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記者夢的破滅

同德村的阿牛隻念了三年小學，就加入到修理地球的行列。他天天同父輩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肚子還是填不飽。

窮則思變。

阿牛想了不少心思。看到阿狗養肉狗致了富，他也借錢養起了狗。不到半年，狗全死了，不僅血本無歸，還搭了一屁股債。

過了些日子，阿遇自己辦的小酒廠紅紅火火，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活，他心裏癢癢的，拿了高利貸，也辦了一家酒廠。當他的酒廠辦起來的時候，白酒市場大跌，他又欠了一大筆債。

阿牛還是不死心，他接著又做了幾樁生意，一件不如一件，窟窿越來越大。

一向自負的阿牛，此時對自己也徹底喪失了信心。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岸花明又一村。

正當阿牛走投無路之時，阿笨的暴發啟發了他的思路。

阿笨沒上過學堂，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寫，僅僅幾年工夫，就發了，蓋起了小洋樓，買了摩托車，娶了城裏的姑娘，事事比阿牛強。

阿牛仔細一打聽，原來，阿笨雖是個文盲，卻是個“寫家”，並且還是“高手”。每年的稿費有幾萬元。

別人寫作用筆，他阿笨用剪子。阿牛書雖讀的不多，但腦子好使，知道阿笨的方法了。

於是，他也東施效顰，操起了剪刀。不知什麽原因，他不僅沒有“發”，還倒貼了不少郵資和紙張費。

阿牛設宴款待阿笨，酒足飯飽之後，虛心向阿笨請教，可人家天機不可泄露，他什麽也沒打聽到，反而又花了不少冤枉錢。

唉，我老子怎麽就發不起財來呢？阿牛整天唉聲歎氣怨天尤人打不起精神來。

就在阿牛愁眉苦臉的時候，他得到了一封信。阿牛長到二十幾歲，還從來沒有收到過信。他一陣激動過後，小心翼翼地拆開信，信裏沒有紙，隻有一張名片大小的《啟示》，《啟示》上說，我們任人晚報是一份新報，目前還是內部發行，如今正在擴大訂戶，改版征稿。歡迎廣大讀者踴躍來稿！稿費從優！同時，本報急招若幹“特約專稿人”，搞費比普通作者翻一番！雲雲。

看了《啟示》，阿牛精神為之一振，按照《啟示》上提供的地址，阿牛很快在一間陰暗潮濕的民房裏，打聽到《任人晚報》社。阿牛一見，大勢不妙，急忙轉身開溜，哪知被一悍婦箍住了。

在悍婦的指揮下，阿牛完成了一切“特約專搞人”的“工作”。

完畢，悍婦要阿牛支付“特約專搞費。”

可憐的阿牛。身上分文沒有，僵持了半天，阿牛才低頭，打電話向一位關係甚密的朋友求救。

令阿牛始料不及的是，朋友一來，遇到了同他一樣的待遇。

不巧的是，朋友手上的錢隻能支付一個人的費用。倆人推讓再三，決定都不出去。由朋友再打電話向其他朋友求救。

電話打完後，倆人又後悔了。因為，打電話的時候，沒有交待，要那位朋友多帶一點錢來。現在，連再打電話的錢也沒有了。

兩個人一連等了三天，望穿秋水，無人相見。

第四天晚上，朋友的朋友終於來了，不過，手上一分錢也沒有。

這樣，三個大男人被十幾個女人關在一間黑屋裏。三個人協商了一夜，決定讓阿牛出去，因為它辦法多腦子活。

阿牛一出去，就再也沒有來了。那兩位朋友是怎麽出去的，我們不得而知。

我的一位堂兄同阿牛一個村，聽他說，阿牛後來去了南方，記者沒有當成，不過，成了一個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