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見醫生
當白天出門時，屋外的環境又變回無界大樓的模樣，但似乎，隻有在墨曄眼中才會如此，因為母親帶著他在七樓兜兜轉轉了好幾圈。
至於父親，已經去上班，暫時不會有交集。
墨曄被帶入一家醫院，看著樓下大廳的人潮，還有不知道有多高的醫院大樓，墨曄陷入沉默。
他現在有理由懷疑，七樓的每扇門打開後都是不同的幻境。
墨曄並不知道看的是什麽醫生，因為醫院內所有的字都是亂碼，無法分辨，就像故意的一樣。
他隻能呆地坐在母親的腿上，看著周圍人來人往，而這些人，也沒有臉，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像蚊子。
“不要怕，看醫生而已。”母親在墨曄耳邊嘟囔著，雖然知道墨曄不會有過多的情緒表達，但她還是選擇了安慰。
墨曄偏頭看著她，對這位外表是人類內在卻是鴿子的母親，不知該說什麽。
時間緩緩流逝，直到叫號，叫到他們，墨曄被抱走了進去。
他是個難得長了臉的人，看年紀約莫30歲左右，有點疏於打理，頭發修長而淩亂，但為人很是溫和的模樣。
墨曄的視線快速掃過他的瞳孔，是紅色的。
母親介紹著墨曄的情況，醫生隻是靜靜地聽著，隨後淡笑著，“我可以和他單獨待會嗎？”
聽到要獨處，墨曄瞬間警惕起來，這個副本，鮮少能看清人的樣貌，麵前的醫生既然能看清，又要求獨處的，顯然不對勁。
“可以，倒是可以，他倒是不怕生，也可能怕也表達不出來。”母親顯然是有些擔心的，但她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變得正常一些，在猶豫後，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墨曄。
“墨墨，媽媽就出去一下，嗯，五分鍾好不好？”她的詢問，自然不會得到回複。
在醫生的勸導下，母親還是選擇離開，但一步三回頭，顯得很是小心，幾度的猶豫踟躕，話都沒有說出。
母親離開後，墨曄就覺得房間內的氣氛有些不太對，醫生拿起桌上的眼鏡戴到臉上。
“過來。”沒有了麵對母親時的柔和，而是一道命令，墨曄想拒絕，但身體卻有些不受控製，如前線木偶般僵硬地走到醫生麵前。
“似乎早了些，但引起懷疑就不好了。”醫生自語著，他的話令墨曄迷茫，而下一刻，醫生的手放到墨曄腦袋上。
他的手腕上纏繞著濃濃的黑氣，是汙染。
要是汙染直接攻擊大腦，那和直接死亡沒有區別。墨曄下意識想要躲閃，可身體全然不聽大腦指揮，隻能接受這一切。
墨曄沒有辦法，他以為自己就要止步於此，就要在這裏做最後的告別，他已經準備好了，這種結局對他來說或許，還挺好的，至少也是有貢獻的。
可他以為的並沒有發生，在醫生的手碰觸到墨曄的那刻，他並不覺得難受。也沒有被入侵被占領意識。
相反的，墨曄覺得自己的大腦格外清晰，腦海內的混沌就像被拔除一般格外的開明，他有些想笑，也有些想哭，更想取憤怒的大喊。
這些情緒，似乎都不受他的控製，無論怎麽抑製，眼角還是落下淚來。
直到腦海內出現一行字。
【規則B】
【1、見到醫生後，你可以和人交流，但最好不要相信他們的話，更不要看他們的眼睛。】
【2、請時刻記住自己是誰。】
【3、不要抗拒你的父母，他們很愛你，他們做的都是正確的。】
【4、如果看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人，請殺掉。】
【5、這裏很安全，不要胡思亂想。】
“規則B，第……第……第二條為假。”
規則倒沒讓墨曄有多大疑惑，反倒是腦海內的提示音，它去除錯誤選項，本是天賦，但是這個副本，連續兩次卡殼。
第一次如果是意外，那第二次呢？
墨曄對天賦排除選項，越發的懷疑。
醫生鬆開墨曄，他的手微轉著，“好了，現在你是一個正常的孩子，墨曄哭。”
墨曄一點都不想哭，甚至不明白為什麽要哭，可醫生的話音落下，墨曄就覺得很難過，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隨後坐在地上哭嚎起來。
外頭，母親聽到裏麵的哭聲不由得心頭一緊，急忙打開醫務室的門，探頭進去。
看到墨曄正倒在地上，旋轉著哭泣，看起來很傷心，這是從未有過的。
母親既欣喜又害怕墨曄出事，急忙走過去把他抱起，剛想詢問醫生墨曄是怎麽了。
醫生卻摘掉眼鏡，搶先開口。
“放心，他沒事，不過還要多帶來幾次，他還不會控製情緒，之前是麵無表情的話，現在會毫無緣由的哭鬧，或者笑，或者發脾氣。”
“但，別擔心，這都是正常的，不過，我希望作為家長包容一點，不要對孩子大呼小叫，可以嗎？”
母親呆愣在原地，她看著還在哭的墨曄，又看看醫生，緩和許久，終於露出笑容。
她很開心，自己的孩子終於可以正常一些了。
和醫生道謝，隨後離開。
醫生摘掉眼鏡後，墨曄就能控製自己的情緒，隻是驟然停止哭泣，怕引人懷疑，所以他在逐漸放慢放小自己的聲音。
他的腦海內，還在思考規則。
新的規則允許他發聲交流，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可以溝通，那就可以去套更多的信息。
同時，他還發現一點，這個副本，一直在強點自己……所有的規則都圍繞著自己在轉，這或許會是一個突破口。
也不知還能不能見到那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孩子，或許可以從他那裏，再找到些什麽。
“墨墨，以後你就可以成為一個正常的孩子了，開心嗎？”
媽媽顯得很是高興，笑意在臉上彌漫，如果不是知道母親是一隻鴿子，或許墨曄會陷進去，因為這真的就是一位很祥和的母親。
墨曄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清楚，自己算不上一個正常的人。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他更想那位醫生，幫他找到遺失的記憶，這對他來說很重要。
可惜，這並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