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林中遇險,從容栽贓

第八十二章林中遇險,從容栽贓

柳七驀然睜開了眼睛,眸光清明,看到眼前的趙六道,伸手扶著趙六道的手站了起來,說道:“有馬蹄聲!”

郭雄言道:“不止一匹,好像人數還挺多的!我們離開那小鄉郡已經走了三天了,這裏靠近荒原嶺,這裏的土匪個個強悍,而且殺人不眨眼!隻要是見著了,不管你有錢沒錢!都會先將人殺了再說!”

柳七也頓時驚醒了,說道:“先找個地方將馬車藏起來!”

趙六道點了點頭,將馬車趕到一個深樹叢中!於小含也被叫醒,聽到趙六道的話,躲在車內不敢出來!

柳七藏在樹叢中,果然不出片刻,看到一隊土匪騎兵奔騰而來!個個刀尖上染血,所過之處,一片嗜血如煞,領頭那個蒙著黑布,聲音陰冷當細如煞,像從地獄中爬出,他手中的長劍染血,冷冷的言道:“這裏好像曾經有人!”

趙六道緊緊的握緊的柳七的手,目光冷銳如狼,眸底似乎還有一絲讓柳七不明所以的仇恨之光,他的身子微微的低下來,將柳七護在身後的樹叢之中!

其餘十幾騎土匪目光陰寒,掃蕩過四周,十幾騎土匪裏突然出現一個聲音,冷冷而道:“火堆剛剛被滅,地上的雜草也有人躺過的痕跡,想必是有人在此過夜,清晨便走了!”

那領頭的土匪搖頭,指尖尖銳似乎還似著一抹深深的紅,如血妖豔,柳七皺眉微微一皺,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土匪指甲細長,還塗了一手丹寇的,這些人不像是土匪,為何又要假冒土匪?

那領頭的人說道:“像是聽到我們的馬蹄聲,才匆匆的離開,你們四處找找,想必他們還未走遠!”

之前郭雄已經將馬車的車輦痕跡給除去了,就連馬蹄印也被他細心的弄掉,不過那領頭的人目光銳利,很快就看到了車輦碾過一片樹葉留下的痕跡!

領頭的目光冷狠至極,眼底一片殺氣,言道:“我們的計劃容不得有任何的差池,如若不然,回去必定死無葬身之地!你們四處找找,他們既然有車,故意掩藏了車輪的痕跡,肯定是發現了我們,才將車藏了起來!趕緊給我搜!”

柳七皺眉,這麽幫人冒充土匪,而且又如此的謹慎和小心,明顯不是普通的粗莽土匪!

眼看著就要搜到馬車的方向,郭雄看到了柳七的手勢,他輕輕的點了點頭,手中的石子擊在那個領頭人馬眼上!馬突然受痛,一聲長嘶,將那首領從馬上給震下來,首領一個翻身,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落到了地上!

惡狠狠的指著郭雄的方向,言道:“在那邊!趕緊給我去追!格殺勿論!”

郭雄身手不錯,又逃亡了五年,對反追蹤有一套,此時帶著那些幫“土匪”在林中穿梭,將“土匪”們引得很遠!但是這些“土匪”一個個的又很機靈,總是擺脫不掉!柳七眼看著郭雄有些吃力,心底焦急!

她拉著趙六道從樹叢中出來,說道:“這樣下去也不辦法!這些人看起來像土匪,我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趙六道認真的點了點頭,“他們不是土匪,倒像是東廠的太監!”

柳七驀然一抬頭,清朗的眸眸漸漸幽深,望向趙六道那雙墨黑如玉的深眸,疑惑道:“你怎麽知道?”

趙六道臉色白了白,濃濃的劍眉緊緊的皺著,說道:“我也不知道,我隻是覺得他們的作風很熟悉,所以就隨口說了一個名字!”

經趙六道這麽一提醒,柳七倒是覺得有這可能!如果是東廠的太監,那麽他們經常所做中的那些醃臢的勾當,都能編造出足夠的理由出來!朝堂中,宦官漸漸擁有了自己權力和專門的機構!

