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篇:古代郵票失竊案

“我生日那天,親朋好友都來為我祝賀。喝酒的時候,有人要欣賞我去年收藏的古代郵票,這是中國古代第一枚郵票,也是到目前為止惟一的一枚,價值連城啊!”祝鳳朝說,“可是,當我打開放在保險箱裏的木匣時頓時目瞪口呆了,因為木匣裏的是一枚假郵票,真郵票不翼而飛了。”

祝鳳朝還不到40歲,很成功地經營著一家私有企業。10年前,她與丈夫同時遭遇車禍,丈夫不幸喪生,她也失去了一條腿和一隻手,此後便與兒子於利軍一起生活。

她是一個很堅強的女人,身殘誌不殘,竟能將一個不大不小的企業,經營得紅紅火火。如今,兒子於利軍已讀小學五年級,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女探長紀春萍聽完祝鳳朝的案情講述,讓助手采集保險箱和木匣上的指紋,然後帶回去做鑒定,其中一組是屬於祝鳳朝的,另外一組卻不知什麽人的。看來,這一組應該是疑犯留下的,但是,卻沒有可以對比的人。

也就是說,根據指紋庫裏的指紋樣,沒有一個能與這組指紋相吻合的,案發現場又沒有找到其它線索,祝鳳朝又回憶不出有什麽可疑的人進入過自己的家,紀春萍和助手隻好去詢問於利軍,說不定能從這孩子身上發現有用的東西,不想,想知道的信息沒有得到,卻得到了一個意外的信息:

與這枚古代郵票十分相似的贗品已經出現,而且仿造得惟妙惟肖,需要用一種專業儀器才能發現它們的不同之處。

告別於利軍之後,紀春萍盯著助手問:“你有什麽感想?”

助手不加思索地說:“既然需要專業儀器才能發現真假郵票的不同之處,那為什麽祝鳳朝打開木匣之後就‘目瞪口呆’,就斷定真品丟失了呢?”

“是呀,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為什麽呢?”紀春萍話音剛落,局長就打來電話,說保險公司詢問祝鳳朝丟失郵票的情況,因為她已經為郵票買保險了。

“原來如此!這個案子大有名堂了。”紀春萍關閉手機,“說不定就是祝鳳朝為騙取保險賠償金而設計的把戲。大張旗鼓地報案,也許就是為了取得保險公司的信任而在虛張聲勢。”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就被她利用了。”助手又問,“隻是,從祝鳳朝家發現的陌生指紋怎麽解釋呢?”

“是啊,一時之間,這個問題解釋不了。”

但是,不管郵票果真丟失了,還是祝鳳朝玩什麽把戲,案子都無法再進行下去,因為沒有線索了。

又有新案子發生,紀春萍隻好將此案暫且放下,讓助手注意集郵市場和祝鳳朝的動靜,說不定會發現有價值的線索,而她則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新案子當中,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了。

這天,紀春萍剛剛結束一個案子,正向助手詢問集郵市場有沒有發現與那枚古代郵票有關的信息,於利軍找來了,手中還拿著一封已經貼了郵票的信。

原來,祝鳳朝收到一封信,內容是:“古代郵票真品在我手中,如果你要買回去,可以給下麵地址郵寄40萬元的支票。鐵北區寶塔路1021號樓7單元303室,張回收。”

於利軍建議母親將來信送交紀春萍,母親想了想搖搖頭,不同意這樣做,反而同意花錢買回郵票,於是開了一張40萬的支票,裝入信封,寫好地址,因為自己行動不方便,命令兒子把信寄出去。於利軍覺得這樣做太便宜那個小偷了,就帶著這封信直接來到公安局,交給了紀春萍。

紀春萍惦著手中的信件,問於利軍:“疑犯寄給你媽媽的信,是不是手寫體?”

“不是,電腦打字。”於利軍搖搖頭說,“連信封上的地址都是電腦打字,裁成紙條貼上去的。”

“好孩子,這件事你做得非常正確,我們不能讓犯罪分子逍遙法外。”紀春萍誇獎了於利軍。

“這個我都沒想,我隻是覺得媽媽身體殘疾,賺錢很不容易,就這麽被壞蛋拿走40萬,太可惜了。”

於利軍說完轉身走了。

“確實是個好孩子!”紀春萍讚美一句,然後對助手說,“現在可以排除祝鳳朝自盜的可能,可以肯定,郵票確實丟失了,保險箱和木匣上采集到的指紋就顯得格外重要了。”

“疑犯居然使用郵寄支票這種笨拙而又老套的辦法要錢,還公開暴露自己的地址,難道不怕信件落到我們手中嗎?我怎麽也想不通,到底是疑犯過於愚蠢,還是這裏麵另有文章?”

“能進入祝鳳朝家中打開保險箱拿走郵票,除了指紋之外任何痕跡都沒有留下的人,會是笨蛋嗎?”紀春萍反問,然後說,“至於是不是另有文章,我們去一趟鐵北區寶塔路,找到1021號樓3單元303室就清楚了。”

可是,他們在鐵北區寶塔路走了兩個來回,也沒有找到1021號樓,去當地派出所打聽,寶塔路最後一個樓號為1020,根本就沒有1021號樓。

“看來,又是祝鳳朝玩的鬼把戲。”助手肯定地說,“所謂張回也是假的了。”

“玩這樣的鬼把戲,對她有什麽好處呢?除了暴露自己沒有一點好處。”紀春萍說,“也許祝鳳朝寫錯了數字,也許另有文章。不過,我有一種預感,疑犯就要浮出水麵了。”

“我們去找祝鳳朝看一眼疑犯的那封信,一切就都清楚了。”

“不,這樣就暴露了於利軍。祝鳳朝還不知道裝有支票的信在我們手中,還是去找於利軍。”

第二天,於利軍將疑犯寫給祝鳳朝的信帶了出來,確實是1021號樓3單元303室。難道是疑犯寫錯了地址?寫錯地址,疑犯怎能收到這張支票呢?

