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一隻鳥能飛多高

閑暇時刻,翹望與辦公室院牆相隔米把地的幾棵高大楊樹,看著不時飛來飛去的不知名的鳥兒,時常捫心自問,樹,芳齡幾許?鳥兒,能飛多高?

想這事時,鳥兒還在飛,上躥下跳,旁若無鳥,一會自由落體般飛翔,一會平心靜氣觀望這繽紛多彩的世界。有的在竊竊私語,好似在商議著兒女的婚事;有的含情脈脈,恰似一對知心鳥兒在傾訴衷腸;有的在空中嬉笑打鬧,好像是兄妹在遊戲。和諧的境地,融洽的場麵,叫人豔羨不已。

應該感謝造物主,是她的安排,才有了人類在陸地行,鳥兒在天空飛,魚兒在水中遊,要不是違規遭禁,美女蛇還有可能和人類爭奪地盤呢。鳥能飛翔,那是必須的,隻是後來有的鳥兒雙翅蛻化,胸骨扁平,龍骨凹陷,才有了雙翅如鰭狀的企鵝,飛行蹣跚的家鴨。缺乏自我約束,沒有天大的誌向,使現在的鳥兒多數沒有了禿鷲9000 米的高飛,沒有了時速達600 千米的蒼鷹的衝勁,沒有了持久度達1.76 萬千米的燕鷗的穩重。看來,鳥的世界,比起人類還要複雜的多。

鳥兒是通人性的,多年以前就讀過馮驥才的《珍珠鳥》,第一次就喜歡上了這灑脫的文字。有一天,珍珠鳥“居然落到我的肩上。我手中的筆不覺停了,生怕嚇跑它。過了一會兒,扭頭看看,這小家夥竟扒在我的肩頭上睡著了,銀灰色的眼皮蓋住眼睛,小紅腳剛好給胸脯上長長的絨毛蓋住。我輕輕抬一抬肩,它沒醒,睡得好熟!還咂咂嘴,難道在做夢?我筆尖一動,寫下一時的感受:信賴,往往創造出美好的境界。”多好的意境呀,珍珠鳥活靈活現,調皮逗趣,人與自然的和諧,人與動物的融和,通過作家的筆躍然紙上。反複讀這文字,總會有一個疑問,不會是大作家的一個夢境吧?

繼續望著楊樹,主幹挺拔筆直,少有的旁枝緊緊依偎在主幹上,鳥兒踩在上麵輕鬆自然,無憂無慮。它的迂回,它的盤旋,叫我想起家鄉樹林的鳥兒。楊樹,柳樹,槐樹,桐樹……分布在幾裏長的沙河上。楊樹枝的插培,柳樹的沿河岸自然生長,槐樹夾雜其中的嫵媚,以及桐樹的挺立,使得春夏的河岸綠意點點,青衣蔥蘢。鳥兒在這裏建起了別墅群,壘起了KTV包房,早間和晚間,許許多多的鳥兒競相開口,唧唧喳喳,亮嗓練歌。年輕些的,你逐我追,比翼展翅,一試高低,這些鳥兒,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高飛,能飛多高,不再是它們的目標。俗語說,愛叫的鳥兒不做窩。即使叫個不停,現在很少見到鳥兒在樹上作窩了,關鍵是看不到家鄉沙河上那樣成片的的樹林了。前幾天,倒是在新城的公園裏,看到過在新式的燈具上新做的窩兒。鳥兒仍在樹上彈跳起飛,能飛多高,這需要底氣。一是上天的給予,二是父母基因的傳承,還在於它的身體素質。經常在大風大浪中鍛煉成長,或是一直在溫室裏等吃等喝,起跑線、起飛的初速度,不可同日而語。

鳥兒最終能飛多高,還看它的眼光以及生存的環境。眼高手低,永遠達不到希望的頂點;眼低手高,也隻能是望樹興歎。生存環境的差異,也成為鳥兒飛翔高度的製約。晴空萬裏,鳥兒自會迸發出罕見的積極性,自會有氣衝霄漢的勁頭。烏煙瘴氣,沙塵飛揚,視線被遮,不再是高飛的問題,已經是自身生命已經受到了威脅。如果趕上雨雪天氣,大霧彌漫,或者是飆風驟雨,那肯定是影響飛行高度的。

這不得不使我想起人的一生,人,能飛多高,在於心態,在於自我把握,更在於自定目標的高度,有時也取決於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