不過趙六道明明隻是生活在上石村的一個普通的村民,怎麽可能會知道這些事情?眼看趙六道一臉的冷若冰霜,柳七拍了拍趙六道的肩膀,說道:“心肝兒,不用害怕!”

似乎在安慰他,也在安慰自己,這一路,她和他所要經曆的事情遠不止這些,這邊開始都算不上!

山道上,幾匹駿馬奔騰而來,領頭的那名男子,玄衣錦袍,一身淡漠冷洌之氣,冷毅俊朗的臉,身後跟著是四個隨行的人!

柳七咬了咬牙,想著關鍵的時候,還真是有人送上門來,她朝郭雄吹了一聲口哨,郭雄正踢翻一個土匪,奪了土匪的刀正想砍向土匪的脖子,突然聽到柳七這麽一聲暗示,又看到山路上奔騰的幾匹馬!

郭雄那目光一沉,衝入那幾匹趕路的馬匹,伸手一招,言道:“賢弟,這些幾個人我來替你擋著,你趕緊把剛剛看到的事情報告給上方,千萬不能讓他們得逞!”

馬背上的司徒澄目光寒洌,看到突然竄出來的郭雄和一幫刺殺者,頓時明白了些什麽,眼前這個被追殺的,是想拖他們一起下水!

司徒澄正想解釋些什麽?那些土匪已經放棄了郭雄,一個個的策馬舉刀朝他們砍了過來!

司徒澄的侍衛一驚,急道:“保護大人!保護大人!”

“大人?”那首領的“土匪”尖細的聲音響起,難怪他一直以為事情不會那麽簡單呢,原來是朝中的某個大人!他們剛剛才殺了人,現在就遇到朝中某個大人,想必這個大人已經盯了他們許久了!

“土匪”首領說道:“給我殺!”

郭雄趁機從土匪們的包抄中退了回來!

柳七拉著趙六道的從樹叢中走出,幽深的眸底一片寒意,說道:“這個地方不宜久留……”

郭雄言道,“那我們去哪兒?現在如果出去,肯定被會那幫土匪看出破綻的!”

“我看過那些‘土匪’過來的痕跡,我們改道!”柳七平靜的說道!

現在雖說能利用司徒澄抵擋一陣子,不過等這些“土匪”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們隻有等死的份!柳七不習慣這種被人追殺的感覺,就像當初家族被抄,成為通緝犯,被人追捕,也是這種感覺!

於小含一臉驚惶的從馬車內探出頭來,緊張的說道:“他們好可怕!”而且真的在殺人,於小含從未真正的見識過殺人!此時一見差點連魂魄都嚇去了一半!又害怕自己也跟他們殺害!

柳七聽到小道上刀劍相鬥的聲音,冷冷一笑,坐入了車內,對郭雄道:“郭大哥,我們走!”

而突然趕回盛京的司徒澄對突然而來的襲擊,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又看到眼前刺客全部一身土匪的裝扮,又蒙著個麵,男子冷冷的皺眉。他不想通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過什麽人?

司徒澄冷冷的言道:“放信號!”

司徒澄身邊的一個隨時侍衛放出了手中的煙花!

刺殺者們臉色一變,急道:“撤!”

柳七抬頭,看到空中升起的那抹奇異煙花,微微的一怔,“這信號好像很熟悉?”

郭雄言道:“是很熟悉!”

趙六道疑惑的看了一眼柳七和郭雄!柳七的手掌握成了拳頭,努力的平複心底的仇恨。

離開荒原嶺一天一夜後,他們才停下來休息,這裏離盛京已經很近了,於小含一整天沒吃過什麽東西,此時一臉的虛脫。

郭雄牽了馬下來飲水,於小含抱著包袱坐在車內,半晌才鬆了一口氣,撲到柳七的懷裏,驚惶的說道:“柳哥哥,他們全是殺人犯!”

