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3月18日

3月18日

二月二，龍抬頭。早上吃了艾草粑粑。媽媽做的艾草粑粑就是用艾草揉汁加上糯米做成，沒有放任何餡料，就這麽嚼著已經很香。唇齒間滿是清淡悠長的艾葉香氣。

之前就聽說省植物園的櫻花全開了，於是決定上午到植物園去看花。前不久已經去過植物園了，這次去是專門為賞櫻花。

到了植物園才發現，雖然細雨蒙蒙，但長沙市民們賞花的熱情一點都沒被打攪。有不少跟我們一樣打著傘全家來賞花的人們。畢竟春花太美，春色又濃馥如酒。

一路行來，隨見隨拍。紫荊花、二月蘭、鹿角杜鵑、鬱金香、白晶菊、紅花檵木、紫藤、桃花、李花、深山含笑等等，還有環繞櫻花湖那一圈兒如輕雲淡霞一般的櫻花樹，在雨中顯得玲瓏剔透，楚楚風致。

圍著櫻花湖走了一圈，隻覺得如夢似幻——雖然這個說法很俗套，但一時間也想不出更好的說辭了。

櫻花花期很短，全盛期就那麽幾天，一不小心就錯過了。十年之間，我隻見過兩次全盛期的櫻花林，一是十年之前和同學兼好友惠在武漢大學見的，民國建築襯上櫻花如雪，時光仿佛倒流回一個古老的年代；一次是八年之前和同事兼好友豔在省植物園見的，櫻花湖上輕盈如雲，又兼映著櫻花下錦緞一般的鬱金香，有如走進一個童話。後麵就總是和櫻花錯過了，不是來得太早，就是來得太晚。好在，今年趕上了。

雨中蜂蝶不再出來，倒是小鳥兒興致很高。在樹下聽到小鳥兒的鳴叫，仰頭一看，是幾隻小鳥兒在櫻花樹上跳來跳去，很高興的樣子。有小鳥兒啄食身旁的櫻花，不知道是在選吃花瓣還是在啜飲花蜜。

櫻花湖畔的櫻花樹多為早櫻，千櫻齊放，方有這如雲如霞，如夢如幻的效果。走近了看，是單瓣粉白的花朵，帶一點點紅暈，單朵花比桃花顯得柔和朦朧，仿佛美人戴上了輕柔麵紗。而櫻花樹甚為高大，櫻花花朵又生得比桃花要密集，花開之時，花滿枝椏。風一吹來，瑩潔細碎的花瓣紛紛揚揚，漫天飛舞。走來走去，都覺得身在夢境之中，或者是在一個電影場景之中，太美了，因而美得不真實，美得空靈而虛幻。

其他花兒也是各種美。雨水之中，各種花兒都靈氣橫溢的感覺。也見到全盛期的深山含笑了，雪白晶瑩的花兒，花型跟玉蘭很像，本來它也是玉蘭科的植物。已經有好些花瓣墜落在地上。我揀起一枚看，隻見通體晶瑩，並不像玉蘭那樣根蒂部還有一抹輕柔的淡紫色。深山含笑也是極香的植物，雨中深深吸了一口氣，隻覺馥鬱，但辯不清楚是深山含笑的香氣還是其他花兒的香氣，各種花香草氣都糅合在一起了，匯成芬芳的氣味河流。

邂逅到準備開花的紫藤。紫藤是從一個長長的如豆莢狀的花序裏開始萌生花朵的，現在花朵兒剛剛褪去表麵的花苞薄膜，花瓣還緊緊閉合著，是很新鮮的紫色。

植物園裏的紅花檵木很讓我吃了一驚，一棵舒展的紅豔豔的樹。在我的印象裏，校園裏的紅花檵木都是剪成圓圓的妹妹頭，憨憨的樣子，沒有想到它在植物園裏舒展開來自由生長的時候，竟是如此嫵媚動人！你本來是誰，你後來又被逼著成為了誰，你是否還能找回你本真的樣子？站在紅花檵木前，竟然感慨了半天。

小草兒青青得仿佛在發光，葉子也被洗得發亮。空氣中彌漫著濕潤的草木芬芳與泥土氣息。

不虛此行，草木如詩。

讀書不覺春已深，賞花歸來香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