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水嫂

雨中的老江河，一片灰蒙蒙的，這是老江河最寂寞的顏色。

雨霧中，身披紅色雨衣的水嫂，駕一葉小舟，在雨中艱難穿行。

老天爺同情弱者，轉眼之間，雨停了。雨過初霽的老江河，景色異常美麗。天空亮出七色彩虹，雲卷雲舒，嵐霧時聚時散，老江河似嬰兒般寧靜安詳，人仿佛置身於仙境之中。

水嫂腦子裏想的是錢，哪有心思欣賞身邊美景？她抓緊時間收網，恨不得再生出兩隻手來。

欲速則不達。慌亂之中，網被水下雜物絆住了，任憑水嫂怎麽使勁，網就是提不上來。

水嫂急得差點哭起來。

節骨眼上，光棍劉五駕船趕到。見此情景，二話不說，縱身跳入老江河中，清理障礙，不一會兒，大功告成。上船後，劉五沒有幫著水嫂收網，而是不懷好意地靠近水嫂，想用手捏水嫂豐腴性感的屁股，卻悵然發現，水嫂雪白的裙子後麵，正開著一朵鮮紅的花兒。劉五的手，下意識地縮了回去。

水嫂目不轉睛地忙碌著，沒有看見劉五的小動作。

劉五是個迷信簍子，不願與水嫂多接觸，借故走開。

劉五的前熱後冷，令水嫂莫名其妙。水嫂沒有時間考慮這些芝麻小事，轉身又投入緊張的收網之中。

黃昏時分，水嫂忙完了，人也一頭栽倒在船上。

劉五的侄兒劉生，駕船剛好路過這裏，急忙靠攏過去，跳上水嫂的船，一把抱住水嫂。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水嫂醒了，睜開眼，自己居然躺在一個乳臭未幹的高中生的懷抱裏，臉霎時變得像隻紅蘋果。

劉生凝視害羞的水嫂，感到自己心跳加快，臉上火辣辣的，連忙鬆開水嫂。

水嫂眼尖，一下子看到劉生身上的血跡，拿忙拿出死鬼生前的衣裳，叫劉生換上。

劉生接了衣服鑽進船艙，老半天才出來。

這時的老江河，已經變成另一種安靜的顏色——黑色。很快，老江河成了一團影子，模糊、淡黑，最後，凝成一滴濃墨。

（載《農村新報》2004年2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