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晚餐過後,後車車廂裏的人陸陸續續向火車頭方向移動。他們個個神情凝重,略顯慌張。

在這些人當中,我沒有見到大白他們半個影子。

他們一定還是仍呆在那間特殊的辦公室裏。

這些人要去哪裏呢?

我腦海中閃現出這樣一個念頭。

於是,我沒有多想,便悄悄地跟隨著人群慢慢向前方移動。

一是想知道前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二是重新認識艾麗想撕開一個決口。

不知走了幾節車廂,大家開始停下了腳步,我沒有與艾麗道別,想必她應該知道我就這樣不辭而別了。

她沒有叫我想必也有她的原因。

“火車就這樣胡亂地前行著,何時才能停下來啊!”

“要是真能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停下來,恐怕我們就不會被驅趕在這裏了。”

“是啊,我要下的站早已過了上百公裏了。到時,我還得倒回去。”

人們七嘴八舌,議論著火車是不是出了什麽故障而停不下來了。

“請大家稍安勿躁,我保證大家都能安全回家!隻不過在旅行途中多看了一些風景而已。”

講話的人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不是列車長方根先生,而純粹是一個陌生人。

他有什麽權利來跟大家做安撫工作,這純粹是在糊弄大家的智商。

連警服都沒有穿的陌生人,這是不是太可怕了。

“天啊,你到底是什麽人啊?你在把我們的生命當兒戲嗎?滾開,快滾開!我們要見列車長,列車長!”

大家異口同聲的同時,幾乎沒有任何指揮似的朝前麵一節車廂湧去。

這時,我側身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擠在了一邊的座位上。我靜靜地看著他們到底還能湧向哪裏。

前方的車廂車門好像早已被緊緊關死了,密不透風。人們想要擠出去,除非把這節車廂給砸了。

剛才那人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對了!梅風給我看的相片——馬腳丫!

我差點失控尖叫起來!

這時,那人早已不知躲在了哪個腳落。我抬起腳尖,全車廂地奮力搜索,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眼前那人把大家的情緒點了起來,而現在突然又玩起了失蹤,可見乘客們是多麽地憤怒!

可是有什麽用呢?

大家都還在火車上。

漸漸地,大家又坐在座位上安靜了下來。畢竟這兒還是比原來的地方舒適許多,甚至比我的那上層臥鋪還好。

因為這兒人少,空氣新鮮。

現在,方根先生以及梅風和瑞男他們連半個鬼影子都沒有見著;此時,我突發奇想:要是我的模樣完全改變一下,讓他們不認識自己,是不是先前那一係列與自己有關的嫌疑都給排除了?

可我又能怎樣做呢?

這完全沒有頭緒,即使如此 ,可我火車票上的身份還是改不了啊!

一切都是徒勞。

剛才那人真的就是馬腳丫嗎?

我真的不敢相信。

他殺了人還敢坐火車遠行?

要是耿花的死與他有關,梅風他們為什麽不抓他而僅僅隻是把他的相片讓我過目。

太荒唐了,經不起任何的邏輯推敲。

在這麽嚴重的問題上居然出麵給大家做安撫工作。

這明明就是**裸的草菅人命啊!

暫時呆在這裏還行,時間一長恐怕出現騷亂或者其它駭人事件。

呆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一團火,一旦燃燒起來,恐怖會將這裏化成一片火海!

他們都是坐過了站的人,而呼嘯的火車並沒有顧及他們現在絲毫的感受。

像一個十足的冷血動物拚命朝前奔跑。

刹不了車,不聽使喚。

結果可想而知。

我站起身來,準備向後車廂走去,可我遠遠就看見這節車廂首尾都已緊緊關閉。

這是誰這樣幹的啊!

我的心咚咚發跳,難道說我和眼前這群人要提前去閻王爺那裏報道。

可能沒有人會主動殺了我們,而到時我們自己就會成為彼此的劊子手。

我後悔自己主動送上了門,我還不想這樣不明不白的就這樣早死。

但我還是起了身,在車廂過道上來回穿梭,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找到剛才那個出來講話的人,哪怕他不是馬腳丫!

來回尋遍了好幾圈,可還是沒有找到他的半個影子。

時間一分一秒下去,我開始感到絕望。

大家好像並不是我想像的那樣,現在他們有的開始打瞌睡了,有的在若無其事的聊天,還有的在玩撲克。

要是真的像有的人想的那樣,會有什麽危險那簡直就是杞人憂天了。

此時此刻我無法找到任何可供自己安慰的理由來解決緊張的情緒。除非我離開這個現場。

黃昏再次來臨,我仿佛提前觸摸到了死亡的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