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篇藏在蚊子腹內的證據

一

夏末秋初的一天早晨，鑽石收藏家黑山羊起床後，和往常一樣，臉都沒洗就走向保險庫，要拿出鑽石欣賞一番，然後再回來洗臉刷牙。可是，當他走到保險庫門前，拿出鑰匙插入鎖孔，還沒用勁門就“吱”的一聲開了。他頓時驚出一身冷汗，瘋一般衝進屋內：保險箱的門開著，鑽石不翼而飛。

這是一座二層獨樓，一樓有兩間屋各自獨立開門。左邊的是黑山羊的工作間，右邊的是保險庫。他的工作需要安靜，所以家人從不往這邊來。小樓周圍有一圈很高的圍牆，圍牆內有一圈竹林，很是雅靜。大門是現代高科技防盜門，開與關都由電腦控製，不知程序命令的人，根本無法打開。

豌豆鵝和布老鼠將保險庫與工作間都做了認真勘察，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他們又認真勘察了院落和大門內外，也沒任何痕跡。豌豆鵝朝竹林走去。果然，在小樓西北方的竹林內發現一堆腳印，已經雜亂無章，分不清個數，已經無法取證。

但是，根據跡象分析，有人在此呆了不短的時間，因為緊張焦急或者其它原因，不是老老實實地呆著不動，而是在不停地挪動。從這裏向前勘察，有一條痕跡直到牆邊兒，圍牆也有被人翻爬的痕跡，隻是都遭到了嚴重破壞。

可以認定，這些痕跡就是盜賊留下的，從此處翻牆而入，又從此處翻牆而走。隻是，這些痕跡無法成為線索。

豌豆鵝隻好改變思路：

“都誰知道你有鑽石？”

黑山羊回答：

“隻有一個人知道，就是我的朋友。但是，他不會偷我的鑽石。不是他不愛財，而是，他不會用不光明、甚至醜惡的方式賺錢。”

“你朋友叫什麽？”

“小鬆鼠，在銀行工作。你們不會懷疑他吧？”

豌豆鵝不答反問：

“昨晚你幾點休息的？”

黑山羊想想說：

“午夜以後了。趕寫一篇稿子，我加了一個小班。”

這時布老鼠接了一個電話，然後說：

“小鬆鼠死了。”

“嗯？”

豌豆鵝愣了一下，然後趕往醫院。

二

小鬆鼠死於中毒。

小鬆鼠妻子說：

“今天早上起來準備上班，突然感覺肚子疼，以為是肚子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也沒在意，吃了一點平時常吃的治療肚子疼的藥，就躺在**休息。到了九點多，肚子突然疼得厲害了，才來醫院診治，誰知他是中毒，已經晚了……”

“昨天晚上，小鬆鼠吃了什麽？”

豌豆鵝接著問。

“不知道。昨晚他不是在家吃的飯。”

“哦？和什麽人在一起吃的飯？你知道嗎？”

死者妻子說：

“聽他說一起吃飯的人有房地產商白狐狸，是不是還有別人，我就不知道了。”

他們找到了白狐狸。

“但是，”白狐狸說，“決不會在晚餐時中毒。因為小鬆鼠吃過的菜肴與喝過的酒，我也吃了喝了。我怎麽沒事？”

這的確有點蹊蹺。

豌豆鵝想了一下，問：

“吃飯過後，又有過其它活動嗎？”

“絕對沒有。”白狐狸肯定地說，“是我把他直接送回家的。我帶著司機，小鬆鼠是自己開車來的。我們都喝了酒，不能開車，就用我的車送他了。”

“你知道黑山羊這個人嗎？”

豌豆鵝問。

“當然知道。他是鑽石收藏家，誰不知道？他與小鬆鼠的死有關嗎？”

白狐狸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豌豆鵝不語，與布老鼠去找白狐狸的司機核實情況，果然，白狐狸說的一字不差，而且通過調查得知，白狐狸沒有作案時間。

布老鼠去小鬆鼠昨晚用餐的飯店調查，帶回一條意外消息：

“昨晚進餐的不止小鬆鼠和白狐狸，還有灰野鴨。”

“灰野鴨？經銷彩電的那位？”見布老鼠點頭，豌豆鵝馬上說，“就從他入手，你去監視他，我再去拜訪白狐狸。”

布老鼠不解：

“你懷疑灰野鴨？他可是正經商人。”

“正經商人？你不知道。二十年前，灰野鴨就是成名大盜了。後來蹲了幾年監獄，出來就成了彩電經銷商。他哪來的那麽多本錢？一定是進監獄之前儲備好的。我早就想調查他，隻是找不到機會。”

