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草繡球：植物中的書香女子

暑假裏在省植物園裏，見過草繡球，也就是繡球花。最喜歡藍紫色和豆綠色，藍紫色瑰美，像是一個夢境，豆綠色清淡，猶如一個小嬰兒的吻。汪曾祺也最喜歡豆綠色，“顯出一種充足而又極能自製的生命力。”

汪曾祺寫繡球花開時，他的小姑媽折了幾朵插在一個白瓷瓶裏，然後坐在花下寫小字。覺得那個畫麵美極了。

繡球花上似乎有百朵蝴蝶狀的小花團團聚在一起，如一個繡球一般。但其實外麵那些花瓣狀的物體隻是它的萼片，被萼片團團圍住、細細護住的中間才是花。而那些萼片實在太過精致，賞心悅目，因此，完全搶去了花的風頭。

繡球花自帶仙氣，庭院裏，種上一株繡球花，藍紫色，淺粉色，豆綠色，立刻就有了不一樣的聖潔感覺。也正因為這種與眾不同的氣質，繡球花很受女孩子青睞。雪白餐桌上，放著一盆團團簇簇的繡球花，其他什麽都不用放，便有足夠氣場了，幸福滿格之感。

繡球花也是一種浪漫的花兒。結婚的時候，新娘用潔白手套輕輕捧住的手捧花，很多便是用的繡球花。新娘把繡球花丟給哪個未婚閨蜜，那閨蜜就可以沾染新娘的喜氣成為下一個新娘。

我也很想養一盆繡球花。繡球花的顏色總是很淡雅，不咄咄逼人，給人一種沉靜美好的感覺。繡球花便如植物中的書香女子，通達、智慧而美麗。你無法想象她發脾氣會是什麽樣子，事實上，她也從來不發脾氣，總是淡淡地笑著，讓人心神寧靜。

繡球花的別名很多，又名八仙花、紫陽花、洋繡球、粉團花等，會根據土壤的酸堿性而開出不同色彩的花。張愛玲的《連環套》曾寫道：“靠牆地上擱著一盆繡球花，那繡球花白裏透藍，透紫，便在白晝也帶三分月色；此時屋子裏並沒有月亮，似乎就有個月亮照著。”

不過，把繡球花比喻成月亮，並不是張愛玲原創，早在宋代，詞人張炎便有《玉蝴蝶（賦玉繡球花）》一首：“留得一團和氣，此花開盡，春已規圓。虛白窗深，恍訝碧落星懸。揚芳叢、低翻雪羽，凝素豔、爭簇冰蟬。向西園。幾回錯認，明月秋千。”

如此美麗溫柔的繡球花實際上卻是苦寒有毒的，全株均具有毒性，不能誤食莖葉。否則會造成疝痛、腹痛、腹瀉、嘔吐、呼吸急迫、便血等現象。其根、葉、花都可用於瘧疾，有抗瘧和解熱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