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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天宇陪文靜苑下去檢查文物安全。他們先來到公輸堂。這是明朝永樂年間的建築,國內已經不多,堪稱珍品,屬於國家級文物。如此貴重的文物,卻掩藏在渭河鄉齊村堡子中間。一進堡子,村裏好多人就用警惕的目光打量著他們。文物管理處主任張斌笑著說村裏人認識我,怕我把公輸堂搬走了。從殿裏出來,文靜苑看著四周的民房說:“張主任,能不能把周圍的農民遷走,修個圍牆。現在這樣子,周圍一有火災,這珍寶就完了。”張斌說給市文物局打過幾次報告了,他們說把公輸堂搬出村子最好,經費由他們出。可是和村子談了好多次,群眾不同意搬走,說它在這兒六百多年了,憑什麽搬走?聽說要搬,許多老婆老漢日夜守著,說要搬走,就死給我們看。他歎口氣說,上頭為了穩定,也就暫時放棄了搬走的念頭。曲天宇說那修圍牆該可以吧?張斌說這事也和鄉上談過,鄉上下來做工作,村幹部說隻要不搬走,修圍牆能成。村上和周圍幾家農戶談了,農戶的條件很高,這事也暫時停擺著。文靜苑說那就讓看護的文管員多操心啊,再和村上簽訂一個保護協議。張斌說好。

出了齊村,他們又看了重陽遇仙橋、劉海廟、周季王陵幾處文物。下了周季王陵,曲天宇對文靜苑說前邊就是西漢時期上林苑的曲陂湖,古時水波**漾,浩渺無邊。文靜苑興致勃勃地說:“剛來你們縣就聽說了,李白、杜甫、白居易都在那兒劃過船。那麽好的地方,簡直就是文人墨客的桃花源。我還沒有去過呢,走,看看去。”

古時的潦河,是官府運送貨物的水道。既然能行船,可見水之浩**了。在潦河的下遊,地勢平緩處集成了好大一處彎來繞去的水麵,形成湖狀,因之得名曲陂湖。那時的曲陂湖,當然是煙波縹緲了。唐天寶十三年,岑桑曾邀杜甫曲陂泛舟,杜甫目睹迷霧升空、煙波飄渺的湖光天色,禁不住寫下“天地黤慘忽異色,波濤萬頃堆琉璃”的詩句。現在的湖水雖然無法與古時相比,但依然水波**漾,水鳥聚集。湖邊倒垂著細細的柳枝,宛若千年的風韻。沿著湖畔走著,文靜苑感歎著,要是出生在古時就好了,此刻就可以泛著舟,欣賞水裏柳枝的影子了。曲天宇笑著說:“豈止柳影,還有蛙鳴呢。小時,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閉著眼睛躺在潦水邊,聆聽蛙的叫聲。蛙一叫,我就掉了魂。聆聽著蛙鳴,我就想起了辛棄疾的那兩句:稻花香裏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蛙鳴,那是塵緣之外的寂靜,禪一樣的境界啊。要是能選擇一個人出生的時間,那我願意回到原始社會去。”

文靜苑回頭看他一眼說:“怎麽,你想當個猿猴呀。你喜歡蛙鳴,我卻喜歡蟬叫。辛棄疾那兩句詩的前麵是: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小時,是秋天吧。我家的院子響起了蟬的叫聲。我就想,那麽小的昆蟲,怎麽會有那樣大的聲音啊。我就讓哥哥上樹給我捉隻蟬。哥哥就脫了鞋上樹去捉。蟬飛了,哥哥在樹上卸下一個蟬殼。我把那個蟬殼放進一個紙盒裏,藏在床下,激動得半夜沒睡著,想聽它的叫聲呢。”文靜苑說到這兒,情不自禁地笑起來。

