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的誇獎？
她沒有給墨曄回答是機會，嘿嘿笑著，將手上的娃娃塞到墨曄手中，“她是你的孩子了，你要把她送進去。”
墨曄沒懂她的話，畢竟陳雪的話和行為一直沒有邏輯。
但看著手上的娃娃，墨曄懷疑陳雪也可以隨意進出那口井，他覺得陳雪或許並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我要送她去哪？”墨曄反問道。
就算是瘋子，那她的話也有思考的價值，畢竟沒有人能分清楚瘋子說的是真，還是假，那索性全都當成真的，再去逐條分析。
陳雪拍著手，在墨曄麵前亂跑，口裏說著意義不明的話，不，更像是在唱歌。
“她不是乖孩子，她生病了，所以她要去找媽媽，找媽媽，她的媽媽在那裏，她也要去那裏。”
找媽媽？
這個娃娃並不是陳雪的，而是另一個小女孩的，如果陳雪口中的媽媽，是那個落入井中的小女孩，那一切也就合理了。
“你要我送它去井裏？”墨曄繼續問著。
陳雪一下頓住，眼裏滿是驚恐，她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腦袋，身子不自覺地顫抖著，口中嗚咽著。
“不要，我不要去，我不去，你送她去，她比我健康，她的更好，送她去，我會把她送下去，不要選我，不要，不是我，不能是我……”
墨曄看著她，似乎是懂了她的意思，微微搖晃腦袋，口中發出輕微歎息。
這個娃娃的擁有者，或許不是不小心掉進去，而是被陳雪送進去的。
他愈發確定，這個孤兒院裏的人全都是一樣的……
“啪——”墨曄的肩被人拍了一下，林院長的聲音落入墨曄耳中，“你還會喜歡這種玩具？”
墨曄的身子一顫，回過頭看著林院長，她還是那副慵懶的模樣，看起來對什麽都不關心。
但是她幾次三番地出現在墨曄麵前，就可以表明，她並不是不關心，隻是刻意表現得如此。
墨曄拍拍身上的塵土，將娃娃還給陳雪，隨後道：“我們，是不是該聊聊？”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主動的要和林院長交談，他總覺得能從林院長那獲得不少情報，但關鍵是要如何去開口。
“當然。”林院長說著，然後指著地上的陳雪道：“你，可以滾了，最好走遠一點。”
陳雪匍匐在地上，將娃娃撿起，又像是寶貝一樣將它護著，然後像狗一樣，飛速跑開。
漸漸地，她的身影消失，隻留下墨曄和林院長，林院長並不打算在這裏聊天，而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墨曄先行。
墨曄並不知道該去哪，事實上他對孤兒院的大概構造還不是很熟悉，所以笑笑，“你選地方就好。”
醫務室裏還有李陽，那孩子保不齊會透露什麽，所以不能去醫務室，畢竟還沒確定林院長的身份。
林院長並沒有客套，自顧自地往前走著，也不說話，就朝樓上走去。
她直接帶著墨曄去了頂樓，這裏看起來很是混亂，堆砌著不少雜物。
在廊道的盡頭，寫著院長辦公室的牌牌已經褪色，布滿蛛網，它的螺絲已經鬆動，鬆鬆垮垮的。
細微的風吹過，搖搖欲墜，看起來要掉落的樣子。
推開門，卷起一陣塵土。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這裏。裏麵的桌椅均染上一層厚厚的灰。
墨曄皺起眉頭，看著身前的林院長，有些猶豫要不要跟她進去。
林院長轉過身，臉上帶著歉意的笑：“似乎有些髒，你要是不介意就在這裏聊，應該沒有人會上來。”
墨曄很想問，她是有多久沒來過這裏，但又怕這是孤兒院不成文的規定，會暴露自己，畢竟孩子知道的東西，終究要比這些做老師的少。
林院長沒有等墨曄開口，慵懶的雙眸變得犀利，“你，到底是誰呢？墨醫生還是姓吳的老家夥，或者都不是？”
墨曄沒想到林院長會如此直接，上下打量著林院長，他不知道該不該暴露自己，最後道：“你覺得我是誰，那就是誰。”
如果林院長是同盟，那她應該不會介意，如果她不是，那會礙於分辨不清，而不擅自動手。
對墨曄來說，這是最安穩的回答方式。
“我覺得，你都不是，但又都是。”林院長打了個啞謎，而後繼續說著：“如果你想知道什麽，可以去裏麵看看。”
她指著辦公室。
但如果進去了，墨曄不就相當於是暴露了嗎？
他搖搖頭，“不需要。”
這時候當然是不需要，但並不代表他不會偷偷來，畢竟這樣更安穩。
林院長看著他，眉頭皺起，似乎沒看明白墨曄，這也讓墨曄確定，她其實還沒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而這時，林院長又開口了，“加餐嗎？”
嗯？
墨曄的腦袋頂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隨後他想起昨日的生肉，吳生言說這是難得的美味。
他嘴角微微勾起，反問道：“上癮了？昨天不是剛嚐過嗎？”
他笑得很邪，就像吳生言。
龍國直播間內
“我越來越看不懂墨曄了，他在做什麽？提出交談，又怕在這裏打啞迷？”
“不對，墨曄在套話，至少他知道院長辦公室有線索。”
“不不不，他怎麽分辨這是不是騙他的？別太天真。”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說著話，吵得不可開交，他們理解不了墨曄的行動。
就像墨曄也不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麽，他隻能到處試探，以獲得更多的情報。
而每一步選擇，都可能讓他置於生死間，他其實也很緊張、迷茫。
林院長在片刻沉默後，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慵懶，漫不經心，這似乎是她的專屬標簽，“怪不得，離開的是你。”
她的話語很平淡，但墨曄卻不由得一驚。
這句話，並沒有那麽簡單，她是一句告誡，相當於說，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
可誰又知道，這不是套路的一環呢？墨曄還沒看明白林院長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所以他賭不起，也不能賭。
穩住心神，控製著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依舊很自然，對著林院長笑笑，拍著她的肩膀道：“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的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