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邀柳約走揚州

2007年4月的揚州,因了一套《揚州園林》郵票和《大運河揚州攬勝》普資封的首發,以及許多集郵文化活動的舉辦,憑增一抹亮色,更添一層醉人煙波。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我辭去的不是屹立於長江之濱的巍巍樓閣,而是盤桓伸展至鄂西北的茫茫荊山。然後,乘一輛“大巴”,日夜兼程地走向春光明媚的揚州。從此,夢裏幾度相望的繁華古都,和那套分別以何園、個園、徐園為主題的郵票一起,婷婷娉娉地載入精美的郵冊,也和那些與集郵師友的歡欣合影一起,真實地拷進記憶的軟盤。

我4月6日起程,原擬從古城襄陽坐火車東進。因當地郵友外出,臨時改乘臥鋪汽車,一路“睡”到揚州。說是睡,不過是形式。車聲如流,思緒若柳,如何能安枕?

7日淩晨3時,班車即到達揚州。此時的揚州,“春風依舊,著意隋堤柳。搓得鵝兒黃欲就。天氣清明時候”。透過車窗望去,朦朧夜色中,揚州城內雖已不是古詩中那般青樓柳巷、花鈿粉黛,卻也是“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如今不是時平日,猶自笙歌徹曉聞”。

7點左右,我敲響了客為帝賓館的214房門,給我開門的是浙江郵友倪鬱烈。這個以《酒》為專題獲得過全國郵展鍍金獎的年青才子,一眼就認出了我。我的眼睛卻不爭氣,隻認出了正在洗漱的山西郵友姬蘇林。我一聲“大樹”叫得他手忙腳亂,匆匆戴上眼鏡相認。姬先生為人厚道大方,性極幽默,大智若愚。“大樹”是他的集郵網名,我們早已在湖北集郵網上稱兄道弟,是我常常全身而靠的一棵集郵大樹。經他一介紹,才知道眼前這個年歲不大卻胡子茬茬的兄弟便是久仰大名的倪鬱烈先生。

早餐是在客為帝賓館左側一家小餐店吃的。大樹一定要請客,每人一碗葷麵。我不知道多少錢一碗,但吃到嘴卻不容易,一行七人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才搶到手。這之前,從214客房出來,樹兄就替我介紹了齊魯郵學會的展慶堂會長和山東郵友,都是當前郵壇的精英。我和展會長並不陌生,通過電話,網上照過麵。抻手一握,我就和黑龍江的“小月兒”一樣,興衝衝地叫著“展會”。後來聽別人也喊“展頭”,我不知道展先生喜歡聽什麽,但我想他是我們齊魯郵學會的好會長,就該把“展會”這個親切的稱呼叫得山響。

展會個頭不高,卻瀟灑倜儻,神采奕奕。伸出的右手,溫暖有力,給我的印象非常親切、熱情、寬厚,有著兄長般的情懷。揚州期間,我一直得到他這種情懷的關照。我猜想不出,倘若是在他的家鄉濟南,他會怎樣寵我。在他,還有樹兄、旭兄等集郵兄長麵前,我這個40多歲的男人,竟返老還童地被他們處處嗬護著,時時享受著最美好溫馨的郵情。

回轉賓館時,郵緣會副會長兼秘書長許明川先生恰好趕到。他帶著會務所需的各種紀念郵品,一臉帥氣地忙著從車上卸載。賓館早已熱鬧起來,各種會務活動的報名登記與出出進進的郵友把賓館不大的接待廳弄得人聲鼎沸、川流不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突然發現襄陽市的陳老挺政先生,就擠過去相見,然後和大家一起,幫著明川搬放物品,分裝待用。明川則廳側一坐,師爺一般開始為前來報到的參會人員登記。

