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聞麥知香

在班後悠閑地暢想中,在孕育生靈的時節,遇見你,麥浪。起起伏伏,一波未平一波,你,不斷地長著枝幹,增加經受侵襲的支撐,挺直了腰杆,是為了迎接未來的果實。比賽高度,竄直了身軀,竹節般穩固,一枝攢萬葉,是為了低調的襯托和彰顯豐收的喜悅。麥浪在遊戲,綠色在翻滾,像炒熟的黃豆,久經波浪,才會架起彩虹,擎起人類生活的脊梁。

今年的暖風浪熱來得遲了一些,麥浪有點不耐煩了,而麥熟卻是來得晚了一些。

俗語說,麥熟一晌,一天一樣。不知不覺質的變化,就是高溫幾天的事情,麥子很快被催熟。昨日還是綠莖青杆青穗,今天已是田野一片黃橙橙,豐收在望了。夏風一吹,懶洋洋的,將個麥田吹得心花怒放,身心**漾,股股麥香撲鼻而來,新鮮,濃鬱,像夏雨溫馨飄灑,似音樂不絕如縷。麥子歡唱著,碩實的麥穗搖曳著,一會低頭哈腰,張揚著喜悅,一會東倒西歪,像是喝醉了酒的煤礦漢子,搖擺不定但總是離不開那根的穩固,還有那挺直麥稈的牽引。是啊,有種子就有希望,有根基就有成長的基礎,有肥力就有茁壯的後勁,有陽光就有豐碩收成的期待。麥香,農民的汗水以及勞作的凝結,更是一茬一茬人生的真實寫照。遠遠望去,聯合收割機沿隴運作著,剛剛還是亭亭玉立的一泓清水般的波動麥浪,轉眼間都不見了蹤影,飽滿的顆粒被有序地回收在了碩大的麥倉裏,老農的臉上跳躍著波紋斑斑的人生痕跡,還有那舒展的笑容。老農抓起一把小麥,在數落著,今年又是個豐收年。可是,今年的麥種已經不是去年的麥子,麥穗的子子孫孫在不斷訴說著永久的奉獻。

融入其中,自然地想起了在老家讀書的情景。不等麥子成熟,在放學的路上,順手從麥地裏捋下幾朵麥穗,兩手用力一搓,攢足了勁,用嘴巴一吹,走掉的是麥旺麥丕,剩下的隻有實成的麥粒了。伴隨著新鮮的麥香,一口喃下,簡直比吃上一個大饅頭都香。很是懷戀那時的麥香,有時也真想回到那聞麥知香的年代,但時光可是不能倒流的呀。

清楚地記得,八十年代初入礦工作,加上當時的煤礦職工大都來自農村,於是,“麥收幫工隊”應時而生。每當這時節,礦山幾十公裏範圍的“亦工亦農”家庭,都是幫扶的對象,尤其是家裏沒勞力的礦工家庭,那是必須的。早早地,每個區隊都由黨支部、車間工會組織人員進行摸排,聯係好地點,準備足鐮刀工具。起初,總是來去匆匆,十幾口人,或者是幾十口人,裝上熬好的綠豆湯,捎上一部分肉火燒,幾個小時過去,收拾完麥地就趕回礦上,你有難處我幫忙,省出精力多出煤,一家人團結融洽,就像一個大家庭。後來,隨著礦工收入的提高,生活的改善,“亦工亦農”的礦工師傅們漸漸改變了麥收方式,有的雇人收割,自己保勤在礦搞煤炭生產;有的請家人幫忙,活兒幹完了,請吃請喝。也有的場麵人,在自家小水井裏拔涼啤酒,殺好老雞,溫火慢燉,等待著要好工友的到來,過麥的過程就成了伺候朋友、加強溝通的機會。一次,采煤區隊的一車間工會主席“酒駕”摩托車回礦上,被一輛拉麥子的汽車撞得人仰馬翻。至於是工傷還是工亡,議論紛紛,難下結論。第二年,麥收幫工隊也就銷聲匿跡了。打那,在麥收時節,聞到麥香,隻是在夢中。

喜歡聞這麥香,更應該聞麥知香,那樣才能知曉幸福生活的珍貴,體味香甜生活的來之不易,珍惜豐收成果的醇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