豌豆鵝直接去了白狐狸的單位。

“昨晚確實有灰野鴨。”白狐狸說，“他不會給小鬆鼠下毒。小鬆鼠可是他的財神爺，經常給他貸款。再說，他兩個好得像親兄弟，怎能害他？我認識小鬆鼠還是灰野鴨引薦的呢。而且，我們吃的都是同樣……”

白狐狸突然不說了，神情變得有些古怪。

豌豆鵝盯著他，等待下文。

“隻有一杯飲料，我沒喝。”白狐狸終於想起一件事，慢慢開口說，“可是，灰野鴨喝了，還是先喝的，他也沒事呀！這不可能，不可能，問題決不可能出在這上麵！”

“可不可能要用證據說話，不能隻憑推斷和感覺。你能詳細說說嗎？”

豌豆鵝用請求的口吻說。

“灰野鴨從來不喝酒，隻喝飲料，而且還要加冰。昨晚，灰野鴨要了飲料，倒入杯子後，加了一塊從自家帶來的冰塊——是裝在保溫杯裏帶來的——喝了幾口，連稱美味，讓我嚐嚐。我有糖尿病，向來不敢吃甜東西，就沒嚐。小鬆鼠嚐了一口，說味道果然不錯，便幾口都給喝幹了。”白狐狸說罷囁嚅了一下，想了想又說，“就這些。”

三

豌豆鵝再次前去黑山羊住處，在竹林裏腳印亂成堆的地方，拿出放大鏡認真查找起來……果然發現了重要線索和證據，然後又經過技術部門鑒定，可以斷定盜走鑽石和殺害小鬆鼠的人就是灰野鴨，但是，還缺少一個重要物證——那枚丟失的鑽石。

他們帶著搜查令去了灰野鴨的家。

“我們是氣球貓偵探所的，這是搜查令。”

布老鼠將“搜查令”在他眼前一晃，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已先走了進去。灰野鴨醒悟過來，裝出毫不在意的樣子：

“我是守法公民，也是積極相應納稅的企業家，當然懂得公民的責任。二位請便。”

說著，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

豌豆鵝也坐在沙發上，害怕他趁機將鑽石轉移，故而將他監視起來。布老鼠雖然在破案經驗上還有很多欠缺，但像搜查這種小事還是幹得來的。豌豆鵝也完全放心。

灰野鴨拿起沙發上一本雜誌隨便翻了翻，又放下，看一眼豌豆鵝：

“咱倆這樣幹坐著，沒意思，不如喝杯酒吧。”

說著，倒了兩大杯白葡萄酒，又從冰箱裏夾出幾塊冰塊，放進杯中，端過來，一杯遞給豌豆鵝。豌豆鵝仍然坐著，一動未動，盯著兩個杯子看了看，發現灰野鴨的杯子裏的冰塊沉在杯底，自己杯子裏的冰塊卻漂浮的，靈機一動，便叫布老鼠過來：

“不用搜了，過來喝杯酒。”

布老鼠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灰野鴨也有些莫名其妙：

“好好好，我給您布老鼠再倒一杯。”

說著，將手中兩杯酒都放在茶幾上，就要去倒酒。

“不用麻煩了。”豌豆鵝說，“給他扣上。”

聽到命令，布老鼠“嗖”一下拿出手銬，“哢哢”兩聲，就戴在了灰野鴨的雙手上。動作幹淨利落，令他反抗都來不及。再說，他手中杯子已經放下，正給布老鼠創造了機會。

“幹的不錯。”

豌豆鵝誇獎一句。

灰野鴨卻暴跳如雷：

“你們，你們憑什麽抓我？”

“因為你毒殺了小鬆鼠。”

豌豆鵝答。

“我，我沒有，我沒有！”

灰野鴨簡直是在咆哮。

“那我告訴你，你是怎樣毒殺小鬆鼠的。”豌豆鵝知道怎樣才能讓他徹底認罪。“昨晚，小鬆鼠、白狐狸和你一起共進晚餐。你知道白狐狸有糖尿病，不吃甜的東西，所以就在冰塊裏做了文章。你加在飲料裏的那塊冰中心部位有毒，是那種八小時之後才會發作的毒藥。你喝時，冰塊剛剛開始溶化，還沒溶到毒品，所以不能中毒。而小鬆鼠喝的時候，冰塊已全部溶化，飲料中已經有毒了……”

“胡說八道！小鬆鼠是我好朋友，我為什麽要毒殺他？”

