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沙漠的吟唱》創作談

轉眼之間,上班已經二十多年,回想起來基本上是與文字和人打交道。許多時候,感到文字鮮活、青春、美麗、生動,讓我精神倍增、思路活躍、處事敏捷,呆在文字中比呆在有的人群中自在,包括公文。

生活在這樣一個百舸爭流、生機蓬勃的時代,隻要想到的事,隻要是好的設想,隻要切合實際或發展,沒有不能實現。

我的文學生涯發萌於1985年,啟蒙老師是語文老師袁宗彥,輔導老師是孟中山。當時我正在甘肅省永昌縣一中上高中,幾個熱血文學青年成立了永昌縣第一個文學社末流文學社,並在校內手抄發行《末流》月刊。

當時我們八個人利用課外活動的時間,找一個相對分隔不受幹擾或有詩意的地方,我們就談起了文學,於是,操場邊廢棄的房子、空地、分隔校內區域樹叢和藤蘿背後都成了我們活動的場所,有好幾次,活動安排到了城北的北海子公園,感覺心中正在打開一盞明燈。

我們先從彼此修改好的對方稿件入手,品評作品的得失,之後由孟老師總結,完了就開始討論自己心中的文學。當時,“文學是人學”剛興起,談人學時,有個詩友把“個性解放”說成了“性解放”,讓大家很是可笑了數天,因為我們的文學社裏有兩個女同學。“末流”文學社雖然活動不到3年,但是在我心中種下了文學的種子。

我記得是我寫的一篇被袁老師在班上表揚點評的作文《夏遊“老人頭”水庫》,激發了我的興趣,後來同學們常說:袁老師上課,就一個《荷塘月色》,發現學生就一個《夏遊“老人頭”水庫》,我很感激他。袁老師發現我的才氣後,每半月左右留我在他家看書。他的藏書可真多,書架古香古色的,有好幾千冊。看累了師母就喊我吃飯,我覺得自己太幸運了。

1988年,我通過全國高考到鄭州鐵路人民警察學校上學時,試著開始文學創作,同學們嘲笑我是“老鼠穿西裝,冒充地下工作者”,每天晚上看書學習並寫東西到很晚很晚,沒有少受隊長的批評。自己還把高中以來寫的作文整理成手抄本,很是孤芳自賞了一把,結果在同學中交流時弄丟了。

筆耕6年,多是閉門造車,沒有一篇見諸報刊。經過反思、求教和研讀各種文學評論,明確了“文學要貼近生活、從平凡的事物和複雜的社會生活中發現並鑄造、歌頌真善美”的道理。1994年4月12日,我的文學處女作《春天的旋律》刊登在《蘭州鐵道》上,令我很受鼓舞。

我不再拘泥於小我境界,從我熱愛的公安事業和身邊的普通民警入手,從公安工作中可歌可泣的人物和事跡,以及鐵路發展的角度發現和尋找題材。視野開闊了,看待事物的眼光也明銳了。從操作技巧上,我將純文學寫作和新聞寫作結合起來,從報道蘭鐵公安民警與各類違法犯罪鬥爭的事跡入手,提高了自己的新聞敏感性和捕捉素材的能力,報道了發生在我身邊的一批感人事跡。

工作的二十多年中,我在看守所任民警時使我受到的很大教育和啟發。我仿佛坐了五年監獄,與靈魂扭曲的犯罪嫌疑人打交道,讓人明白犯罪與痛苦。之後因文筆有點光華開始從事文秘工作,一晃近二十年。記憶最痛的是每到年底,別人在數錢,我在銷毀文件,焚燒的火光中,我感歎著:又是起早貪黑的一年,辛苦地製造了一堆垃圾。

但是,我真切地感受到工作發展了,其中也有我的貢獻。於是,我就堅守在文職工作崗位上,工作之餘,寫點自己喜歡的文學性的、或研究性的、或新聞性的東西。堅守中我感受了一份豪邁——我一直間接地指揮著我們的事業進步著。靠著這層自欺欺人,我走到了2012年,我如西弗斯,每天推著石頭上山,晚上石頭滾落後,第二天繼續推。別人眼裏的苦役,在我感受著高貴和快樂——世上多少事,不都是在日複一日、物是人非中反複地做著、推動著,才向前進著?