先前一起早餐的師友們各忙各的去了,樹兄側著身子從人縫中擠過來,說劉旭要到了。我和他叫了“的士”就往揚州站而去,結果那趟車晚點,樹兄和我多等了半個多小時,提著大包、挎著小包的“臭老頭”終於出現了,早前在湖北集郵網就吵得誰也不遜顏色的三兄弟就在這個清閑多於古典、浪漫多於美麗的古城曆史性地會晤了。我們沒有像網上鼓動的那樣打起來,也沒有誇張的親熱,這個新擴建的火車站廣場上,隻留下幾幀兩個湖北佬和一個山西老郵友並肩而立的瀟瀟身影。

客為帝賓館已人滿為患,郵緣會成立20周年紀念大會和文獻集郵研究會年會、揚州集郵聯誼會、揚州封片戳座談會等一係列活動都在此舉行,前來報到的師友特別多。等我們三人回到那裏,客房已被調整到410,一會兒驟升兩級。心想工資要是也升得這麽快,豈非可以多參加幾次這樣的集郵活動,多幾分郵友相聚的歡欣。

揚州之行的一個重要原因是拙作《郵情芳馨》首發,明川為每個參加郵緣會活動的師友備的紀念品中,都另有一本加字的該書,和加字小型張一樣,另成一版本。許多師友知道我在場,自然不放過作者簽名的機會,410房來來往往地多了一些需要簽名鈐印的郵友。樹兄和旭兄友情助印,獲得的一堆新書也要我一一畫印。穿梭忙亂中,旭兄的加字書神秘失蹤一本,引得他不停地高呼小叫,我隻好另“賠”他一本,他才不再嚷嚷。

這時,倪鬱烈回房相告,說是馬麟先生到了。他鄉遇良師,我喜出望外,急忙下樓去見,老遠就見馬老師被眾人明星般地層層簇擁著,我擠上前去和他握了握手,此後就再沒找到如此親近的機會,留下揚州之行的一個小小遺憾。

午餐是在客為帝賓館右側的食為天酒店較正式地進行的,由天津集郵名家、《新瑞集藏》主編謝一兵先生宴請。我沒想到謝先生竟那麽年輕。在我猜想中,他應是個藏識豐富、滿腹經綸,還有點學究味的老夫子。不然,厚重的《新瑞集藏》不會編得那麽考究、有力。謝先生滿麵春光,平和熱情地招呼著我們,小小的房間頓時布滿了歡聲笑語。一同進餐的還有江蘇文獻集郵名家王建平、江南才子陶新平,以及郵壇名人汪時東、陳挺政等。大家邊吃邊談,主情殷,賓客歡。杯光酒影,郵情彌漫,鎂光閃閃,難得一聚的集郵師友,在春風醉人的揚州,留下了燦爛的笑容。

我最懼辣酒,從這第一餐的正式宴起,就隻能啤酒應對。其實,隻要敬的是真誠、是敬重、是熱情,同席師友誰也不在乎你喝得是什麽酒,就是網上一再說要好好灌我的旭兄、樹兄,兩天三餐中,杯盞往來間,也從不勉強。謝先生年輕有為,集郵名盛,一口白酒也吃得極其輕鬆自如,哼唱江南小曲一般自然隨意,仿佛喝得不是烈烈的酒,而是甜甜的水。後來又在文獻會拍賣場上見他出手應拍,也是如此這般地穩健從容,始知他集郵事業越做越大的點滴奧妙。

揚州訪師晤友,除老師馬麟、陳挺政外,其他都是第一次握手,即使早已親如兄弟的姬蘇林、劉旭、許明川,也從未謀過麵。所以這餐吃得最多的不是揚州風味,而是久違的郵情、相聚的歡欣。那碩大的揚州名菜獅子頭,似乎也抵不過鄰座師友遞上的薄薄名片。而飄散房中的菜肴清香,也隻不過像是渲染郵情郵話的嫋嫋燭光,映得大家心情蔚然明媚清爽。

