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秘書辛酸錄
和新談戀愛已近兩年,其中感觸最深的還是幫他抄稿子。
說起來我也算個小小的文學愛好者,幾篇不成體統的小文章也曾在某些報刊的大雅之堂占據過一個角落。然而我寫的都是一些純文學性的東西,詩呀、散文呀、小說呀等等,騙騙人主要是騙自己的文字。認識新以後才知道居然有人專門寫新聞,而且新聞稿子都不例外地有一個特點:趕!這與我平日裏憑閑情雅致堆砌出來的文字大不相同。於是我興趣大增,和他相戀不幾天便很有興致地坐在他的辦公室裏,一邊不著邊際地寫著我的印象派朦朧詩,一邊看新趕稿子的狼狽樣子。隻見他手裏不停地寫著,口裏喃喃自語著,又不時地翻動著手邊的資料,一副老學究老專家的樣子。可一看那稿子,凡不會寫的字都空著,暫時用得不妥的詞也懸在那裏。我正準備笑,新停下了筆。
“喂,小姑娘,麻煩你一下好不好?”
“幹什麽?”我眨眨眼,很有些幸災樂禍。
“你,是不是……?”他有些不好意思。
“幹脆點呀!”我饒有興致。
“你是師範畢業吧?字應該寫得不差,幫我抄稿子,行不行?”
我調皮地點點頭,想看他如何支使我。誰知他很快就遞給了我一支鋼筆一疊稿紙。我隻好收起我豐富的想像力,一筆一劃地幫他抄起稿子來。
從那以後,隨著感情的深入發展,我幫他抄稿子的次數越來越多,幾乎成了他的私人秘書。有時看著自己抄出的稿子變成鉛字在一種又一種報紙上神采飛揚,也頗有些慧眼識英豪的喜悅;有時見自己寄出的文字如石沉大海且筆下文字枯澀幹燥毫無靈氣可言,就將他的稿子連同鋼筆放得遠遠的,還要撇著嘴說一句:“我成了你的私人秘書了,你付多少薪水?”仿佛所有的不幸都是因為要幫他抄稿子帶來的。看著他一臉的無辜無奈與尷尬,我又禁不住心軟下來,畢竟新聞有太強的時效性,我不幫他誰幫他呢?誰讓我是他的女朋友!隻好悻悻抓過紙筆,嘟著嘴坐下,辛酸無比地開始工作。
看著新的文字不斷進步,發出的稿子采用率達到百分之百,我心下其實也很高興。年輕的時候相扶相幫著共同耕種一片田地,將來,怎會沒有綠茵滴翠呢?我如是想著,握緊了手中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