“是啊,蟬和蛙,一個在空中,一個在水裏,倒是一對心靈相應的精靈啊。”曲天宇來了感覺。這個上午,他的心情很好。

下午,縣司法局組織全縣副科以上領導幹部在縣政府大禮堂進行普法知識考試。試題很簡單,不過是例行個過程。從考場出來,曲天宇收到一條信息,是關倩茹的:你現在忙不忙?一看見她的信息,他回了信息:不忙。你在哪兒?關倩茹回信息道:在曲陂飯店213房,你來這兒吧。她在賓館開了房?曲天宇渾身一陣燥熱,匆忙向那兒趕去。

曲陂飯店的門口蹲著兩個石獅子,白癡一樣的兩個鼓起的大眼珠讓曲天宇覺得十分俗氣。上了樓,他站在米黃色的213的房門前猶豫著。敲開這扇門,就標誌著他邁進了婚外情那座神秘的城堡。二十年後,他用不惑的目光凝視著關倩茹時,就再也沒有了二十多歲時的不安和慌亂。是的,較之她做學生時,她沒有了那種清純,添加了成熟和豐滿,眉目間彌漫了女人的世俗。他也明白,除了談及學校時的話題,就剩下情欲了,不會再有彼此欣賞、心靈相融的那種美好的感覺。他們不再年輕,談情說愛的過程,那種互相試探的過程,不會有多久。一見麵,就會直奔身體的主題。

他正在門外發愣,甚至有點打退堂鼓的意念。可是就在他猶豫之際,那扇門卻打開了。關倩茹仿佛聽見了他在門外的心跳,打開門迎他進去。

房間的桌子上,擺著一盆正在盛開的紅花。花朵不大,卻出奇的鮮豔。關倩茹像是剛做了頭發,又穿著紅色的連衣裙,宛若新娘一般。女為悅己者容。曲天宇想著是精心為我設計的啊。這樣想著,心頓時溫馨起來。

曲天宇剛在**坐下,關倩茹就抱住了他,臉貼在他的胸前說:“你好狠心啊,這麽長時間也不來看我?連個電話也沒有?”曲天宇的心滑過陣陣顫動。恍然醒悟,愛情原來讓女人如此浪漫啊。他撫摸著她的頭發說:“我難道不想麽?隻是,整天的公務糾纏著我,不得安心。”關倩茹放開他,指著桌上那盆花,問你知道那是什麽花?曲天宇看了眼。回答道不就是一株玫瑰花嗎?關倩茹說了一個字:錯。曲天宇說那就是百合了。關倩茹笑得花枝招展,說你大概隻知道玫瑰和百合花吧。曲天宇不好意思地說我就知道女人喜歡玫瑰,還有百合。

“實話告訴你吧,那既不是玫瑰,也不是百合,你在哪兒見過紅色的百合花嗎?這是很普通的映山紅。”關倩茹閃了一下眉毛,告訴了答案,“看起來,你是個花盲。在鄉下,三歲的小孩都認識映山紅,這個時候漫山遍野都是。小的時候,我就喜歡到屋子後麵的山坡上玩。那滿山坡的映山紅花朵上,蜂飛蝶舞。別的女孩子都去捉蝴蝶,我卻舍不得弄髒了它的翅膀……”她喃喃著:“是它,帶給了我童年的歡樂。”她沉浸在回憶裏。那種幸福的神情,宛若一個純情的少女。

“這盆花是飯店擺在這房子的?有這樣人性化的經理?”曲天宇驚疑地說。關倩茹說:“你傻呀你?傻!那個賓館給客房擺鮮花?我來這兒的時候,正好有人拉了一車花在街上買。我就買了,想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再說,有這樣的情調……”她說了半截就臉紅了。

曲天宇感動起來,這樣的感覺好多年都沒有了。異性的魅力,對他來說仿佛很陌生了。他有點激動,忍不住給了她一個吻。關倩茹撩起裙子,雙腿騎在他的膝上,舌頭伸進了他的嘴裏,閉上了眼睛,曲天宇抱住了她的腰。隔著衣裙,曲天宇感到了她的心在狂跳。在來的路上,他還在反複設想著怎樣才能到達這樣的境界。是先說會兒話,然後輕輕地碰碰她的手背,傳達出某種信息,再摸摸她的臉……想不到,過程是如此簡單。關倩茹的雙手伸進了曲天宇的衣服裏,狠狠地擰著他的胸口,好像要撕開他的心。她引導著曲天宇的手伸進她的裙子。曲天宇一下暈了,喘息了聲,抱起關倩茹扔在了**。她展開四肢,擺成了一個“大”字。那裙子,揭開來放在了肚子上……“你就是那美麗的映山紅……”喘息中,曲天宇說。關倩茹在他的猛烈進攻下,很快達到了**。曲天宇也覺得,自己完全不像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了。在胡青身上,他總是感到力不從心。他曾經感傷著、迷惑著:我老了嗎?