“疑犯能夠收到支票。”紀春萍靈機一動,“因為疑犯就是負責寶塔路的郵遞員。”

“對呀!頭兒,我們可以抓人了!”

助手頓時高興起來。

“不,還不到時候,我們再確認一下。”

他們見到祝鳳朝後,紀春萍開門見山地問:“你和郵遞員有過交往嗎?曾有郵遞員去過你家裏嗎?”

“郵遞員?”祝鳳朝感到莫名其妙,“你們,什麽意思?”

“你不用問什麽意思,隻要如實回答問題。”

“有啊。”祝鳳朝說,“我有一些快遞郵件,因我行動不方便,所以每次都是郵遞員送到我家裏來,有時還坐下歇息一會兒,喝杯茶什麽的。盡管我不太喜歡他們坐下來歇息,但總是有求人家,就不好說什麽,還要表現得很熱情……”

“有一次,郵遞員來給你送快件……”紀春萍打斷她的話說,“你正在擺弄那枚郵票……”

祝鳳朝先是一愣,繼而恍然大悟:“是呀是呀,那次,我正在欣賞我的寶貝,郵遞員來送快件,還問我這是什麽,我隻說是一枚古代郵票就收起來了……”

郵遞員名叫程更仁,正好負責寶塔路和祝鳳朝所在小區的信件投遞任務。此時,他正在郵局整理信件,見到保衛科長帶領兩個陌生人向投遞班走來,感覺不妙,撒腿就逃。“站住!”紀春萍大叫一聲,帶領助手隨後追去。

程更仁奔過一條大街,拐出一條胡同,攔住一輛出租車向郊區逃去。紀春萍和助手也急忙攔住一輛出租車在後麵追趕,不想,半路上被紅燈攔了一下,失去了目標,好在,他們截住了已經返回的程更仁剛材乘坐的出租車。司機說,程更仁在“盲人活動中心”旁邊下了車。

紀春萍和助手來到“盲人活動中心”,查看了周圍環境,斷定程更仁肯定躲進裏麵了。因為除此之外,再沒有更好的去處。

盲人活動中心裏有幾十名盲人,個個都戴著墨鏡,靜靜地坐在平台下麵聽節目,還不時地暴發出一陣陣掌聲。平台上麵有三位盲人正在說群口相聲,聽起來很是熱鬧。

紀春萍和助手走進來,頓時愣住了。

院子裏的人個個都戴著墨鏡,怎麽能分辨出哪個是程更仁呢?他們記得程更仁今天穿的是普通衣服,沒有穿郵遞員的工作服。希望能找到“中心”的負責人,這裏雖然是盲人活動中心,但是,負責人或工作人員未必也是盲人。他們也許會看到有陌生人進來或者出去。可是,今天的活動是盲人們自發的,根本沒有負責人或管理者在現場。

也就是說,院子裏的這些盲人既不知道有什麽人進來,也不會知道有什麽人出去。

“那我們摘下他們的墨鏡,一個個查。”

助手說。

“不行,這樣做是對他們的不尊重,肯定會引起反感,疑犯也會趁機逃走。我們不能打草驚蛇。”紀春萍說著,一雙眼睛仔細地掃描著那些盲人,忽然輕聲說,“你看那位戴手表的。”

“戴手表的?盲人戴手表看得見嗎?”助手恍然大悟,慢慢地走向那些盲人,假裝在尋找目標,一點點靠近程更仁,然後一個突然的擒拿動作將他按住。

在審訊室內,程更仁拒不承認偷盜郵票之事。

“那你為什麽見了我們要逃跑?”

助手問。

“昨晚賭博了,以為你們為了這事抓我呢。”

程更仁振振有詞。

“你可以有這樣的理由,但是我告訴你,如果沒有充分的證據,我們會抓人嗎?”紀春萍說,“我們已經鑒定了你的指紋,與在祝鳳朝家保險箱上、木匣上和她收到的索要40萬支票的信件上,采集到的指紋完全一致。”

“指紋?哈哈哈……怎麽可能呢?你們完全是在誣陷!”

“哼哼,是你高興得太早了。”助手說,“我們知道,你在25天前請過病假,其實你去整形醫院剝去了十根手指尖的肉皮,然後從胸部取下皮膚修補在指尖上。你以為這樣就改變了指紋,其實不知指紋不在皮膚上,而是皮膚下的組織上,指紋隻是皮下組織突顯在皮膚表麵的坑紋,所以不管你怎樣改變指尖皮膚,指紋都不會改變。”

“怎……怎會這樣……”

程更仁無話可說了,隻好乖乖地說出了郵票藏匿地點。然而,這枚郵票也是假的,卻又是從祝鳳朝家的木匣裏拿走的。原來,祝鳳朝確實收藏了一枚真品郵票,木匣中的贗品也是她自己放進去的,目的是為了騙取保險金。不想,這枚贗品郵票卻被程更仁用另一枚贗品郵票調換了。

本來,程更仁要將“真”郵票賣掉,因聽說祝鳳朝已知道木匣中的郵票被調包,公安局已經立案,害怕惹火燒身才想到了敲詐。而祝鳳朝明知被調包的是贗品,但是為了不節外生枝不被揭穿老底兒,隻好硬著頭皮開出40萬元的支票,不想都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到此,古代郵票失竊案完結了。祝鳳朝雖然騙取保險賠償金沒有得逞,沒有受到法律的製裁,但她已經深深內疚了,後悔當初一念之差險些釀成可悲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