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篇:係在紅線繩末端的凶手
身為派出所所長的媽媽因感冒在家休息,女兒金童提前一節課回來照顧媽媽,然後去自己的房間寫作業,忽然聽到媽媽的助手小牛叔叔來了,急忙跑來給小牛叔叔泡茶,然而,茶葉還沒放進杯子就停下來聽他們說話。
原來,上午10點的時候,有人發現劉加義死在家中。小牛叔叔與法醫前去勘察現場,發現屋內杯盤狼藉,餐桌翻倒地上,酒瓶酒杯和一些盤子都已碎裂,劉加義也倒在地麵,胸口上一個血洞,地上一塊帶血的毛巾,窗台下麵有一把帶血的匕首,匕首把上係著一根紅色線繩,窗台上有一根線繩的勒痕,通過窗扇縫隙一直延伸到外麵的窗台上……媽媽見金童還沒有泡好茶,故意問:“你想把小牛叔叔渴死呀?”
“她哪是給我泡茶呀?”小牛叔叔說,“在分析案情呢。”
“誰說的?”金童頓時不好意思起來,急忙將杯子放在小牛叔叔身旁的茶幾上,“我隻是列席而已。”
小牛叔叔繼續說:“法醫確定,劉加義是被那把匕首刺殺至死,死亡時間是今天黎明兩點。另據調查,昨晚一個名叫苟軍健的人在劉加義家喝酒,屋內多處發現了他的腳印和指紋。二人都是遊手好閑之人,又都嗜賭如命。隻是劉加義運氣不佳,十賭九輸。苟軍健曾為劉加義擔保借了一筆黑錢,劉加義還不上,苟軍健因此被追殺,不得已自己掏腰包還了這筆冤枉債。苟軍健曾揚言與劉加義恩斷義絕,並要親手殺掉他……”
“現在一目了然了。”金童說,“有人證明苟軍健出現過案發現場,而且發現了他的腳印和指紋,還揚言要除掉劉加義,那凶手肯定是他了……”
“問題是、有幾個問題我們想不通。”小牛叔叔說,“根據胃內食物消化情況推斷,法醫確定劉加義是在飯後六小時左右死亡的,而苟軍健卻說昨晚八點剛過他就走了,跟朋友打了大半夜麻將。我們調查了他提供的三個人,都說苟軍健是胡說八道,其中一個叫趙老六的人,還說昨晚和兒子一起玩遊戲直到午夜12點。我們也找了趙老六的兒子趙小球,這父子倆說的完全一樣……”
“調查苟軍健妻子了嗎?”
媽媽問。
“啊,”小牛叔叔說,“她說苟軍健是今天淩晨三點回家的。”
“現在毫無疑問了。”金童又插話說,“凶手就是苟軍健。他根本沒有去打麻將,酒後在劉加義家呆著,也許酒後睡著了,一直到淩晨兩點醒來,看見劉加義想起自己被人追殺的事情,恨從心起,於是……”
“‘於是’什麽……你一會兒‘一目了然’,一會兒‘毫無疑問’,搗什麽亂啊?”媽媽佯裝生氣地說,“聽你小牛叔叔把話說完。”
“開始的時候我也這樣想,可是——”小牛叔叔說,“匕首上沒有留下指紋。如果是苟軍健擦掉了匕首上的指紋,那麽,為什麽還會在其它地方留下大量的腳印和指紋呢?匕首把柄上的紅色繩套做什麽用的?窗台上出現的線繩勒痕,與匕首把柄上的繩套粗細相同……這又是為什麽……”
“是啊,這些疑問不解開,就不能得出結論。”媽媽說,“現在要做兩件事,一是查明苟軍健打麻將的事情,確定他是否有作案時間,二是重新勘察現場,我覺得現場還有東西沒有被發現。”
“好,我這就去。”小牛叔叔說著端起茶杯,本來想喝口茶水再走,卻發現杯中隻有茶葉沒有水,“哎,金童,你這不是請我‘喝茶’,而是請我‘吃茶’啦。”
“哈哈哈……你說你呀,什麽也幹不好。”媽媽說著站起身,“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您的身體——”
“還能堅持住。”
金童靈機一動,打著關心媽媽身體的旗號也跟著去了。
媽媽將案發現場仔仔細細勘察一遍,也沒發現有價值的線索,又站在窗前仔細觀察線繩勒痕。這時,一輛摩托車停在劉加義窗前。媽媽走出來,見車主是位30多歲的光頭,問:“你的摩托車每晚都停在這裏麽?”
“是啊。”光頭見媽媽穿著警服,有些惶恐,“我家就在旁邊,摩托車放在這兒看的清楚。怎麽,有問題麽?”
媽媽打量一下這套四合院,至少住著五六戶人家:“今天早上你什麽時間走的?發現過奇怪的事情或現象嗎?”
