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客舍
湖北省公路局有個退休技術員叫喻國仁,民國18年,他隨父到新加坡謀生,由於他父親勤勞善良,又會經營,很快在國外發富,掙得一份家業,並供養喻國仁上完大學。喻國仁在交通學院各門功課優良,是一個很有前途的優才生。
正當喻國仁準備攻讀碩士學位時,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了,為了建設好自己的國家,他毅然放棄了學業,回到祖國,參加社會主義建設。他被安排在湖北省公路局,從事專業工作。
那是1952年,國家投資修建漢黃公路,喻國仁被派往江西某山區木材站,采購公路橋梁的用材,他們一行三人,來到江西後,安排居住在山區農戶家。組織上知道他是歸國華僑,在生活上還特妙 別照顧,給他選了一家條件比較好的房東。傍晚,房東把他安排在一間擺設整齊,**用品全新的房間居住。由於旅途疲勞,洗完手臉,他便上床睡了。一覺醒來,太陽已經爬上窗台,他翻身起床,感到這裏很安靜舒服,心裏十分滿意。
早飯後,他同負責賣木材的同誌一道到林場看貨,林場的人問他:“昨晚睡得好不好?”
喻國仁感激地說:“睡得很好,很舒服。”林場的人笑著問:“晚上看到麽事沒有?”
“我睡下後,一覺睡到大天亮,連身都沒翻,什麽也沒看到。”喻國仁接著反問說:“怎麽,難道這房裏鬧鬼不成?”
那人笑著說:“這是一間結婚用的房子,新娘坐月子死了,一直空著,按照我們山裏的習俗,坐月子的人死了,房間要按死者生前一樣收殮得幹幹淨淨,傳說她每天都要回家,如果房子裏不整潔,她會在家裏又哭又鬧。”
喻國仁聽了這番話,笑了笑說:“我這一生最遺憾的事,就是沒見到鬼,如果能與這月裏婆見上一麵,我就滿足了。”
林場的人說:“正因為你們不相信有鬼,所以我們才敢讓你在這裏住。”
忙了一天後,喻國仁回到房間休息,房東給他打了洗臉水後,便回房睡了。他洗了手腳,點亮菜油燈,靠在**,不知怎的,倒有些思念妻子和孩子們,懷念起在國外的生活,想著想著,他興奮了,大半夜都難以合眼。
約摸到了深夜10點,他見油燈裏的油不多了,打算起床方便方便再睡覺。他剛準備起身,突然油燈昏暗,他想,糟啦,燈油完了。可再想下床,人像被千斤石頭壓住一樣,怎麽也動彈不得。一會兒他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少婦從門口進來,朝**瞄了瞄,便坐在床前的凳子上,用梳子“沙沙”地梳著頭。這時,喻國仁心裏明白,這少婦一定是林場人說的月子婆。他有些害怕了,可是想動動不了,想說話說不出聲,這樣一直持續了10多分鍾。等到那少婦梳完頭,走出房間,喻國仁才感到逐漸恢複正常,油燈又重新亮了。此時,他尿也不敢到外撒,將蚊帳紮得緊緊的。他曾聽人講過,帳子上的紗眼,陰間稱為千裏眼,鬼魂見到千裏眼是不敢靠近的。盡管蚊帳紮得緊緊的,可他一夜都沒睡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