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當爬行成為一種流行 ——陳勇小說《爬行》賞讀

瑞雪豐年

? ? 從爬行到直立行走，是從猿到人的重要一步，這本是一個常識。但如今常識這個玩意兒，往往是用來被顛覆或者說被惡搞的。而陳勇的小小說《爬行》就對此常識做了一次成功的顛覆，當然，你要說這也是一種“惡搞”也未嚐不可。

? ? 因為領導患上了難以治愈脊柱病，他盡職的秘書顯得特別的著急。類似這樣“盡責盡職”的秘書我們一點也不陌生，他們已經成為了中國官場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個重要符號，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離開了他們的存在，官場文化的書寫就無法成章斷句。言歸正傳，功夫不負有心人，盡職的秘書終於在一個江湖郎中那裏找到了治療領導脊柱病的偏方——爬行。為了打消領導的顧慮，秘書還不惜以身試藥，親自爬行給導做示範。而當領導終於選擇了爬行時，領導身邊的人也開始爭先恐後的模仿，於是爬行很快就變成了一種流行。

? ?當然，這隻是一個具有荒誕色彩的故事，但荒涎之中卻蘊藏著極度的真實性，這正是荒誕小說的一大特點。在中國這樣一個官本位意識濃厚的社會裏，類似這樣的“領導爬行我爬行”的荒誕劇我們見得還少嗎，所謂的“楚王好細腰，國中多餓人”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正是這種對官位的膜拜，對權力的迷信才導致了爬行變成了一種流行。陳勇筆下的爬行，所指的其實是一種人格上的坍塌，精神上的爬行。

? ? 這種爬行，比現實生活中四肢著地式的爬行，來得更加的可怕，更加的觸目驚心。人之所以能成其為人，除了有語言有智慧這些硬件外，精神的自由與人格的尊嚴這樣的軟件也是必不可少的。根據科學家的研究，人類在三百多萬年前就已經實現了直立行走。但是精神與人格上的直立行走呢，我看至今還沒有完全實現。放眼當今社會，那些在權勢麵前，在金錢麵前放棄直立行走而甘願選擇爬行之輩，不是還大有其人，還在大行其道嗎。當這樣的爬行成為一種流行時，它實際上就成了一種社會之病，民族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