江蘇是集郵文化大省,也是民間郵會異常活躍強盛的地區。借《揚州園林》郵票首發,2007年文獻集郵研究會年會也在此召開。江蘇文獻會友憑借地利之便,紛紛參加,來得較多的是南京、常州、蘇州、無錫等地的師友。還在上午,我就有幸認識了網上、報上交往多時的文獻師友,如王建平、鄭軍、錢德孚、沙正華等等。建平先生文質彬彬,一臉老成,就和他精心收藏的那些厚重郵學巨著一樣,真要弄懂讀通,恐怕非得些時日不可。這並不是說王兄不夠熱情友好,從他先前替謝先生約我,並一直耐心地等我處理好郵事,然後才相偕赴宴的情形看,一顆急公好義的熱心就掩映在他那處事不驚的穩重下麵。近年來,由他主編的有關文獻集郵版本與簽鈐的專刊《文獻集郵擷英》也充分證明了他的這種默默奉獻與執著精神。第二天,在郵緣會成立20周年紀念大會上,王兄還特意拍了我在拙書上簽名的照片,說是用在下期的刊物上。回家後登陸湖北集郵網發現,這張照片竟率先貼到了我任斑竹的“休閑灌水”版上,並加上一個有味的主題,調侃般地讓大家先睹為快。可見,王兄也不失幽默風趣。

鄭軍年輕帥氣我是早有耳聞的。早上和展會、樹兄在賓館大廳見到這麽一個小夥子,才信網上所言非虛。看樣子,他與眾師友非常熟,言談十分隨意。劉旭到後,更是一口一個“軍軍”地叫著。這小夥子到揚州帶來了什麽我不清楚,但他拿著兩個空袋子,在410房揚言要滿載而歸的“野心”我卻看到了。下午,他便開始活躍於各個會場與房間,不一會兒,就裝滿了一袋子,裏麵都是各種集郵報刊和文獻資料。看來,裝滿兩袋並非妄言。

文獻集郵年會在會長葛建亞先生主持下於下午兩點多召開,集郵名家馬麟、邵林、鮑軍禾等主席台就坐並分別致辭或講話。我不是文獻會員,沒接到參會通知,等我無意中闖進四樓會議室,才知道這裏開的是文獻集郵年會。台上,葛建亞會長正以他帶有吳儂軟語的普通話作著年度工作報告。會後,緊接著舉行集郵文獻拍賣。我正一旁推波助瀾地為參拍郵友鼓掌助勁,自常州而來的《慶陽集郵》主編錢老德孚先生找到我,並把隨身所帶的唯一一本2006年《慶陽集郵》合訂本贈送給我,濃濃的惜愛之情勝過揚州此時暖暖的春風。

集郵文獻拍賣會激烈熱鬧,叫價聲彼伏此起,各類參拍文獻無一流標,許多還超乎想象的受人歡迎,拍出了出人意料的效果。與錢老等合影後,我被沙正華先生拉去參加封片戳研究會的聯誼活動,得到幾份郵刊。正思索是否發言,說些什麽時候。鄭軍一臉嘻笑地跑來對我說:“快去看看吧,正拍你的樣書呢,競價激烈。”急忙和他趕去看時,價已喊到50元。又經幾輪競爭,最終以90元的高價成交,實出意外。會後,惠拍郵友持書要我簽名,方知得主是浙江永康的黃斌郵友。

此後在與葛建亞先生合影、交談時,被他不失時機地納入麾下,成為文獻集郵研究會的一名新兵,得到一份不錯的會務材料,其中就有去年高郵文獻論壇的材料《2005年文獻集郵高層論壇》和文展獲獎目錄。

當天下午的集郵活動很多,一項緊接一項,沒有場所的,就在大會議室旁的小廳或者賓館房間進行。文獻拍賣之後,揚州郵友聯誼活動又在大會議室舉行,我混身其中,領得一份會議材料,計有《揚州園林》郵票資料和今年的《揚州集郵》等郵刊,算是一個不小的收獲。

