次她是真的睡著了；而我卻再也無法安靜地看待眼前這個女人了。
她到底是鬼還是耿花的化身？
耿花真的已經被那個叫馬腳丫的男人殺死了嗎？
我的罪名何時才能洗脫呢？
那位老太太也在借口說我推了她！
看來一切情況都不怎麽妙啊！
馬腳丫真的就是那個安撫我們的人嗎？還有他在背後已經和艾麗交過手？
他們誰勝誰負呢？
我提起馬腳丫艾麗反應都是這麽強烈，這背後不可能沒有什麽事發生。
我的大腦像是放錄像一樣過慮著我上到火車上發生的一切影像！
老太太為什麽要陷害我呢？馬腳丫真的也在火車上嗎？
弄清楚了這兩個問題，也許我就可以輕鬆赴死了。
不然即使死我也不會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