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堅持

第120章堅持

幽暗的風聲裏,夾雜著男女喘息的聲音,司徒澄的臉色越來越越沉,走到離假山不遠的湖亭處時候,朦朧的光線下,看到兩具潔白交纏在一起的身體,上下起伏著!

他本來也沒有多大在意,想著府裏有丫環和下人私通,他也管不著,後院的事情,一直是交給春雁去管的,再說他一心謀權,後院又沒有他的夫人小妾,那些事情,他本就沒有什麽興趣,聽到那一聲聲一浪高過一浪的喘息聲,心底湧現出濃濃的惡心感!正當他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那個熟悉的男聲!

“春雁姐,感覺怎麽樣?”

“不錯,嗯……用力……啊……快點,快點……”

……

春雁?!這個名字有如晴天霹靂,震得他停住了腳步,雙眸頓時通紅如血,像一隻被惹到了的凶猛猛獸,盯著那兩具白花花的身體,眼睛裏透著濃濃如烈焰般仇恨的光芒!

春雁和向德兩人正在忘我的交纏著,沒有注意到突然靠近的陰厲男人,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在他們的眼前閃過一道耀眼如雪的寒光,然後寂靜的司徒府上空傳來一聲冷厲的慘叫!

春雁突然從剛剛的迷離中驚醒,便覺得被潑了一臉的熱血,那個還停留在她身體裏的男人瞠著驚悚的眸子,目光已經渙散,胸口的心髒已經被剜了出來,正汨汨的染紅了她腳下的工地!男人砰的一聲倒在地血泊裏!

春雁一聲驚叫聲過後,一臉呆滯的看著臉色扭曲的司徒澄,見司徒澄手中的刀已經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那驚惶的臉色突然變得麻木了起來,竟然不顧光裸的身子,站在那裏笑了起來,冷冷的說道:“殺了我啊!”

司徒澄那刀卻沒有落下去,而是將旁邊的衣服甩在了春雁的身上,臉色扭曲,陰沉的說道:“既然你這麽缺男人,我就成全你!”

春雁臉色一僵,還沒有明白司徒澄那話裏到底是什麽意思,她也不顧的抓住自己胸口的刀,手掌沾血,說道:“殺了我,殺了我啊!殺了我,你做的那些事情就沒人知道了!你一個人做你的魔鬼!我寧可下地獄,永遠不翻身!我給你戴綠帽子了啊,你把我的奸夫殺了,怎麽不殺了我呢?嗬嗬……他比你能幹多了,又很疼我……哪裏像你……哦,對了,你根本就不行了!司徒澄,我祝你斷子絕孫!斷子絕孫……”

春雁自言自語的說著,一邊說還一邊笑,完全沒有理會司徒澄丟過來的衣服,光著身子站在血地裏,像一隻瘋子!

“來人!”司徒澄那聲音寒冷至極!

剛剛聽到聲音的司徒府護衛已經全部趕了過來,其中一個地位比較高的護衛走過來,恭敬的站在司徒澄的麵前,低著頭,等待著司徒澄的發話!

陰戾的男子緩緩而道:“這個女人賞給你們了!你們若是膩了,就將她配給府裏最老最醜的男人,但一定要讓她活著!生不如死的活著!”他要讓她看著!著他當魔鬼,看著他一步步的登上高位!將眾生拿捏在自己的手裏,同時他也讓她一起和他分享他所做的一切壞事!

春雁看著麵前幾十名護衛,臉色一白!

一夜之後,躺在血泊中的**女人陰陰的笑著,柴房的四周,老鼠四處遊走,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沉沉的腥臭之氣,她的一邊臉毀了,全身沒有一處好肉,那些護衛們完事了之後,就將她隨意的扔在這裏,府裏的丫環們看到平日裏對她們時常指手畫腳的女人今天居然落到如此的下場,有些一早就對她心存妒忌怨恨的,便開始嘲諷她!唾棄她!

一個廚房裏燒火的丫環端著一盆涼水,冷冷的澆到了她的身上,眼底一片鄙夷,“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當初這個燒火的丫環原本想勾引司徒澄,結果被春雁看到了,春雁那霸道又囂張的性子,直接將這個丫環降為了下等丫環,而且還將她配給了廚娘的那個傻兒子!廚娘一家簽的是死契,連帶著這個丫環也跟著成了包衣奴才!