柳七之前和郭雄還特意繞道去看過土匪們走過的路程,看到一片空曠叢中,血流成河,每一個都是一招殞命,切口都很整齊!一家二十幾口,連幾歲的孩子都沒放過!於小含看著那慘烈的場麵,嚇得暈了過去!

那被滅口的一家是從盛京前往青州上任的欽差官員!連同官袍和官印都散落了一地的血腥!利用土匪的身份殺了朝廷命官,這倒是一個很好的脫罪機會!

郭雄當時麵無表情,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咋又死了一個!

趙六道的目光冷冷的,眸底一片凜洌!

柳七安撫好於小含之後,走出車廂,看到趙六道正坐在溪邊的一塊石頭上,目光凜洌,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麽?她走到趙六道的身邊坐下,趙六道看到是她,凜冽的麵容緩了緩!

“心肝兒,你在想什麽?”柳七一雙幽眸泛著邪魅的笑意!她知道有些事情遲早得正麵的來麵對,她一向是一個很容易適應的人!

從剛開始看到司徒澄的仇恨,到現在她已經完全將那份仇恨藏在心底的最深處,關鍵的時候,那份仇恨可以像一把鋒利的利刃,一擊穿透仇人的胸膛!

趙六道突然轉過身來,緊緊的抱著她,少年氣息沉沉,像在極力的壓抑著一些什麽,卻一直沒有說話!

柳七一怔,伸手回抱著趙六道,手掌輕輕的在少年堅硬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撫過!耳邊是潺潺的水聲,風聲緩緩,水聲潺潺,還有少年沉粗的氣息,柳七抿了抿唇,幽眸的目光漸漸的變得淩厲!

每個人都有過去,她有,趙六道也有!隻不過他們很幸運,因為他們相遇了,可以攜手麵對過去!一起去征服!

郭雄不解風情的扔了一根削根的竹枝過來,說道:“六道,去插些魚來烤,餓了!”

郭雄搖頭,老這麽膩歪的,怎麽成大事?他有些後悔了,大敵當真,居然還兒女情長!太不懂分寸了!

其實趙六道也並非不懂分寸,隻是被掀到心底埋藏得最深的弱處,心底難受!郭雄那根竹枝扔到趙六道的麵前,頓時濺起河麵大片的水花,濺到了趙六道的臉上,趙六道突然清醒了過來,鬆開了柳七,俊逸驚絕的臉上露出一抹酡紅之色,從石頭上下來,扔起了水邊的竹枝,默默的脫了鞋子,跑到深水一點的地方,打算用手裏的簡易竹枝插魚!

趙六道跟著郭雄這些日子,功夫長進得很快,暗器投擲的工夫,簡直是百步穿楊!

柳七無奈的從石頭上站了起來,也脫了鞋子,撿了旁邊的一根粗粗的木棍,一路杵在水裏,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趙六道看到清澈水底下,她那雙雪白的玉足,頓時臉頰更加紅了,連魚都給插偏了,靈活的鯉魚從他的腳邊竄走!

郭雄看了一眼,破口大罵!“趙六道,你可別出去說是我郭雄教出來的徒弟!連條魚都插不中,真心覺得丟人!”

趙六道冷冷一瞟了郭雄一眼,舉起手中的竹叉,目光認真的盯著水底!動作迅速,直搗黃龍,很快便插了個串葫蘆,竹尖是兩條甩著尾巴的鯉魚,在陽光的照耀下,魚鱗泛著點點橙色的暖光!

柳七將魚給接了過來,朝他讚賞的一笑,“六道,沒有辜負我把郭大哥拐來教你的一片苦心!”

當初柳七請郭雄助她的時候,一方麵是想著郭雄在江湖中的威望可以幫助自己,另一方麵是看到趙六道買的那些武功秘籍來練,說是要保護她。

她覺得她有必要順便的替趙六道做些事情!

