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智拔據點
韓大狗恨極了那幫漁民。韓大狗恨那幫漁民超過了恨高橋。
韓大狗也為沒能打死高橋後悔之極。
高橋的出現，再一次把韓大狗的心情推到仇恨的極點。那些漁民讓他的心情更糟糕。就是這些人，幾乎讓韓大狗全軍覆沒。
韓大狗的心很疼。作這一名中國軍人，韓大狗想，沒有比被自己保護的人傷害自己更令人傷心的事情了。
韓大狗想，也許是上天注定，讓自己和仇人高橋的糾纏，才真正開始。
好長一段時間，韓大狗不想再動彈。韓大狗回到江南，把那駕船漁民捉了幾個回來突擊審問。原來他們在江南喝酒，全他媽喝醉了，然後到紅花套子上去逛窯子。他們喝足玩好之後，已是第二天早上，等他們再來到江邊，隻看到茫茫一片江水和亮狂狂的一片日光。
他們知道死期臨頭了，便紛紛逃掉了。
韓大狗把那幾個沒逃掉的漁民統統殺了。
韓大狗還不解恨。
過後好長一段時間，韓大狗不敢動彈。雖然連隊很快得到了補充，韓大狗心裏的恨，卻無法得到排遣。韓大狗知道，高橋那天那麽快就殺了回來，說明他就在宜昌城附近。韓大狗想再去搞他。說不定還會碰到高橋。
這樣想著。韓大狗就更想再來一次襲擊了。
韓大狗對肖亞中說：“這些天是不是太安靜了一點兒。我想再去鬼子的據點。”
肖亞中說：“宜昌攻城，讓鬼子嚇破了膽，龜在城裏不敢出來了。”
韓大狗說：“殺我媽的那個鬼子，那天那麽快就殺了回來，說明他就在宜昌城裏。”
肖亞中：“他的聯隊不會在城裏，可能在宜昌城周邊。”
韓大狗：“那他在哪兒，我就搞哪兒。”
肖亞中摸到了韓大狗的心事，就如此這般地與韓大狗交待了一番，帶著幾個精靈的兵，坐上一隻小船走了。
過了三五天，韓大狗等不及了，就帶領全連過了江。
肖亞中立即動身趕到他的潛伏點，找到韓大狗，對韓大狗說：“我與各據點的鬼子都混得很熟了。我發現，駐紮在罐頭嘴據點那個鬼子聯隊長，臉上長著一顆肉痣，最像你說的殺你媽的那個人。”
韓大狗眼睛冒出了光：“真的？那我們就搞罐頭嘴！不過，這次我們要吸取上次的教訓，做到萬無一失。”
肖亞中說：“最好，你和我到據點看一看。”
韓大狗：“好，到實地察看一下，弄清鬼子的裝備和人數，做到十拿九穩。”
韓大狗化裝成商人模樣，和肖亞中一起來到了罐頭嘴據點吊橋外。
鬼子哨兵見是熟人肖亞中來了，但是不認識韓大狗，不放吊橋下來。
肖亞中說：“請你向高橋隊長報告一下，我們給他送宜昌的米酒來了。”
韓大狗舉舉手中的酒：“美酒，美酒，孝敬皇軍，大大的有。”
鬼子哨兵進了一下碉堡出來， 立即引他進據點。
一進門，韓大狗就看見了高橋臉上那顆痣。
一股仇恨的火焰騰地一下從他心中升起來。
肖亞中用眼色掃了他一下，對高橋說：“太君，這是宜昌的米酒商人韓大貴，他這次是專門來給您送美酒來的。”
高橋站起身，拍拍肖亞中的肩膀：“肖，你是我的好朋友！”
肖亞中：“韓先生也是好人，他聽我介紹了您，非得帶酒來孝敬您不可，以後，他從鴉鵲嶺運酒和糧食，還得靠高橋君多多關照。”
高橋拍拍韓大狗的肩膀。
韓大狗：“太君，我那裏酒大大的有，隻要您想喝，我隨時給您弄來。”
高橋：“你也是大大的良民。來，我們一起吃午飯，就喝你帶來的美酒。”
