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一對熱戀中的男女,一旦離別片刻,也會魂不守舍、相思難斷、萬般無趣。滿盞之在夫塘鳧遊不過半裏之路,就打轉回頭上岸了,看著石板上虞美人扔下的白色衣衫、藍色統褲、紫色弓鞋,竟然心旌搖**、六根亢奮。為了疲勞瀉火、轉移欲念,他爬上山坡采摘了無數鮮嫩的映山紅,一層層鋪灑在寬大平整的石板上,就像一床潤紅鬆軟的西南卡普,放射出美麗無比的興奮光芒。他**盤坐在鮮花之中,癡癡地望著水中自由鳧遊的虞美人,再一次激起胸腔的震動、四肢的亢奮。見左右無人,他竟然不顧土司禁令趖下妻塘,像大鯊魚一樣無聲無息、潛身收影,向虞美人悄悄鳧去,然後輕輕地捉住了她修長的手指。

虞美人透過碧綠的水光,把滿盞之一覽無餘,羞愧得緊閉雙眼、大聲喘息、四肢酥軟、全身無力,正要滑入水底時,被滿盞之一把摟過來,緊緊地抱在懷裏,嚇得她正要呼叫時,卻被一張鯊魚般的大嘴狠狠地堵住了,還把一枚寬大的舌苔堅挺地翹進了她渴盼的泉水石眼,立馬一股幸福的電流傳遍了全身每一根經絡。她像一片薄菲菲的雷公槔葉一樣,輕飄無助、主宰無力;也像白雲寺一縷緲緲香煙,冉冉而飛、飄飄而起,隻得緊緊地貼在滿盞之激**的胸膛,任憑他肆虐深吻、狂歡撫摸、無忌鳧遊。

也許人生最幸福的時刻,就在欲死不得、欲生不能,欲罷不可、欲休不止之間。虞美人幸福得連配合的一絲力氣都沒有了,隻有無邊的享受和下一個最銷魂時刻的急切等待。不知道什麽時候,滿盞之抱著她躍上了碧水石岸,把她輕輕地擺放在石板上鬆軟的映山紅中,用白牙銜來一枚枚鮮豔的花瓣,將她潔白如雪的胴體一一覆蓋,從腳到頭、從乳到唇,讓甜蜜浸入肌膚,讓芳香沁入心房,讓少女的潔白胴體在鮮花叢中勃勃燃燒,讓濃黏的靈魂在蔚藍的天空**飛揚。此時此刻的虞美人,似乎一切**然無存,隻剩下難熬的等待,隻剩下幹涸的渴盼,隻剩下從天而降的巨大隕石將自己粉身碎骨的焦急祈求……就像爬行佛寶山的99道拐一樣,虞美人被滿盞之擁在懷裏似乎走了很遠很遠、爬了很高很高、轉了很久很久,有時是慢慢遊走的,有時是急急攀登的,有時是悄悄趖行的,有時是跺跺踏步的,當然有時也是原地不動、喘息看花的。虞美人閉著秀美的雙眼,舒展絕美的四肢,任憑滿盞之帶著她在人生的旅途巔峰恣意遊行。忽然,林子深處唱起了綿綿的《劃船歌》:

挨到挨到就挨到

又是親來又是抱

悖時哥哥莫亂奪

好耍還在半中腰

莫讓渣草纏竹篙

顛來簸去浪得高

杆杆抽出水泡泡

悖時哥哥莫急躁

順水行船路程遠

睡在皮麵順水漂……

虞美人心身疲憊地躺在鮮花叢中,滿盞之卻把她粉紅而濕漉的肚兜撕成布條,一條條地捆係在樹枝上,隨著風兒飄飛。虞美人慵懶地問,盞之哥,你在做什麽呀?

滿盞之得意地說,大凡做了愉悅激動之事,總得留個紀念呀。會文字的,便要作幾句打油詩;會作畫的,便要塗幾筆烏鴉色;會寫字的,便要題幾個狗腳記;會說話的,便要攢幾個土家言子;什麽也不會的,也要打幾個莫名其妙的幹哈哈。我們不學他們的俗套,捆個紅布帶帶,讓過路上下的人摳著腦殼猜猜謎語。

虞美人滿臉殷紅地說,快點解下來呀,羞死人,打魚郎來了呢。

滿盞之枕著雙臂,眼睛疲憊地說,他夫塘打他的魚,我妻塘睡我的覺,井水不犯河水,管得著嗎?

虞美人抓一把粉紅的映山紅灑落在他臉上說,現而今,誰是誰的夫、誰是誰的妻呀,八字還沒得一撇呢!

滿盞之馬著一張長臉說,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就是放120個膽子,他敢觸犯司律到妻塘來嗎?

虞美人趴在他耳邊悄聲說,你郞門敢呢,還把人家那個了。

滿盞之故意糊塗地說,哪個了呢?

虞美人燒紅著臉兒說,那、個、了!

滿盞之忽然躍起,花瓣飛濺,將她狠狠地壓在身下,迫不及待地說,那個就那個,各人那個各人的那個。

虞美人掙紮著說,滿盞之,你不怕羞醜,我還怕呢!

滿盞之頑強而堅決地占有著說,我那個自己的那個,又沒有那個別人的那個,那個了那個又害怕哪個那個呢?

虞美人不依不饒地說,光天化日之下,打魚郞就在跟前,你色膽也真大呀。

滿盞之抱起雪白光豔的虞美人,“噗通”一聲,飛入了碧波**漾的妻塘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