從她的身上下來時,曲天宇已是大汗淋漓。他安靜地抱著她,眼角溢滿淚水。關倩茹詫異地問:“怎麽,你哭了?”他喃喃著:“我是激動啊。那時,我真傻。真的。夜深了,你還不肯離開我的房子,是我狠心的趕你走……”

“你這個傻瓜啊……那個晚上,我真的想把我的身子獻給你。”關倩茹宛若一條魚,忽然翻身壓在他的身上。曲天宇感慨地說:“如果那一夜你沒有走。我也就有勇氣等你畢業了。”關倩茹忽然想起什麽來,問他在學校養的那盆文竹還活著麽?曲天宇說哪個年代的事情了,你還記著?那盆文竹,十幾年祭日都過了啊。關倩茹沉默了會兒,說花草也是有情感,有生命的啊,在大學裏,我常常夢見那盆文竹,那是我心靈的哀傷啊。曲天宇聽了他的話便一陣激動,雙手撫摸著她的**,忽然身下又挺了起來。

又折騰了一陣,關倩茹翻身起來去衛生間。曲天宇忽然發現她右邊的屁股上長著一個黑痣,圓圓的,像一顆豌豆。

直到午夜,他們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曲陂飯店。“這後半輩子,我就是你的了。”出門時,關倩茹說出這句話後,捂著自己的臉,淚水從指間慢慢溢出。

回到家,曲天宇看看牆上的掛鍾,已經十一點十分了。妻子胡青還沒有睡,在客廳看電視。胡青在鄉下的中學當教師,官場上的事情,她是很少過問的。不管他多晚回來,她都不會盤問。看見妻子,曲天宇覺得內疚,心跳著,不敢麵對她的目光。他問她怎麽還沒睡,胡青說不知怎麽弄的,今天晚上心裏亂的很,睡不著,躺了幾次又起來了。曲天宇想著難道他做了虧心事,妻子真的會有什麽心靈感應?胡青問他吃飯了麽?他有些心虛,說沒有,胡青便起身要去廚房。他說你看吧,我自己來。胡青便說那好,稀飯在鍋裏。你把饃和菜在微波爐上熱一下。曲天宇走進廚房,胡亂地吃了兩口,又主動洗了鍋碗。

從廚房出來,曲天宇坐在胡青身邊,陪她看電視。是正在熱播的《亮劍》。病房裏,護士田雨在給李雲龍喂飯。“怎麽,你不去書房?”胡青詫異地問。過去,他一回家,除了吃飯睡覺,就呆在書房裏看書寫東西。“陪陪你啊。”曲天宇覺得對不起妻子,在她的肩上摸了摸。胡青一反常態地抓住他的手。在他們二十年的婚姻生活中,除了在**,胡青很少有主動親昵的動作。在曲天宇看來,妻子是性冷淡。除非,他有什麽想法了,撫摸著她的身體,她才被動的回應。今天怎麽了?回想著和關倩茹剛剛過去的疾風暴雨,曲天宇心中忐忑不安。和胡青結婚後,他幾乎對任何女性,都自覺地保持著距離。見到一些讓他動心的女孩子,或者,一些對他發出暗示的女人,他免不了想入非非,可是,他絕對不會主動出擊。他並不是什麽偽君子,而是太清高,不屑於表達那些平庸的詞語。再說了,也沒有碰到讓他動心的女人。在某種特定的環境下,他也許會用目光向某個女人表達一下自己的願望。可是,當她意識到他的念頭之後,再回頭向他表達什麽情感時,他卻躲得遠遠的。他害怕自己陷進一個情感的泥沼,從而破壞了他正常的生活秩序。他有許多事情要做,對婚外情的渴望,隻是一瞬間的念想。好像海市蜃樓般的美景,瞬間就消失了。

