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時花事——江南自然筆記

第01章 1月5日 小寒

今日小寒，小寒一候梅花、二候山茶、三候水仙。古人歲朝清供，也常用梅花、山茶、水仙這些當季的花兒。

天氣寒涼，今天不得不尋出羽絨服來。走在路上，看校園裏每個人也都裹得嚴實。

到了教學樓畔，忽然聞到一縷細細幽幽的香氣。這香味糅雜在清冷的空氣中，沁著微微的甜意。先是微微一怔，心下便歡喜起來：定是蠟梅開了。

果然，尋香而去，看到第一教學樓、第二教學樓下十幾株蠟梅樹，枝上光禿禿的沒有一片葉子，卻綴滿了凝脂一般的檸檬黃花苞，有大半已經開了。香氣就是從已經開放了的蠟梅花心散發出來的。每年蠟梅開放，都是以香示人，繼而尋見花朵。

走到蠟梅花間，徜徉良久，蠟梅香氣自然叫人聞不夠，但卻是飄忽的，要用心捕捉的，不像梔子、桂花一般香起來是鋪天蓋地的。這幽微但馥鬱的甜香卻叫人瞬間身心舒泰。蠟梅雖不如紅梅、白梅美貌，但也是極耐看的，香氣更是遠勝。先覺其清，再感其幽，聞得多了，便覺得甜絲絲的。當然再聞下去，還會深感其冷了——凍得抖抖索索地跑出來，感覺臉和手都凍僵了。

看來，過一陣子，蠟梅便會全開了。真是冬天的甜蜜了。

蠟梅中最香的是素心蠟梅，《敘花》稱之，“其心潔白，其花淡黃，花香芬馥，雅致韻人。”我前年元旦三天假到蘇州拙政園旅行過，在那裏見過這種遍體嬌黃的蠟梅，姿態極動人，未等走近便有清雅甜蜜的香氣幽幽而來。我們學校裏種的這些蠟梅，應該是馨口蠟梅，因為能看到內輪花被片的紫紅之色，不過也是極芳馨了。

蠟梅又叫臘梅，《本草綱目》載：“蠟梅，釋名黃梅花，此物非梅類，因其與梅同時，香又相近，色似蜜蠟，故得此名。”蠟梅和梅花雖都叫了一個梅字，但並非同科植物，梅花是薔薇科，蠟梅是蠟梅科。現在，隻見蠟梅不見梅花，梅花的花期比蠟梅要晚一些。古人踏雪尋梅，其實尋的多是蠟梅。

現在已經有些品種的茶花開了，比如說，茶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