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涼風冬聽雪,心中若無煩惱事,便是人生好時節。盛夏的一天,姐姐王桃紅接到家住湖北紅安的一個曾經在一塊相處比較好的小姐妹真情相邀,她心情很愉快,馬上便帶上一些隨身衣物動身前去,臨走時,她告訴妹妹桃花她將住些時日才回來。
姐姐王桃紅離開後,真是個難得的清閑日子,天生貪玩的王桃花很想放鬆一下心情。她對李興秋說:“何不出去走走?這樣或許能緩解工作壓力。”“好呀。”李興秋不假思索地回答。退伍回來參加稅務工作後,李興秋也想尋找家鄉那些鮮為人知的美景奇觀,親身體驗一番。於是,在一個暖暖的夏日,他便和王桃花背起簡單的行囊踏上去山裏遊玩之途。
人生得意須盡歡。那天,風輕雲淡,天高氣爽。王桃花換上短衣衫,簡單而大氣,青春動感隨風飄揚。不羈的王桃花,恣意揮灑著她繽紛而年輕的人生。兩人盡情地投入到大自然的懷抱。風含情,水含笑。一路上迷人的山景讓人流連忘返,陶醉其中。成片成片的陽光毫不吝嗇地撒在地上、樹上、人們的身上。同城市摩肩接踵的喧鬧氣氛相比,山裏顯得靜謐而安詳,貼近大自然最原始的純美。潺潺溪水,嫋嫋炊煙,和那一陣陣撲麵而來的輕風,讓他們感受到無限的快意。山裏的一草一木都是那樣的新鮮和親切,一如畫入眼中,久久不忘。遠離了城市的喧鬧,他們像兩個無憂無慮的孩子,忘情地在山野間、叢林裏追逐、奔跑,歡聲笑語在山中飄**……望著滿山盛開的映山紅花,走在彎彎的小路上,兩人感到心情是那麽的愉悅。
山澗溪水縱橫,瀑布高懸,不遠處還有一處溫泉,美不勝收。沿山緩行,走著走著,王桃花不覺感到累了,便坐下來休息。這是一片向著南方的開闊地,前方沒有任何阻擋,隻有湛藍的天和飄動著的白雲,仿佛仙境一般。天生好動的李興秋閑不住,悄悄爬到山崖邊一棵大樹上掏鳥窩。突然嗡的一聲悶響,飛出很多山蜂。當地這種山蜂含有劇毒,甚至能把人蟄死,就在李興秋見此情愣神的時候,王桃花飛奔過來,拉著李興秋的手,來不及細想就跳進旁邊的一個溪流飛濺的山澗裏,沉入水底,然後浮出水麵,再沉入水底,如此反複,那些山蜂不是就被溪流衝走就是被水淹死。不一會兒,那些山蜂全沒了蹤影。真讓人虛驚一場。
王桃花拉著李興秋浮出水麵,兩人渾身濕漉漉地爬了上來。李興秋羞愧地說:“謝謝你,關鍵時還是你的點子多。”王桃花笑了笑:“你沒事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要去想了。”李興秋來到溪邊不遠的一片小樹叢裏,脫下濕衣服,掛在樹枝上。
這時天空烈日高照,李興秋懶洋洋地躺在樹叢裏曬太陽。樹林很安靜,陽光經過茂密枝葉的過濾,非常細碎地照在地上,有一種特別柔和和溫暖的感覺。不遠處輕輕飄來王桃花美麗而動聽的歌聲。
李興秋透過樹枝的間隙向歌聲的方向望去,突然,他驚呆了:在小溪邊,王桃花竟脫得一絲不掛地彎腰在那裏洗著長長的頭發,旁邊的岩石上曬著她的濕衣衫。她那成熟美麗的少女胴體散發著珍珠般的光澤,是那麽誘人,風情萬種,令人想入非非。李興秋感到有種野性在自己血液裏奔騰,一種原始的本能衝動讓他興奮不已。然而,令他始料不及的是,王桃花竟然**著光潔的身子徑自向他走來。從她身上彌漫出來一種迷人的味道。那味道幽幽的、淡淡的,既像柚子一樣清香,又像麝香一樣令人迷醉。20多歲的他,正是對女人如火如荼的年齡。他本可以迎上去,把**的桃花攬入自己的懷抱。但是,作為曾經是具有光榮傳統的在朝鮮戰場被授予特等戰鬥英雄稱號的楊根思生前所在部隊的一名戰士,幾年的軍旅生涯,養成了他良好的品質,容不得有半點邪惡念頭。同時他又是個思想很傳統的青年,他曾經對王桃花說,在婚前,他決不突破男女之間最後的那道防線。
此時此刻,產生任何不健康的想法都是無比卑鄙的行為,都是對純潔的惡劣踐踏。那一刻,李興秋努力地壓抑自己有一種說不出的欲念,飛速跑開……
不遠處,王桃花的淚瞬間落了下來。
夕陽西下,斜斜的山脊上罩著一層薄薄的月光,山穀中流淌的小溪宛如一首動聽的歌。在這樣的二人世界裏,隻需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便會有心有靈犀的感覺。王桃花低頭靠在李興秋的懷裏,黑發散開,像一片柔柔的貼膚的網,細滑而爽。她的頭發散發著醉人的芳香。她麵若桃花地柔聲說:“你怎麽躲開了?我不漂亮?”
那樣甜蜜的滋味,溫暖的話語,還有她深情的眼神讓四周的空氣都仿佛一下子變得纏綿悱惻起來。她的臉和臉上的淚光是那麽動人。李興秋隻是憐惜地看著她,說:“傻姑娘,難道真像電影《大話西遊》裏說的,有一天,一份最真摯的情感放在麵前,我卻不知道將之珍惜?”
那一刻,甜蜜如同春天的湖水,在王桃花心頭**漾開來。她幸福地微笑著,然後眼眶漸漸濕潤了……
從她的眼裏,李興秋看到希望在升起,亮如火花。
在大山深處,一排白房子深深掩藏在斑駁的樹叢裏。看著這無邊的夜色,李興秋問王桃花:“那些房子為啥沒有一盞燈亮?”王桃花幽幽地說:“這裏是個盲人學校。”他的心裏猛地湧出一絲莫名的惆悵。
王桃花環顧了一遍小小的山村,做了個深呼吸,靜靜地一笑:“在這裏很好呀,你看,風景優美,空氣新鮮,今天是我過的最充實、最愜意的日子。”然後,她又淡淡地說,其實,你和我都不是亂性的人。我們的骨子裏都流著傳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