他撫摸著胡青胖乎乎的手,腦子裏卻在回想著關倩茹那雙光滑的手掌。胡青的目光漸漸迷離起來,電視畫麵搖搖晃晃,支離破碎。曲天宇知道了。是《亮劍》裏那個溫柔的田雨,勾起了她的欲望。他頓時一頭的霧水。剛剛經曆了和關倩茹的一場大戰,他如何應付麵前的妻子?可是,越是想著和關倩茹的細節,他的軀體卻不由自主地亢奮起來。他的手,已經搭在了妻子隔著襯衣的**上。“小波還在看書呢。”胡青閉著眼喃喃道。

曲天宇冷靜下來,走進小波的房間。小波靠在枕頭上在看書。燈光不是很亮,他的眼睛距離書本很近。曲天宇提醒著他:“小心把眼睛看壞了。”小波才十六歲,就戴上了三百度的近視鏡。小波放下書,摸著後腦勺說:“爸,你才回來啊。”曲天宇拿起書,是他書架上的那本《道德經》。他輕聲問:“你馬上就要高考了,怎麽還看這種書?”小波回答道:“你不是也喜歡老子麽?高考,不過是一場戰鬥。凝定心念的人,才能進入戰前的精神狀態。”小波不是一個貪玩的孩子。在他的童年,曲天宇就為他灌輸了諸如《三字經》《弟子規》以及唐宋詩詞裏的句子。他希望兒子將來能成為一個文學家。上小學開始,他就指點兒子開始寫日記。可是事與願違,兒子對他的要求,漸漸表現出了對立的情緒。他就知道,一個人的成長,並非取決於後天的努力。他也就對兒子失去了信心。令他想不到的是,兒子後來竟然迷戀上了佛教和道教。一次,他帶兒子去清涼山。他發現,一看見廟宇,兒子的眼睛就發亮起來。麵對著那些泥塑的觀音菩薩,他的腳步就凝固了。貪婪的目光,落在供桌上的那些香燭和佛龕。那一刻,曲天宇倒吸一口冷氣。他恍惚明白了,兒子的精神世界,沉湎於其中了。不過,令他慶幸的是,兒子的功課從上中學開始,一直在班裏名列前茅。他摸摸兒子的頭發,不再說什麽了。兒子已經有了自己的思想,憑著佛道的定力,他也許會有不同於一般人的命運。他深深地歎了口氣,走出兒子的房間。

胡青關了電視,坐在桌前備課。曲天宇便去了書房。打開了梭羅的《瓦爾登湖》,然而看了半天,眼前總是關倩茹的肉體,還有她呢喃的聲音。他搖了搖頭,想把關倩茹的影子趕出大腦,卻無濟於事。這樣,他怎麽也進入不了書裏的句子。他想,難道這就是女人的魅力?男人一沾花惹草,就中了魔法,亂了方寸?他合上書,閉著眼在藤椅上坐了好一會,心境才漸漸平息下來。重新打開書,一眼就看見了這樣的句子:“太空在我腳下,正如它在我們頭上。”他的目光凝滯在這兩句話上。梭羅的話有點玄,但正是他心靈的折射。他說道:追求物質的人,永遠感受不到太空在腳下的妙處。有時我看著一對鷂鷹在高空盤旋,一上一下,一近一遠,好像它們是我思想的化身。那對鷂鷹對我來說,僅僅是一種精神的象征。我不會用獵槍打下它用餐,這正是我不同於世俗的地方。我把它們視為心靈之物,我就滿足了。人不是追求一種滿足麽?