午餐桌上，一鬼子背朝炮樓門口斟酒，肖亞中坐左側，韓大狗坐右側。
高橋臉上那顆紅痣泛著光：“肖，韓，你們能來，我很高興啊。在宜昌能結識你們這樣的朋友，就是仗打完了，我也要來宜昌看看哪。”
肖亞中說：“那是，那是。”
韓大狗微笑著點頭。
高橋說：“來，二位，借你們的美酒，幹杯！”
肖亞中、韓大狗一仰頭喝下了一杯酒。
高橋將酒剛剛靠近嘴，就咳嗽起來。咳嗽完畢，他直起身子，讓鬼子兵又給他們倒滿了一杯酒。
肖亞中和韓大狗又喝了一個底朝天。
高橋不咳了，也不笑了，一雙眼睛叮著韓大狗：“韓先生，你的麵相，看上去很熟。”
韓大狗：“太君經常在宜昌城裏忙，我就在宜昌城裏做生意，說不定，在什麽地方見過的。再說，我們中國人，看您們皇軍個個都是一個樣子，不知道太君看我們中國人也是不是個個都是一個樣子！”
高橋說：“說得對呀，我們日本人，臉上太硬了，不會笑，你們中國人，個個都會笑，笑得很甜。”
肖亞中說：“高橋君怕是不放心我們的酒吧？”
高橋哈哈一笑：“肖，什麽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哪。說實話，到了宜昌已經三年了，我們還是覺得這裏很陌生，在這裏，我們成天提吊膽，不然，腦袋搬了家還不知道。”
肖亞中：“高橋君，既然你把我們當成朋友，我們已經感激不盡了，我們絕不會害你的。你看，酒我們連喝了兩大杯，這回您該放心了吧？”
高橋笑著說：“好，好，喝！”
然後一口喝了個精光。
在杯光酒影之間，韓大狗借口出去方便，一一弄清了炮樓的情況。
午後，酒足飯飽，韓大狗和肖亞中告辭，返回到駐地。
午夜時分，韓大狗部接近據點埋伏下來。
韓大狗和肖亞中計劃以三個槍法好的人對付據點三個哨兵，同時射殺，其餘部隊呈包圍圈潛伏，每個敵機槍孔投三枚手榴彈，力爭抓幾個活口。
淩晨一時，“叭”、“叭”、“叭”，炮樓三個哨兵應聲倒下。三枚手榴彈準確無誤地飛進炮樓爆炸。
戰鬥按計劃打響。
韓大狗部立即發起猛攻。
高橋見大勢不好，順著炮樓牆根兒，潛進了小河裏。
睡夢中的鬼子兵被這忽如其來的襲擊嚇昏了頭， 哪裏還來得及還擊，各自穿著短褲頭，四處逃命。
夜襲戰幾十分鍾便順利結束，除了隊長高橋和一個鬼子逃走外，活捉了十三個，餘下全部被打死或炸死，一舉端了高橋的老窩。
為防備鬼子增援，韓大狗帶領部隊押著日軍俘虜，順著毛狗衝快速撤退，迅速過江返回駐地。
路上，韓大狗不甘心，一遍又一遍地說：“又讓高橋給跑了。”
肖亞中安慰他說：“也許是他的氣數不沒盡吧。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沒到。”
韓大狗說：“有點奇怪的是，鬼子一個聯隊，怎麽會隻有這麽十幾個人呢。”
肖亞中說：“這是內山英機唱的空城記”。
韓大狗說：“那我們為什麽不收複宜昌？”
肖亞中說：“宜昌本來已經失守了，現在收複，意義不大。抗日戰爭的時間還長著呢。等時機成熟，再收複也遲。仗打到這個份上了，就已經不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了，保存實力成了最為重要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