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時候,所有的路都濕漉漉的。

第二天,在村支書陳阿偉的引導下,李興秋一進入村裏,就被一幅鳥語花香的世外桃源畫卷吸引住了,不禁嘖嘖稱歎。這個村在陳阿偉的帶領下,經過10多年的艱苦創業,村裏的經濟得到了大幅度的發展,村辦企業如火如荼,稅收連年翻番,村民年均收入已近萬元,家家蓋起了小洋樓,有的還買起了私家車。

第三天早晨,有人來敲門。李興秋打開了門,給他倒過茶水的那位姑娘站在門前。李興秋慌忙把她讓進屋,然後問她有啥事?姑娘很扭捏地遞給了他一隻襪子。他的臉騰地紅了。這可不是激動紅的,而是羞紅的呀。原來他晾曬的衣物竟然跑到人家陽台上了。

看李興秋羞澀的樣子,姑娘笑了。瞬間變成了空氣中的水,一切變得新鮮。

接下來的日子,李興秋一想到姑娘送來的東西,心裏就**漾著絲絲的甜蜜。

雨過天晴,百花盛開,醉人的花香彌漫在四月的空氣裏。在這裏,李興秋不僅欣賞到了如詩如畫的小村獨特神韻風情,領略到了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風貌,而且還被陳阿偉那與時俱進、開拓創新的思想所震撼。為了采寫出有份量的稿子,積累更多的素材,把這位新時期村支書的閃光點全部挖掘出來,那天,報社趙總編輯親自打電話給李興秋,讓他在這裏停留一段時間,安心寫稿,不要急著回去交稿,報紙版麵隨時留著呢。與城區的喧鬧相比,這裏不失為寫作的好去處。

那晚,一輪彎月掛在夜空。寂寞的月光帶著無奈落在地上。李興秋翻開一本時尚雜誌,看了沒幾頁,就看不下去了。不是雜誌辦得不好,而是他的心太浮躁了。他躺在**,久久不能入睡。下半夜,天突然刮起風來,本來他就睡不著,這下更睡不著。他走到窗前,不知何時,一縷溫柔的月光從窗外灑進來了,他的腦海裏鮮活起來了,許多往事競相湧現,讓人留戀,讓人感慨:他曾經有過一段很美好的戀情,有美麗的照片為證,有纏綿的書信為證,更有那難以割舍的記憶為證,但是,兩個人最後還是分開了。

李興秋隻是想,對於愛情,難道經曆真的比結果更重要?

太陽總會落下去的,夜總歸是要來臨的。白天的忙碌,早已使他身心疲憊。每當這個時候,他可以靜下心來提筆寫點東西,抒發自己的人生所想、所思、所感。盡管寫的大都是些千字以內的小文章,但他怡然自樂。

住在這裏不久,有時在深夜裏,李興秋還在奮力筆耕時,總能隱隱約約聽到有年輕女子的哭聲,然後聲音慢慢平息,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似乎這一切都是他的幻覺。終於有一天,就是他住在這裏的第五天,已是深夜十二點,他正忙著趕寫報社文學副刊的一篇約稿,忽然,“砰”的一聲玻璃體破碎的聲音打亂了他的創作思緒。他似乎看到,玻璃體在地上綻開出怒放的花蕊,然後瞬然開敗,像失去生命的眼神。接著他聽到有人開門急匆匆離去的聲音。

李興秋放下筆,走近窗前,借著皎潔的月光,他看見給他倒過茶水的那位姑娘正衣著單薄地在深夜裏孤獨行走。天這麽晚了,姑娘萬一出了意外……這樣想著,心裏就掠過一絲人生莫測的悵然,還有,不安。他就跟了過去。

姑娘一點也沒發現身後有人跟著她。她奔跑到不遠處的大橋上,站在桔黃路燈下的陰影裏,放聲哭泣。此時已是深夜,大橋上別無他人。李興秋遠遠地看見她伸開雙手躍躍欲跳。

李興秋趕緊跑過去把她橫腰抱下。她那絲滑的短衫竟然在閃躲中,不知不覺鬆開了許多,居然露出了半個豐滿、雪白的胸脯,一陣陣關不住的春色直往外冒。她在他懷裏開始驚恐地大叫,她顯然把他當作了劫財劫色的歹徒。

李興秋把她放下,安慰道:“別怕,是我,你的鄰居。”

她驚魂未定,隻是停止了叫喊,揚著一臉的疑惑與悲傷看著他,然後,她輕聲說:“我隻不過想吹吹風,鄰居。”

李興秋想因為這個誤會,在她麵前自己顯得是那麽愚蠢透頂,應該馬上禮貌地離去。

“這麽晚了,你還沒有休息?”她忽然關切地問道。

“我是個‘夜貓子’。”李興秋淡淡一笑地回答。

她的情緒明顯燦爛起來。

為了打破這種尷尬的氛圍,她說:“我想吹吹風,願意陪陪我嗎?”聲音低幽,仿佛凝聚了千古的憂傷。空空****的,又蘊含著無限期待。李興秋想了想,點了點頭。每個年輕女子身上永遠藏匿著男人不應該發現的秘密,這個道理他懂。

晚風習習,讓人思緒萬千。那夜,星空特別明朗,兩個陌生的男女開始海闊天空地聊了很久,兩人聊的開心,聊的暢快,雖然沒有半句綿綿的情話,但彼此都能感覺到飄**在空氣裏的溫柔。月色呈現出淡薄的黃色,像一張宣紙。

夜是平和的,空氣裏隱隱約約透著香,讓人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透著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