1996年蘭州鐵路局通訊員培訓班,我參加學習且受益非淺,促進了學用結合。1997年,我擔任辦公室秘書,當時的處長姚建和指揮中心主任胡延明關懷和培養我立足秘書工作,全方位地開始了我的**創作生涯——我追隨領導,參加了各種案件的偵察、總結工作,寫出了一批有力度的新聞宣傳稿件,《甘肅日報。社會周刊》開辟專欄,為政法工作提供宣傳陣地,編輯專門致信約稿,要我每周刊登一篇偵破通訊。

我主張各種文字作品都要嚐試寫作,之後抓住重點培養。特別是不管寫什麽,新聞必須寫,它對提高捕捉題材的靈敏度有很大作用——文學和工作也需要**和激勵——發現美的眼界是我們最需要的。

我從真切而火熱的公安工作中感受到了公安事業的壯麗和偉大之處,先後創作了《沙漠的吟唱》、《奔馬頌》、《雄鷹之歌》、《長霞永存》等歌頌鐵路與公安事業的組詩,在2007年參加成都打票援外工作時,結合自己的真情實感,以《長江之歌》的音樂節奏,創作了謳歌鐵路公安工作的組詩《戰鬥在巴蜀》。

從工作和創作過程中,我真切地感受到:學習、工作、生活、創作四者之間並不矛盾,時間是擠出來的,隻要熱愛工作、熱愛事業、熱愛生活,從平凡普通的生活中善於發現,素材隨處可見;隻要勤奮、紮實、不怕吃苦,成果等待辛勤耕耘的人;隻要不辜負領導的關懷、親人的期盼、自己的目標,開花結果是遲早的事。

創作開始以來,我先後有五百餘篇(首)詩歌、散文、小說、報告文學、通訊、論文等約三十萬字的各類作品見諸於中央到地方各級傳媒,多篇新聞稿件上過中央電視台、《人民日報》、《法製日報》等,其中題材涉及到事業、愛情、友誼、真理、善良、美德、信念、團結、自然等各個方麵,且各方麵能夠基本達到協調統一。

當時針對學曆,我一度很困惑,我覺得學曆就是個害人的東西。過去領導幹部文化水平低,很重用秘書,不但用了他們的思想、知識,還有年輕人辦事的靈活度。但是後來高學曆的幹部多了,用人的標準和機緣就多了:出身、關係、才學、機遇、努力(包括投機取巧)、金錢、美色、陷阱等等。幹得好不見得能進步,但是跟得對容易進步,還有一種是越能幹越得本職幹。這是文秘人員的宿命。但是我卻放棄許多到基層鍛煉的機會,我堅持了下來,二十年沒幹夠。

我先後參加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成人函授和高等教育自學考試學習,三年中間先後取得大專與本科學曆。在《中國公共安全》等期刊上發表多篇論文,先後加入了蘭州鐵路局文聯、中國法學會、中國鐵路作家協會、中國公安文聯、金昌市文聯、蘭州鐵路公安局文聯。詩歌代表作《沙漠的吟唱》,1995年5月被中國當代作家代表作陳列館評為館藏作品優秀獎,1996年被蘭州鐵路局評為征文二等獎,詩歌《泰山頌》獲2000年世界華人藝術展優秀獎、《走近孫中山》獲2000年“長江杯”文學大賽優秀獎),小說代表作《懸崖鹿》1998年被蘭州鐵路局評為“四個一工程”優秀文學作品提名獎,報告文學代表作《九十年代河西鐵路貨盜大掃描》2000年11月被中華全國新聞工作者協會等四家單位評為通訊類三等獎,因勤於筆耕2002年被蘭鐵公安局記個人三等功一次。

在平凡的崗位上,我感受到文學創作與公文寫作並不矛盾,隻要你喜歡、有文字功底、有**、肯吃苦,二者仍然可以相互促進。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我要是火山,經過千年壓抑,遲早要噴發;我要是地熱,經過多年湧動,必須要出土;我要是金子,遲早要發光。我的出彩就在文學!