“天不亮我就走了,去鄉下收購青菜……”光頭說,“奇怪現象?是有一件怪事,其實也算不上怪,就是不知誰家孩子淘氣,在我摩托車後麵係了一根線繩……”
“紅色線繩?”
小牛叔叔問。
“是呀,紅色線繩。”
“線繩呢?”
媽媽問。
“到了菜農家我才發現,被我解下來順手扔掉了。”
“看來要麻煩你一下,協助我們小牛同誌把線繩找回來。”媽媽額頭上開始冒汗了,“因為它很重要。”
小牛叔叔駕駛警車拉著光頭離開後,媽媽要去調查趙小球和他爸爸一起玩遊戲的事情。金童見媽媽額頭上汗水越來越多,知道已經很難堅持了,便說:“這時候趙小球肯定在家,他爸爸媽媽也肯定在家。如果趙小球說的玩遊戲是假話,那當著他爸爸的麵也不會說真話。”
媽媽點點頭:“看來隻有等到他明天上學以後了。”
“明天的事情就交給我吧。”金童自信地說,“趙小球和我一個班,而且經常被我欺負。我問他,他不敢不說真話。”
“真沒看出來,我女兒還是個小魔女。”
“小魔女多難聽啊?”金童扶著媽媽坐進出租車,“現在我們班,是女生占上風,男生通通要被欺負……”
“這麽說你們班不是一個小魔女,而是一幫啊……”
金童見媽媽說話有些吃力了,也就不再分辯。第二天早上因為要出去買早點,還要喂媽媽吃藥,結果來到學校時已經上課了。老師走進教室就問誰沒有交作業,趙小球說他沒有交,原因是作業本拉在家裏了。
金童突然想到調查趙小球玩遊戲的事,馬上站起來說:“老師,我敢說趙小球不是作業本拉在家中,而是根本沒有寫。”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寫?”
趙小球一下站起來。
“因為你和你爸爸一起打遊戲,一打就是大半夜,哪有時間寫作業?”
“誰說的?根本沒有。”
“怎麽沒有?前天晚上就打遊戲了。”
“前天晚上也沒有。”
“真沒有?”
“就是沒有。”
“那你為什麽對警察說假話?”
“等一下,怎麽回事?”老師製止了二人的爭吵,向金童問明情況,然後問趙小球,“你真對警察說假話了?”
“是爸爸不讓我說真話的。”趙小球低著頭說,“爸爸和別人賭博,害怕警察罰款,所以讓我這樣說……”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你怎麽能做假證?我平時怎麽教導你做人的……”老師頓時就火了。
這時小牛叔叔來了。金童急忙匯報情況。
小牛叔叔笑笑說:“看來,前天夜裏苟軍健確實在打麻將,沒有作案時間了。看來,你媽媽是正確的。”
“我媽媽怎麽說的?”
“我可沒時間回答你問題了。”
“哼,幫你們破案,還不告訴我實情。”
金童望著小牛叔叔匆忙離去的背影,委屈得差點流出眼淚。
下午放學回到家,她才知道結果:
原來,小牛叔叔已經找到摩托車後麵的紅色線繩,經過檢測,與匕首把柄上的繩套完全一樣,斷頭處十分吻合,認定是同一根,於是,媽媽認為劉加義是自殺。
因為劉加義借錢賭博,不但沒有撈回本,而且所欠賭債越來越多,他根本無法償還,所以才決定自殺。他覺得自己對不起的人就是好朋友苟軍健,於是請他來家裏喝酒。晚上八點左右,苟軍健因為賭友邀請賭博,便離開了劉加義家。
劉加義一個人還在喝酒,以至於喝醉了。醒來時已經是淩晨兩點,他開始自殺,忽然又有些不甘心,於是找出一根紅色線繩,穿過窗扇縫隙,外麵一端係在光頭摩托車上,屋內一端係在匕首把柄上,然後擦掉把柄上的指紋,用毛巾包住匕首把柄刺入自己心髒……光頭起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根本看不到車後麵的紅色線繩。他駕駛摩托車離開時,將匕首拉出劉加義身體,又被窗戶擋住,結果拉斷線繩後,匕首掉落窗前地麵,把柄上的毛巾也早脫落……“這是不是太麻煩了?”
金童提出疑問。
“不是麻煩,而是故意製造‘他殺’現場,目的就是陷害苟軍健。”媽媽咳嗽幾聲之後又說,“本來劉加義是想自殺,可是就在他準備實施自殺的時候,突然改變了主意,要將苟軍健拉下水,借助警方之手除掉苟軍健。否則,他不會在苟軍健離開六小時後才行動。”
“這樣啊……”
金童急忙給媽媽倒水拿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