晚餐在四樓會議室邊的小廳吃會務餐,這是我在揚州與樹兄、旭兄第一次聚餐。中午,因沒顧上打招呼,害得他們四處找我,心裏怪過意不去。旭兄可能嫌陣容不夠強大,又拉來上海的謝剛等師友入圍,一桌10人喳喳呼呼地吃將開來。沒有酒杯,就以碗代替。我依然啤酒開道,揮瓶上陣。沒想到鄭軍也是同類,結果就樹兄、旭兄、謝兄等人白酒相向,碗來瓶往,好不熱鬧。我趁樹兄、旭兄開懷之際,頻頻舉杯相敬,並替郵友“小月兒”各敬一杯,給未到揚州的郵友李季留下一抹芳菲揚州的幻影。

飯後集郵活動仍是不斷,但最重要的莫過於製作《揚州園林》新郵首發封片。因揚州方麵要售相關郵品,《揚州園林》票源十分緊張,旭兄威脅明川不論如何也得給他和樹兄各弄20套。考慮到明川的難處,我和陳老各要了10套。明川重任在身,文獻集郵理事會也顧不得參加,就斜挎著皮包匆匆消失在揚州斕姍如媚的燈火中。我們則在410房提前寫封,和幸會的各地師友歡聚交談。鄭軍友十分熱情,不時拉進一些久仰大名的師友前來相識、敘談,如曹風增、郭康平、時永良等等,一直到深夜,不亦樂乎。

記不清是夜裏幾點鍾,展兄來喊我們去消夜,叫了羊肉串、雞翅、腰花,還有什麽魚等一大堆燒烤,就在揚州街頭的小店裏邊喝邊聊吃開了。同來的隻有展兄、樹兄、旭兄和我四人,酒是揚州最好的啤酒,燒烤是現烤的最鮮的烤肉,人是最親近的人。不一會兒,一件多啤酒就喝光了。展兄還要叫,被我勸住。這一餐雖然是宵夜小吃,但“酒美梅酸,恰稱人懷抱。”

返回賓館,明川已好不容易弄到郵票,我們就醉眼朦朧地貼起來,結果樹兄就把票貼錯了,個園的郵票粘到何園的公事封上,何園的郵票粘到徐園封上,如此顛三倒四,等別的郵友發現,已貼了不少,取又取不下來,怪又怪不了誰,不知樹兄當時是否有點煩?

揚州郵政、郵協和集郵公司的服務還是很不錯的,早早就把新郵首發日戳都調過來,免費為大家加蓋。3枚郵票都有對應的風景日戳、臨時郵戳、首發紀念郵戳等多種。一時間,小廳內劈劈叭叭的聲響連綿不絕,起起落落。蓋戳的郵友排隊紮堆地蜂擁而至,操作的郵政人員換了一次又一次,連許多郵友都自願替補了,也無法緩解蓋戳的緊張與忙碌。我隻要到10套郵票,僅30個封和一些片,卻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隊,擠出一身小汗,才分別蓋好。

現場設有一個小郵筒,就是常見的掛在街頭門前的那種老式小鐵箱。聽別人介紹,投入信箱就可以首日寄發了,我就順手全投進去,心裏則不住地念叨:老爺保佑!老爺保佑!希望我親手製作寄發的這30枚殊為難得的新郵原地首日公事封都能平安到達集郵師友手中。等一切忙完,和陳老一同回到明川家時,真正已是“楊柳岸曉風殘月”。

陳老起得早,大概隻囫圇了三個小時,淩晨6點就起床了。我實在困得不行,又躺了會兒,7點多才勉強起床。吃罷早飯,三人前往瘦西湖。路上手機聯係樹兄、旭兄,怎麽也接不上。明川隻好獨自趕往賓館,我和陳老先行去郵票首發式會場等候。