凝視著這樣的文字,曲天宇仿佛凝視著梭羅的背影。那背影遙遠但卻真切。窗外,仿佛也有一對鷂鷹在盤旋。他閉上眼睛,向梭羅傾訴:有時我站在田野望著空中的鳥兒,也可能是普通的麻雀。它們嘰喳叫著時我就想加入進去。這一般是在傍晚。白天我讓官場上的事務搞得身心疲憊。因為那不是我所追求的東西,我想對人訴說,可是又怕人說我是瘋子。不瞞你說,局長在我們這裏挺讓一般人羨慕的,放著這麽舒服的生活你又不願享受,你不是瘋子是什麽?

這正是你目前的苦衷。在曲天宇虛構的境界裏,梭羅的眼裏放出亮光,像一道火焰。你是一個心靈豐富的人。對於榮華富貴的厭倦,表明你內心潛藏著的巨大孤獨。你厭惡自己所處的環境,可是不能如我一樣步入林子,隻能呼吸著庸俗的空氣。隻有到了傍晚,你獨處的時候,你才能找到真實的自己。

和哲人對話是曲天宇愜意的時刻,每當他感覺到了精神的困頓,就會翻開一本書。翻閱最多的,是盧梭的《懺悔錄》、叔本華的《作為意誌和表象的世界》、蒙田的《隨筆集》、梭羅的《瓦爾登湖》。這幾本書,索性就不進書架,放在順手處。每遇到文章的佳勝處,他都要把那一頁折了角,或者夾一片紙,方便日後回首重溫。這樣,書本擺在那兒,就像個孕婦。

不知不覺,已經十一點了。他打了個哈欠,走出書房。小波房子的燈已經關了,衛生間的門也關著,水聲嘩啦嘩啦的。他知道,胡青在洗澡。他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沒有他喜歡的節目,他就一遍遍無聊的搜索,直到胡青從衛生間出來。

“你也衝一下澡吧。”胡青披著一件睡衣,**時隱時現。她的身體,沒有關倩茹那樣苗條,也沒有豐富的曲線,可是她的肌膚,比關倩茹白皙。曲天宇關了電視,進了衛生間。脫光衣服,他忽然意識到,胡青晚上肯定不會放過他。而他,從來就沒有如此連續作戰的經曆。他的心裏有點發毛,但是一想自己做了對不起妻子的事情,無論如何也要讓妻子得到滿足。洗完進了臥室,曲天宇按了門鎖。胡青的身上覆蓋著一條大毛巾,張開四肢,和關倩茹一樣,也把自己臃腫的身子擺成一個大字型。他的心裏就有點嘀咕,妻子從來沒有如此的動作啊。暗紅色的台燈光,覆蓋著胡青的身體。曲天宇要關台燈,被她攔住了。曲天宇掀開毛巾,身子鑽了進去。胡青的兩片熱唇便落在他的臉上。對她的主動,曲天宇感到的不僅僅是意外,還有驚詫。過去,她總是穿著睡衣,等待他的動手。今天,她脫得精光,連乳罩都沒戴。吻了片刻,胡青忽然興奮地說:“你知道我們學校出了什麽事?”曲天宇說:“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胡青說他們學校一個教英語的老師和他班上的女生搞到了一起。那女生長得那個水靈啊,不知道怎麽被那個快五十歲的英語老師勾引上了,天天晚上往他的房子鑽。曲天宇說這很新鮮啊。他想到了關倩茹。二十年前,如果不是他能夠把握住自己,說不定也會鬧出一場緋聞來。胡青說那個女生有英語老師房子的鑰匙。那個英語老師說他晚上有事,讓那個女生睡在他的房子。他不知在哪兒弄來一本**畫冊,放在枕頭邊。那個女生看著看著,禁不住春心**漾,脫光了躺在**,模仿畫冊上的姿勢**起來。這時,英語老師開門進來了。他吃了**,和那個女生幹了一夜。曲天宇的內疚感被胡青的講述一掃而光。胡青身子往下一溜,頭枕在他的胸脯上,胡言亂語起來。曲天宇閉著眼睛想,如果不是那個英語老師和那個女學生的啟發,一向保守的胡青會如此**麽?他在心裏一遍遍的念著關倩茹的名字,想象著那個光滑、曲線優美的玉體,又一次進入了銷魂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