“六道,你迅速快點!”郭雄嚷道!郭雄看到柳七輕薄趙六道的舉動,頓時一臉的黑,這兩人的相處還真是讓人吃不消,膩歪在一起也就罷了,居然還是柳七時常輕薄趙六道!趙六道跟小媳婦似的,任柳七隨意的輕薄!

柳七瞠眸瞟了一眼郭雄,覺得郭雄有時候也挺煩的,她和心肝兒怎麽樣,關他什麽事啊!?柳七走上岸,將插來的幾條魚用解剖刀剖了,扔到了郭雄的麵前。

郭雄急了,指著柳七手中的解剖小刀,問道:“我說小七,你這刀我怎麽覺得不太對勁呢?”

“刀不都是一樣的嗎?”柳七拿出碎布出來,擦了擦刀刃,收回了身上。

“可不是就是前些日子路過鄉郡那個小村舍,你用來解剖過那個被人打破頭的死者嗎?”郭雄一拍腿,指著柳七,臉色有些不正常!

柳七歎了一口氣,緩緩而道:“郭大哥,你要不要吃生魚片,反正我們帶的烈酒和佐料還挺多的!”

郭雄看著柳七手中揮動的小刀,驚惶道:“你莫非想用你手中那把刀?”

趙六道沉聲道:“她手中的那一把沒有解剖過那個死人!”

最多隻是在漁陽縣的時候,解剖過兩具腐屍!不過他已經替她用醋熏過了,還用烈酒泡過!柳七還用它剖過生魚肉招待秦重和南宮闕!南宮闕和秦重還說過很好吃,刀功好,魚片又細又薄,沾汁很入味!

郭雄一臉的不相信,喃喃道:“我怎麽覺得有些像!”

趙六道自從看到柳七用那解剖刀剖生魚片之後,便再也不許柳七再用那把刀了,柳七沒辦法,隻得隨身攜帶,當個防身的武器使用!

人馬休息過後,套上馬車,繼續趕路!

趙六道和郭雄依然坐在車前趕車,郭雄這些日子也懶了,把趕車打尖之類的事情全部都賴給了趙六道來做!

趙六道那沉默寡言的性子也不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反而把什麽事情都做得盡心盡力!

柳七看了一眼坐在一臉蒼白的於小含,沉沉的歎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於小含的額頭,拿出的隨身攜帶的銀針替她活血,緩緩而道:“還有一天就到盛京了,你說你非要跟我來受這份罪!”

於小含虛弱的說道:“柳哥哥,你千萬不能丟下小含,小含現在隻有柳哥哥一個人了!”

柳七隔著衣物替她紮針,手指勉不得要碰觸到於小含那些比較敏感的地方,如腰,胸口,肚子,以及脖子。弄得於小含每次都俏臉緋紅,早就覺得自己已經是柳七的人了!

柳七倒是沒想過於小含此時的想法,敲了敲於小含的頭,說道:“六道和郭大哥不是人?”

靠在車頭迎風靠著的郭雄拍了拍六道的肩膀,說道:“小七這是男女通吃的節奏啊!”

趙六道一雙鐵臂,趕車的時候,肩膀都不帶顫動的,如今是穩得很!他回頭,淡淡的瞟了一眼嬌羞的於小含,很想將柳七從車內揪出來!告訴她,讓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好不容易到了盛京,進城門的時候,碰上了不少進京的參加武狀元以及提刑吏官考核的各地考者!

郭雄一入盛京,那臉色便有些緊張,雖說他現在形象有些改變,臉上還稍微的易了容,但是作為京城通緝犯首位的通緝者,他的心情還是很惶惶!

盛京的繁華比漁陽縣城不知高出多少倍,寬敞的街道,四處都是車水馬龍!錦衣綢緞,看得於小含的眼睛都直了!

柳七回到這個陰謀深沉的漩渦中心,臉上的表情透著一絲沉重,特別是看到那曾經的刑場,想到那時雪花漫天,她一身襤褸的跑到刑場去替父親和哥哥們收屍!那是她感覺最冷冽的一個冬天!

“你們快看,是司徒大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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