首發式在園內的熙春台舉行,會場早已零零散散聚了很多人。一到會場,就見到了樹兄等師友,一問才知道,旭兄還在賓館睡大覺。鬱烈悄悄告訴大家,旭兄昨晚喝高了,弄得他一宿沒睡好。不管他,我們先遊瘦西湖、照合影吧。這時,又見到錢老、謝剛、鄭軍等,即隨意組合,在熙春台、二十四橋前不停拍照,把瘦西湖的婆娑楊柳、巍峨樓宇、小巧亭橋和浪漫風情都一一攝入郵情相依的合影中,留作揚州歡聚的永久紀念和回憶。

往前走,在一棵不起眼的綠樹前,陳老告訴我,這就是揚州市花、曾上過專用普通郵資信封郵資圖的瓊花。我仔細端詳,方識此君。連忙請樹兄拍下我和小豔疏香的瓊花的合影,一親芳澤,不虛此行。

攀上聞名遐邇的二十四橋,撫柱遠望,瘦西湖桃紅柳綠,處處鶯歌燕舞,樓台掩映,芳菲環護,一派“垂楊不斷接殘蕪,雁齒紅橋接畫圖”的美好景象。隻是,那些裙袖飛逸、花鈿金釵的吹簫玉人呢?“蕭娘臉下難勝淚,桃葉眉頭易得愁。”凝眸湖上,昔日那些飄揚於綠波之上的怨歌愁音與紅燭粉帳如今又哪兒去了?

瘦西湖固然清瘦如我,卻也非三步兩轉可以盡覽。在北區匆匆一走,我們又趕回首發式會場。這時,首發式剛剛開始,台上撫琴小姐紅袍著身,柔指翻飛,正彈奏古典名調。樹兄見狀,甩開我大步流星向前衝去,舉著相機嘩嘩拍個不停。我獨自無聊,依在湖邊的欄柱上,看湖上舟舸如燕往來穿梭,聽畫舫中古裝粉麵的藝術家吟唱宋腔元調,想遠在秦樓隋閣中的揚州嬌麗,到底是怎樣“輕解羅裳,獨上蘭舟”,在這“淡**春光寒食天”中,或泛舟湖上,靜思出神;或赴俊郎之約,動**春光的。

首發式結束後,樹兄已然不知溜往何處,我獨自信步園中,將眼前精致的園中景致,努力刻進記憶深處,與想象中的美好對照,與詩詞中的揚州疊合。同時也醞釀醞釀踏歌揚州的美好感受,希望能遊出一些《紅橋泛月》的浪漫情懷來。

可是,眼前的景色卻一直是日明人稠亂紛紛,即使一個人,也靜不下思緒,無奈去尋樹兄。剛走到現場售郵蓋戳處,恰好看到樹兄、旭兄連袂而來,隻是不見了明川的蹤影。打電話一問,這小子還在不急不忙地蓋郵戳製郵品。“豆蔻不消心上恨,丁香空結雨中愁”。

好不容易把明川等來,幾人趕往熙春台合影。之後,樹兄雅興大發,要泛舟遊湖。聯係展會無果,便與劉國慶、張元東等友一起蘭舟催發。一路上,話題自然離不開樹兄年初大明湖“冬泳”的美豔往事,你一言我一語的開樹兄的玩笑。樹兄也真幽默到家,還故意做出欲投湖水的樣子,留影湖上,樂得一船人歡笑不已。

旭兄是風流才子,到哪兒也不忘拈花惹草,聽罷船妹的江南小曲,就樂顛顛地跑去幫花布蘭衫的船妹子搖櫓,親熱地和嬌麗合影,引來一船郵友善意的取笑。小巧的仿古畫舫在碧波**漾的瘦西湖上,揚起騰騰郵情,穿柳逐波一路向前移去。

“畫舫不迷隋代路”,一舟郵友逐春風。歡聲笑語中,船到岸頭,我因先前沒有找到徐園,不想草草離去。可樹兄、旭兄下船就跑,喚都喚不應。沒辦法,隻好和明川、陳老三人一起,分花撫柳,穿風而前,幾經折回,終於找到位於瘦西湖內的徐園,站在了郵票主題的那個園門前麵。可惜我們三人都沒有相機,紛至遝來的人流中也見不到一位熟悉的郵友,隻好悻悻地盯了盯那圓圓的大門幾眼,刻下一些重遊的記號,留待尋機再訪徐園。

