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回報

昨日，他還是腰纏萬貫，今日，卻是一貧如洗。

大廈尚在，主人卻換。

站在公司門前，他久久不肯離去。堂堂七尺男兒，禁不住潸然淚下。

一輛非常熟悉的紅色出租車嘎地停在他身邊，他觸電般驚醒過來，心裏陣陣絞痛，臉不停地抽搐，無可奈何地朝司機搖搖頭。

他拖著灌鉛似的雙腿，挪了幾十米。此時，開過來一輛公交車，等車的人蜂湧而上，在汽車關門的一刹那，他也懶洋洋地爬了上去。

汽車啟動了，站著的人們互相撞擊著，有人口裏憋不住，罵起娘來。

大家準備好零錢，開始買票啦。售票員講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十分熱情友好地說。

人們開始掏荷包，爭先恐後地買票。

他翻遍了身上所有口袋，結果卻大失所望。唉，人倒起楣來，他媽的，喝涼水也塞牙。

售票員從人縫中一步一步移過來，向他靠攏。

他心裏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下意識地轉過身準備開溜。

這時，趁人不備，一雙小巧玲瓏的手抓住了他，迅速塞給他一張紙幣，然後走了。

他將紙幣緊緊攥在手上，生怕它丟失了。

良久，他才把手打開，一張嶄新的2元鈔票，立刻出現在他麵前。 ．他鼻子一酸，眼睛濕潤了，先前冒出的念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咬咬牙，暗暗發誓：臥薪嚐膽，重新開始，一定要把失去的再奪回來!

熱血沸騰的他撥開人群，來到售票員麵前，用2元錢買了票。售票員微笑著撕給他一張票，找給他一元錢。

他向售票員感激地點點頭，輕鬆地下了車。

數年後，他又發了，並且比以前更闊。

一日，他又重新踏上那輛公共汽車。

車，還是那輛，隻是更破更舊了。

她依然售票，隻是麵容略嫌憔悴。

他激動地上前去，拉著她的手千恩萬謝。搞得她滿臉通紅，狼狽不堪。他不管這些，從密碼箱裏取出兩疊鈔票，塞到她手上，更讓她如墜雲霧之中。

他動情地將幾年前車上發生的一件小事，公之於眾。

車上響起了掌聲。

她隻是抿嘴一笑：您記錯了，那人不是我。說罷，還錢於他，繼續賣她的票。

他站在那兒，好不尷尬。

他下車時，她要他買票，他有一密碼箱的錢，卻無零錢買票。他不得不遞上一張百元大鈔，她不接。

他提了密碼箱，要下車，她不肯。

突然，他想起了什麽，急忙掏出錢夾，從那張明星照片內，摸出一張l元紙幣——正是那次她找回的零鈔。一時間，四隻眼兩個人都認出了它，一齊放光。瞬間，又恢複常態。

終於到站了。他磨磨蹭蹭地最後一個下車。下了車，她不見了。

等了半天，還是白搭。

他悵然若失地拎著密碼箱，招手要了輛的士，回到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