春雁冷冷的笑意,身上的寒意讓她頓時清醒了不少,那丫環毫不忌諱的在那裏嘲笑著她,指著春雁的鼻子大罵,隻是她罵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臉色煞白,指著春雁,一臉不敢置信,春雁的手裏不知從哪裏摸來一把生了鏽的柴刀,正插在了她的胸口!

春雁陰陰的笑著,用盡力氣將刀給拔了出來,溫熱的鮮血噴灑了她一臉,她的眼底有著亢奮的光芒,舔著嘴角的人血,一臉的享受……難怪司徒澄喜歡殺人,原本新鮮血液的味道這麽好,想到這裏,她又咯咯的大笑起來,低頭抱著丫環的脖子,咬破血管,咕嚕咕嚕的喝著,眼底的光芒越來越狠……

司徒澄玩弄春雁,就像玩弄一隻被貓抓住耗子,現在這隻耗子隨時都可以咬死他,而他卻痛並享受著!他就喜歡這種仇恨血腥的氣息,覺得自己還活著!既使行屍走肉的活著!他也覺得很好!能讓他痛苦的想念著如意!

第二天一大清早,大理寺的裁決已經下來,柳七失職之罪是逃不了的,她那書丞的職位也被撤了下來,流放青州應陵城的苦役營!而且流放的地方還是一個戰亂紛紛的邊境小城,一般來說沒人熬得過,苦役營就是炮灰營,關押罪囚的地方,各種人都有,萬一遇到危急敵情,應陵守將會先讓罪囚營和苦役營衝在前麵當敵人的擋箭牌,掩護後軍撤退!當然撤退到最後的也是罪囚營的人!岑淳當時也不明白為何皇帝要將柳七罰得這麽重!之前一直在朝堂上替柳七求情的南宮闕卻突然沒有說話,這讓岑淳越發的不解!

伏遊這兩天又失蹤了,好在柳七的傷已經好了大半,隻是臉色還有些蒼白!那裁決書一下,柳七必須在當天內離京!郭雄正在綁包袱,打算趁著衙門派人策送的時間裏,收拾一些東西!

柳七淡淡的揮了揮手,說道:“郭大哥,藥鋪的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

郭雄抬頭,臉上有著冷銳之色,聲音也沉沉有力:“你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我讓丞相府的水碧姑娘看著!”

柳七緩緩而道:“別帶東西了!”

郭雄正在收拾的手一僵,拿下了一些重物,說道:“換洗的衣服總得帶幾件吧,而且還得帶些銀兩!”

“就帶幾件衣服吧!銀兩不用帶了,存進錢莊!”柳七若有所思,又接著緩緩而道:“六道怎麽還沒有回來?”

郭雄那臉色有些微微的難看,昨天傍晚,六道就被宮中皇帝的一道聖旨,召回去了!到現在也沒有消息,郭雄看到柳七眼底的幽光,有些摸不著情緒,便問道:“六道不會是……”

郭雄突然禁了聲,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柳七,柳七那神色淡淡的,隻是幽深的鳳眸裏有著淺淺的失落,隻柳七緩緩的說道:“那裏那般凶險,他若願意在京城舒適當他的閑散皇子,我也不能怪他!”

郭雄想了想,也沒有說話!誰都知道六道現在這個身份呆在盛京,很不安全,四皇子和葉氏肯定不會就此罷手!四皇子自從上回太子事件之後,變得乖順了許多,每天除了呆在府裏看書就是進宮陪明帝!做出一個十足十孝子的模樣來!正因為四皇子的孝順,更加襯托了六道當初太廟擅自離開,對祖宗不孝的成分來!

六道此時跪在禦書房的門口,眸色冷冷的,一襲淡青色的錦鍛華服襯得他那驚豔的俊臉,仿若天邊的璀璨的琉璃,清冷高貴,讓人覺得疏遠!