灰野鴨惱羞成怒。

“因為你要偷黑山羊最近收藏的鑽石。”豌豆鵝說，“黑山羊的這顆鑽石，隻有他自己和小鬆鼠兩人知道。如果鑽石丟了，警方就會從黑山羊那裏得到線索，很快懷疑到你。”

“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鑽石，你們不要誣陷好人！”

灰野鴨仍舊不肯承認。

豌豆鵝輕蔑地一笑：

“二十年前你就是個大盜，你精通開鎖，甚至世界上沒有你打不開的鎖。隨著科技的不斷發展，你的開鎖技術也在不斷進步……”

“自從通過監獄改造，我已經洗心革麵從新做人了。我現在是企業家，是上流社會人物……”

灰野鴨還在為自己爭辯。

“啪——”

豌豆鵝一拍桌子：

“這二十年，你根本就沒放棄開鎖的研究。郊外你有一幢別墅，那就是你的開鎖實驗室。我已經從那裏拿到了證據。”

灰野鴨偷看一眼豌豆鵝：

“就算我研究開鎖，也不能證明我偷了鑽石呀。那是我的愛好！”

“別急，聽我說你盜竊鑽石的過程。”豌豆鵝仍舊不慌不忙地說，“昨晚，你給小鬆鼠下了毒，以為沒有了後顧之憂，從飯店出來看看天色已晚，就直接去了黑山羊家。你通過院牆翻進黑山羊家院內，本以為可以順利到手，偏偏黑山羊工作時間很晚，你一直沒機會，就躲在竹林內。竹林內蚊子太多，不停地叮咬你。你就在原地不停地活動，還打死了不少蚊子。午夜之後，見黑山羊回樓上休息了，你從竹林出來，用你自製的萬能鑰匙，打開保險庫的門，閃身進去，又打開保險箱的門，盜走鑽石，又通過竹林，從院牆翻出去，還沒忘記毀壞可能留下的線索和證據。”

“哈哈哈……你不像偵探，倒像作家。真會編故事。我問你，證據呢？”

布老鼠從灰野鴨的笑聲中，聽出了他的恐懼。

“雖然你破壞了所有跡象，但有一個問題，令你做夢也不會想到。”豌豆鵝說，“拍打蚊子時，因為害怕弄出聲音，驚動了別人，所以你不敢用力。結果，一些蚊子被你拍死了，但是，肚子沒破。我從死蚊子腹中采集到了血樣，經過檢測，與你的DNA結果相同。”

灰野鴨心中一寒，暗想：哪裏都計劃好了，就是沒想到死蚊子也能成為證據。但是，他仍不認罪：

“有了DNA結果又怎樣？鑽石呢？你說我偷了鑽石，鑽石呢？”

“哈哈哈……”豌豆鵝一陣大笑，“你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把沉在杯底的那個冰塊撈出來。”

布老鼠撈出冰塊，看著頭兒發愣。

“把冰塊摔在地上。”

布老鼠一鬆手，“啪”一聲，冰塊掉在地上，碎了，一枚鑽石顯現出來。

“哈哈哈……沒有鑽石的冰塊是浮在水麵上麵的。”

豌豆鵝仍舊穩穩地坐在沙發上。灰野鴨喝酒的目的，其實是為了轉移鑽石，不想反而露了餡。布老鼠看一眼上司，佩服得五體投地。

灰野鴨無力地癱倒地上。他心裏清楚，這次將要承受法律怎樣的製裁。

【科普小檔案】

蚊子是屬於昆蟲。生活史可分成四個階段：

1、蚊子的卵根據種類的不同可能產在水麵、水邊或水中三種不同的位置，水麵上的如按蚊和家蚊，水邊的如伊蚊。按蚊和家蚊約在二天內孵化，而伊蚊則在三至五天。

2、蚊子的幼蟲稱為孑孓。孑孓用吸管呼吸。身體細長，呈深褐色，在水中上下垂直遊動，以水中的細菌和單細胞藻類為食，呼吸空氣。如庫蚊（家蚊）的孑孓尾端具有1條長呼吸管，管端為呼吸器的開口，呼吸時，身體與水麵成一角度，使呼吸管垂直於水麵，攝食有機物及微生物，口的刷毛會產生水流，流向嘴巴；按蚊（瘧蚊）無呼吸管，孑孓尾端的呼吸器開口於身體表麵，呼吸時，身體與水麵平行。經過10—14天4次蛻皮後發育成蛹，由蛹再羽化為成蚊。

3、蛹的形狀從側麵看起來成豆點狀。不攝食，但可在水中遊動。靠第一對呼吸角呼吸。經二天完全成熟。

4、新出生的蚊子在翅膀沒有硬（羽化）之前無法起飛。雄蚊在羽化後24小時才能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