郵票上的個園、何園,分散在揚州林立的現代高樓大廈之間,就像我們返時經過的西園一樣,以一種憔悴的麵容、淡泊的心性,不露聲色地靜默於青街柳巷深處,如一位閉情幽居的傷春女子,隻向有緣人敞開大門。時間關係,我沒有一一叩訪。但我想,如果真的有緣,我一定能叩開她們輕掩的門扉,走進她們內心深處。

8日下午是郵緣會成立20周年紀念大會,我的新書《郵情芳馨》也將在會上舉行簡單的首發儀式。會場自下午一點多就陸續有人前來,明川前前後後、裏裏外外更為忙碌。下午兩點半,許明川主持的會議正式開始,會場氣氛一樣熱烈活躍。明川宣讀了各集郵組織和集郵名家的賀詞賀信,姚振宇先生代表會務部作了會務工作報告。展會既是齊魯郵學會會長,也是郵緣會會員,他以齊魯會的名義表示了熱烈祝賀,並代表會員暢談了感想。台上就坐的有關領導分別致辭祝賀後,台下許多會員臨場發揮,即席演講,尤其來自上海的一對夫妻會員的講話,博得大家一片熱烈掌聲,將會場氣氛推向了**。

郵書首發式是本次會議的一個重要議程,被明川作為壓軸戲排在最後。我不習慣台上就坐,一直台下聽會。在明川分別介紹了湖北省郵協學術委員會的賀信和作者後,臨到我上陣,可是往台上一坐,聳立在心中的萬千文字和華麗辭藻的高樓就“嘩”的坍塌,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加上講不好普通話,說得頗為吃力,等語無倫次地講完,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好在會場的師友都很寬容,仍報以友好的熱情的鼓勵的掌聲,讓我再次體會到了郵情的釅醇和芬芳。

會後合罷影,揚州之行的任務已基本完成。郵緣會的師友也各自回房,檢點郵品、收拾行囊,準備返回。但“相見時難別亦難”,臨別依依,人人相惜,“傷高懷遠幾時窮?無物似情濃”。熱枕仗義的樹兄、展會和明川爭著設宴餞行,最後拗不過“大樹”,還是明川請客,樹兄埋單。

這一餐吃得最為濃情厚意,也是樹兄馬失前蹄的一道絆腳索。樹兄先是想找個高級的酒店,隆重宴請,但客為帝賓館附近隻有食為天一家普通酒店,眾師友十裏一徘徊,最終還是坐進該酒店,委曲求全。席上先是白酒、啤酒侍候,你敬我碰,觴光觥影,惜別之情,盡付一飲。未過三巡,謝剛奉上花雕,一時間,白酒、啤酒、黃酒交替並行,好不熱鬧。“此時金盞直須深,看盡落花能幾醉?”旭兄因要趕晚上8點的火車,席到中庭,酒量未盡,就作別而去。樹兄本來也訂好了當晚回太原的火車票,卻終因抵不過謝剛的花雕,旭兄離去不久,就開始頭重腳輕,又一杯花雕一絆,真的大樹一般轟然而倒。

安頓好樹兄回到明川家中,又是淩晨,勉強簽了百餘冊拙書留於明川。9日早晨和明川一起複至賓館,見樹兄已安然無事,將和展會同行,方與眾師友握手告別,打道回山。

這次應明川之邀千裏赴揚州,收獲與感受一樣多多。樹兄的幽默,旭兄的豪爽,展兄的瀟灑,錢老的相惜,以及眾師友的熱情,都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特別是與聞名已久的師友的歡聚,更是值得一生記憶的最美的情景,也是我此行最大的收獲。不過,遺憾也還是有的,一是沒有與馬麟老師合影、敘談;二是票源太緊,寄封太少;再就是,集郵美女“小月兒”沒來,“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