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孩子們不對勁
林院長臉上什麽變化都沒有，隻是靜靜的看著墨曄，眼眸上下打量著，似乎在思考，又似乎隻是一個隨意的動作。
她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直接轉身離開。
墨曄靜靜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眉頭略微皺起，似乎有些不太對，但哪裏不對又說不上來。
“我應該沒說錯什麽……”
他難免有些疑惑，在片刻停頓後，關上醫務室的門。
不一會兒就有人送飯過來，墨曄將其吃掉，隨後坐在工位上，思考著自己是否可以離開。
“我現在到底是誰呢？墨醫生不能離開醫務室，我現在是假裝為墨醫生，那或許是可以的？”
他有些疑惑，看著醫務室的門遲遲不敢起身去看門。
猶豫與糾結相互交織。
他現在需要更多的線索，去支撐解開孤兒院的謎團，這樣才能全身而退。
“賭……還是賭一次。”
墨曄還是用了最危險的選擇，那就是賭。
他站起身，推開醫務室的門。
今天的天氣很好，地麵雖然還有細小的水坑，但太陽高高懸掛於天際。
醫務室外麵已經聚集不少孩子，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笑，看起來玩得很是開心，撒開腿地玩著。
旁邊看護孩子的老師在看到墨曄時低下腦袋，那不是恐懼，而是一種敬畏。
透過他們的表情，墨曄相信自己的偽裝是成功的，至少他們都把自己當成了假墨曄，這樣套話就簡單了。
邁開步子，朝其中一位老師走去，那是一個瘦削的青年。
兩邊的臉頰凹陷進去，眼底是兩個黑眼圈，嘴唇略微泛白，看起來很是勞累。
手捏著下巴但一雙眼睛，盯著操場的孩子看，舌頭微微伸出舔著嘴角。
目光在一個個孩子身上打量著，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
墨曄先是看向他的工牌——楚漢生。
隨後抬手，重重地拍下他的肩頭，“臉上表情收收，太明顯了。”
同為男人，墨曄很清楚這是什麽神情。
楚漢生的臉上露出幾分不耐煩，想一把甩開墨曄的手，卻怎麽也甩不開，他口中發出輕嘖，隨後看向墨曄。
臉上表情一僵，露出諂媚的笑容，“老吳，你怎麽來了？”
老吳？
楚漢生的稱呼讓墨曄起了疑心。
雖然時間隻過去一天，但似乎吃完生肉後，就再沒見過吳生言，難道那個假墨曄會是他？
這隻是一個猜測，還無法下定論。
“我現在姓墨。”墨曄不動聲色地矯正著楚漢生的稱呼。
楚漢生拍拍腦袋，“哎呀，你這老是換臉的，我能認得你就不錯了，就不要在意稱呼不稱呼的了。”
“再說了，吳是你本姓，我還是覺得喊你老吳順口，這也沒別人，咱們就不要太過計較了。”
聽起來，麵前這個人和假墨曄很熟悉。
墨曄看了他一眼，不太確定要如何偽裝，口中發出輕嗯聲，換了個話題，“就那麽好看？”
楚漢生一下就懂了，嘿嘿笑著，雙手揉捏，湊近了道：“我都按你要求，一周沒開葷腥了，要不通融通融？你也知道，我好著這口呢。”
墨曄沒說話，他知道這個孤兒院不幹淨，他隻是在糾結要不要答應，假墨曄會如何回答。
要他答應下楚漢生的要求，倒是違背自己的心，畢竟對無辜者，墨曄下不了狠心。
但不答應，又怕露了馬腳，徒生事端。
“你自己都一副要死的樣子，還饞，就不怕自己先倒下了？”墨曄猶豫良久，還是選擇拒絕。
楚漢生的臉陰沉下來。
“那你把變臉的法子教我不就好了？老吳咱們倆一起換臉長生，多好啊，你是不是都忘了自己多大年紀？”
換臉長生？
這句話落到墨曄耳中，他有些心驚。
他一直沒想明白，假墨曄到底為什麽要換臉，現在明白了，也驚了，居然還有換臉長生的法子。
“行了，我知道你不想教，我不過是你的棋子而已。但你總得滿足一下我的胃口對吧？一周，真的夠久了，老吳你就行行好，自己吃得那麽香，總不能不讓我玩吧？”
楚漢生不耐煩的說著，他的眼眸泛起紅色，但麵對墨曄，他似乎有些膽怯，或者說，是對假墨曄的膽怯。
墨曄拿出手術刀，學著假墨曄的樣子把玩著。
“隨便，想死我不攔著。”
拒絕不了，那就隻能答應，墨曄看向操場上的孩子，眼眸沉了下去。
楚漢生的臉上露出幾分喜意，他邁著步子，屁顛屁顛地跑到操場上，沒有絲毫忌諱，高聲喊著：“誰要來和我做遊戲！”
操場上，在玩著的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交談著什麽。
隨後，一個小女孩被推了出來，她看起來很膽小，怯懦又瑟縮，想要重新躲回人群裏，但孩子們拚命推著她。
甚至異口同聲的喊著：“她，楚老師你選她！她最近可不乖了，打擾我們休息，楚老師你帶她玩！”
孩子們似乎都知道楚漢生要帶人去做什麽，他們看起來心知肚明，並求自保毫不客氣地把人推了出去。
他們看起來並不是第一次這樣幹，早就習以為常。
墨曄站在一旁看著，眉頭略微皺起。
但楚漢生卻搖搖頭，“不夠，再來兩個！”
在片刻的沉默後，又有兩個孩子被推了出來，其中一個膽子明顯大不少，被推出來的瞬間，就拚了命地往回擠，並拽著一個孩子的衣領，企圖用她代替自己。
而被拽住的孩子，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手上的力道加重，直接將人給推了出去。
拽人的腳下步子不穩，直接摔到了楚漢生腳邊。
許是覺得自己逃不過了，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然後很是自然地拽住楚漢生的胳膊，指著人群裏的孩子。
“楚老師，她也很好玩，我們帶她一起吧。”
很難想象，這是從孩子口中說出的話語，也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孩子會做的事。
墨曄有些愣怔，他居然看不懂這群孩子，這到底是什麽奇異的發展？
楚漢生看起來是習慣了，嘿嘿笑著，隨後道：“一起一起，多了更好玩，所以你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