我在原來成就的基礎上,又寫了很多東西。結集出版時,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河南省文聯副主席、蘭州鐵路公安局原政委王仲剛給我作序時,他不但對我的詩歌做出了高度的評價,而且給了我很大的鼓勵:“鑒賞樹德的詩,有的深玄但有韻味,有的淺顯但很精妙,有的平淡但不失之對詩歌主題的追求。他以自己靈動的心懷體味真、善、美、愛,歌頌人間大愛。他的詩率真大膽、**飽滿、自然天成、自信暢達。他的追求難得可貴,他是一個激越而執著的吟唱者。”武威鐵路公安處原處長鞏維傑從自己特有的視角,不但從我的詩作的得失方麵給予了品評,而且對我的為人以中肯的評價,在他的序言中指出:“那種信念堅定、團結戰鬥、努力向上、愛民護國、扶正祛邪的美德,正是警心與詩心的最佳結合點。”令我受益非淺。

創作之外,總結出來就是兩個字:“感謝”。——我要感謝生活,讓我經曆了許多;我要感謝父母,給了我健康的身體和心態;我要感謝我熱愛的公安事業,讓我成就了許多;我要感謝各級組織和領導,給了我一個農民的兒子許多許多。在此,請讓我再次向關心我、愛護我的恩師、親人、領導、同事、朋友表達最誠摯、最崇高的敬禮!謝謝你們!

單詩《沙漠的吟唱》創作始於1990年7月,大的修改共有六稿,1995年5月被武漢當代作家代表作陣列館收藏後還有多次小改。是我的代表作和前期創作最難時節的精品。以此發源,我進入新聞創作高峰期和文學、論文創作的第一個高峰期。本詩起初是為西北鐵路開拓者和建設者而作,但是隨著西部大開發的深入,我理解擴展為:《沙漠的吟唱》唱的是中國西部的希望。

中國的西部是占到陸地國土麵積三分之二的大西北、大西南,主要指雲貴川桂、新藏甘寧青陝,是過去經濟欠發達的地區。但是,建國後三代西部建設者以默默奉獻和吃苦耐勞的品質、奮發有為的精神和遠見真知的智慧建設了西部,推動了西部的發展。

雖然本詩現在僅僅96行,但是卻是在300多行的基礎上反複修改精煉的。原創初稿還帶有1000多字的注釋,包括西部鐵路建設先天不足、先修後備的主導思想的來源,第一代西北鐵路的建設者們做出了如西路軍一樣的犧牲;還有如同太陽鳥、金聲玉振、愚公移山、大禹治水、盤古開天、女媧補天、昧穀等神話傳說的典故,還有蘭新複線、寶中電氣化改造的施工方法,讀來雖然上口,但是詩友說不好理解,於是在修改中,能不用典故就不用典故。

第一首像樣的詩自己修改刪改起來如同割肉的痛苦,也許許多詩人、作家都經曆過,但是用了半晚上時間硬是一口氣改下來了,改完後心裏很痛,喝酒一杯,關機睡覺,三天了不想看,直到編輯催稿時才看了一眼——還真輕爽。

原武威鐵路分局宣傳部王子林老師看了就說了一句:西北鐵路人有了自己能夠看懂的長詩頌歌了!

《泰山頌》寫了二十多年,一稿是1990年5月泰山之旅時所作,1997年11月三峽截流時五稿完稿,2000年定稿後參加世界華人藝術展獲優秀獎,收入詩集時又作了修改。由於從文化角度下筆,用典很多,注解就用了3000多字,理解費勁一點,但是閱讀時仍有詩歌美,隻有靠有心人細細體會了。

創作好作品不易,要被人認可,被大家看懂、接受、理解、讚揚太不容易了。但是,過了這個坎就海闊天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