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水鳥

陽光觸摸老江河的清澈與蔚藍，溫柔的老江河更顯千姿百態，嫵媚動人。

起風了，一股濕潤、涼爽、清新的風，挾帶老江河特有的氣息吹過來。一隻黑色的水鳥在老江河上空，張開一對翅膀，在風中飛舞。水鳥在空中久久盤懸，似乎在尋找什麽丟失的東西。搜索許久，水鳥終於棲息在一條嶄新烏蓬船的桅杆上。

水鳥似乎發現新大陸，在高高地桅杆上，唱起了歡快的歌兒。歌聲悠揚婉轉，吵醒了一對新人。

新人沒有怪罪水鳥驚醒了他們的美夢，愉快地穿衣起來，盛情款待遠到而來的客人。

水鳥也不客氣，貪婪地將豐盛的早餐一掃而光。然後，鳴叫一聲，展翅高飛。

水鳥果然是吉祥物。婚後不久，新人生下一對龍胎。

心有靈犀一點通。水鳥仿佛知道這個喜訊，從遠方趕來，向新人賀喜。

新人為水鳥準備了許多美味佳肴，擺滿了八仙桌。水鳥看也不看，長鳴一聲，倏然離去，消失在新人的視線裏。

以後的日子裏，水鳥再也沒出現。

新人望眼欲穿，不見水鳥歸。

其間，發生的事情一言難盡。

多年後一個美麗的早晨，太陽從東方地平線上冉冉升起，衝破層層迷霧，像巨大的紅色紗燈，將早晨柔和的陽光透過來，照在女人憔悴的臉上。

突然，遠方的天邊出現一個模糊的黑色。漸漸地，黑點越來越清晰。女人心靈感應般仰望天空，脫口而出：那是水鳥！久違的水鳥！

刹時，女人迷惘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紅光。

水鳥迅速俯衝下來，站在搖搖欲墜的桅杆上，看老江河，看烏蓬船，看女人......

（選自陳勇小小說集《在水一方》，中國社會出版社，2003年8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