明帝氣呼呼的盯著殿外的身影,身邊的四皇子趕緊遞上參茶過來,說道:“父皇,你別生氣,六弟他從小在鄉間長大,性子難免放縱了一些!”

四皇子此時一臉的謙遜,還時不時的替趙六道說話,眼底一片真誠寬容的光芒,心底卻仇恨滿滿的!希望趙六道可以再做得放肆了,引起眾怒最好,現在皇帝這麽生氣,趙六道在皇帝心裏麵好感就會慢慢的磨去!

明帝緩緩的接過了四皇子手中的參茶,歎了一口氣,雖說有個兒子讓他生氣,還有另一個兒子聽話,想想心裏也舒服了一些,不過明帝又覺得柳七那個提議不好,非常的不好!他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兒子,怎麽可以讓他再次去冒險,而且還是那麽一個九死一生的地方!

但柳七之前跟他說過,想要六道安全在生活在盛京裏,就得給六道足夠的權力,否則他遲早會被葉氏和四皇子的人暗中謀害,皇帝本也是這麽想的,結果出了太廟一事,明顯就很難辦了!

“父皇,依兒臣看,您就饒了六弟吧!我看他以後也斷然不會再這麽莽撞了!您看他都跪了一個晚上了!您就說句話,讓他起來吧!”四皇子那張臉上,一臉的擔憂!

明帝氣憤的一拂袖,說道:“那你去,去叫他起來!跪在那裏像什麽樣子!”還跪了這麽久,來來往往這麽多宮人看著!

四皇子微微一愣,走出了書房,看著跪在晨光下的少年,少年身上映著晨曦暖橙色的光芒,一張俊美無鑄的臉,神色平靜,就算跪了一整個晚上,胸脯依然挺得筆直!像垂直的樹樁一樣!四皇子一時間被他身上與生俱來的冷傲王者之氣驚住!四皇子心底掩藏的恨意,突然直達眼底!他咬了咬牙,伸手去扶趙六道:“六弟,你快起來吧,父皇已經決定了的事情,絕不會更改,況且今天早朝,事情已經宣布了下去,君無戲言!”

趙六道抬眸,墨黑的眸子瞟了一眼四皇子,眼底有著冷冽警惕的光芒!他身上的衣袍被露水打濕,頭發睫毛上也有著清晨淡淡的水露之氣,漆墨修長的睫毛上被染上了一層輕輕的白霧,讓人情不自禁的多看一眼!

明明隻是一個鄉野長大的少年,論氣質卻遠比此時的四皇子要勝上幾分,四皇子眼底有著不服氣,以及妒忌!四皇子穩定心思,再次溫軟的說道:“六弟,你這麽做不是讓父皇為難嗎?再說父皇已經赦免了柳七的死罪,這活罪難饒……”

趙六道很嫌惡的拂開了四皇子搭在了他肩膀上的手,目光冷冷的盯著書房內!

明帝一襲龍袍緩緩的走了出來,將六道的那個破布袋扔到了他的麵前,語氣冷冷的,臉上有著威嚴冷肅的光芒,一字一句,防若尖錘擲石,緩緩而道:“路是你自己選的!朕不強求!隻是這回你若放棄了!再想得到,就不會那麽簡單了!你可得想清楚!”

趙六道眸色一瞠,看著那隻破布袋,那隻布袋裏裝的是那塊證明他身份的金牌,以及他娘寫下的遺書!六道毫不猶豫的將布袋拿了過來,抓在了手裏,然後給明帝嗑了三個頭,站了起來!

他跪得時間太長,以至於站起來的時候,身子有些踉蹌,而且頓時覺得眼前白光耀眼,穩了穩,才真正的看清了腳下的路,少年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皇宮!

明帝看著少年那挺拔如鬆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和痛苦,然後緩緩的搖了搖頭,像是惋惜,又似是擔憂!

四皇子看到皇帝都將證明趙六道身份的東西還給了趙六道,由著趙六道自己選,而趙六道自己卻選了離開!四皇子那眼底閃過一絲陰寒的笑意,一瞬而逝,他趕緊上前扶住明帝,說道:“父皇,外麵風大,兒臣扶您進去!”

明帝淡淡的點了點頭,臉上泛過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