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入官場 做官不簡單1

25、

午時的陽光,燦燦地滿滿地鋪了一地,孔子在鄉間的小路上急急地走著,四處也沒個陰涼的地方。三天來,他走訪了三個養羊的老人,他不僅知道了要在兩周時就得給公羊去勢,還知道了三月時給小羊斷奶最好。對於羊的飼養,他心中已有了相應的知識。隻可惜對於羊痘病的治療,他還一無所知,有待於今後再去學習。按計劃,他今天該去探望一位人人稱道的養牛行家,向他了解一些關於養牛的知識。

僅僅在鄉間的小路上行走了三日,孔子一張原本白皙的臉已經開始轉黑,惠姑替他擦臉時說:“真可惜。”孔子笑了笑,回答:“管理牛羊的官,就該是這樣的。人的相貌,該由他的職業來定,如果一個管牛羊的官員卻長得白白淨淨,這個官員一定失職,因為他的工作規定他必須去挨風受雨。”孔子已請懿子給轉告他還沒見麵的新上司,他要推遲六天才能去上任,原因是家中有些事情要處理。其實,他這幾天做的都是上任前有關工作的準備。“要去做管理牛羊的官,首先必須懂得有關養牛養羊的事情。”孔子堅持地這樣認為。隻是時間還太緊迫了一些,好的養殖戶不是到處都有,一戶與一戶往往相隔好幾十裏,而且這幾天太陽都這麽積極,孔子每天上路不久,她就匆匆地升起,待孔子累了要回家時,她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走啊走,孔子終於走到了鳧山的北麵,來到一座牧牛人的院前。院子很大,用了些藤草捆梆的木棍圍著,裏麵是一排兒展開的小茅屋。孔子走在院前的木柵外,大聲喊著:“堆公、堆公!”

“自己進來吧,我在給牛上草呢。”裏麵一個粗重的聲音回答。

“好呐!”孔子高興地大聲答應著,推開木柵,進去之後,又認真地將木柵攔好。他往裏走去不遠,便來到牛欄前麵。隻見茅屋裏有一排人高的橫梁,堆公正舉一根木叉,將牛草叉到橫梁上去。

“堆公。”

“喔,你來啦!”堆公一張魚網似的臉上露出笑容,朝孔子點點頭。

“來啦,你這是在做什麽?”

“給牛上草。”

“怎麽不放在地上,要叉到這麽高的橫梁上去?”

“如今冬日要來了,給它們的草已不是太好,若是放在地上喂,它們根本就看不起,聞聞就會走開;這麽放高一點,它們看著就想吃,想吃就努力去吃,結果就會吃得有滋有味。”

孔子聽了,眼睛一亮,看看那些牛,果然都一頭頭睜大眼睛、伸長脖子去努力地扯下梁上的草來,有滋有味地吃著。孔子高興地不由也抓一把叉在手上,一邊學著堆公的樣子將草叉到橫梁上掛著,一邊感慨地說:“堆公,你的學問真大啊!”

“我這算什麽學問。”堆公笑嘻嘻地說。

“算學問,當然算學問。你養的牛比別人養的牛都好,你肯定有比別人好的學問,我得好好地向你學習。”

堆公聽了並不言語,隻望一眼孔子然後微微地一笑。看著堆公一叉一叉地將草往梁上掛,似乎也並不怎麽費力,年紀輕輕的孔子剛幹了不一會,就已經氣喘噓噓了。好在草一會兒就掛完了,堆公扔了叉,對孔子笑笑說:“行了,咱們到前屋去坐一坐吧。”

孔子聽了,說:“就在這兒給我講講牛好嗎?我想請教堆公,如今養什麽牛最好。”

“就我這牛啊!”堆公自豪地說:“你看這牛,胸又深又寬,身板子前高後低的,多勻實。殺起來肉又特別多,還特別鮮嫩。拿到市上去, 人們都爭著買。它們的皮,質密、韌性好,比其它的牛皮都耐用。”

“這麽好的牛,養起來是不是很難。”

堆公搖搖頭,說:“比起其他的牛,這牛特別好養,不挑食,又少得病……”

就在牛棚裏,堆公緩緩地說著,孔子認真地聽著,努力地記著,學習著關於養牛的知識。堆公見孔子好學,謙虛而又尊敬他人,不由越說越起勁。孔子一會兒看看牛,一會兒又看看堆公,不時提一些臨時想到的問題,後來他對堆公說:

“看來,你這牛的品種非常好。”

“我看是你的眼力非常好。”堆公自豪地笑著回答。

“堆公的牛,原本是從哪兒購進的?”孔子問。

“我們魯國西麵一個宋國的牧場。”

孔子聽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日與堆公告別時,太陽已經下山了,回到闕裏,天早已漆黑。往前一看,孔子看到一支燭光,遠遠地象星星那般閃閃發亮。是惠姑在暗夜裏等我,孔子對自己說,心中一熱,一身的疲憊早已飄到九霄雲外。他邁開腳步,飛快地奔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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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曲阜北效的岱山腳下,有一排八間單房,中間一間較大的,便是孔子辦理公事的地方。他到任後花了兩天的時間,詢問了牛、羊養育的情況,實地察看了他們似乎所有的牛羊。現如今,孔子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他將三個屬下全部招集起來,要跟他們很好地商量、商量。

“你們的工作很辛苦,是在做一件給人帶來快樂的工作。俗話說,君子成人之美,所以我很高興與大家一道來做這項工作。據我的調查知道,曲阜目前牛肉、羊肉的供應還是非常緊張。我們既然承擔了這項工作,就要把它做好,把我們的牛、羊養得又肥又壯,讓朝中官員們的桌上,更多一些品嚐我們生產出來的牛肉、羊肉而發出來的快樂笑聲。”孔子一口氣說到這兒,稍停了一下,然後講自己這幾天來的見聞,對自己三個屬下的工作一一作了充分地肯定和表揚,最後他說出了自己的第一個關於養牛的想法。

“好苗是從好種裏出來的。”孔子說:“我想,對於牛、羊的品種,我們應該進行一番改良。就我了解到的情況而言,魯國西麵宋國有個牧場的牛,似乎比我們的牛好了許多。你們三人都是行家,說說看,是不是這樣的。”

“是這樣。”三人中最年輕的華西看著孔子,又衝著比他大的徒三和最老的狗尾點點頭,說:“對吧?確實是這樣。宋國那個牧場的牛就是好,個大、體健、長勢快。”

“可是,我看到我們的牛個子不大、還有些病牛,長勢又比別人的慢。這麽多年了,我們為何不引進一些好的品種來改良我們的牛?”孔子不解地問道。

“這個,還是徒三說吧,你是老哥,你說。”華西斜瞪著徒三。

孔子目光轉向徒三,竟使得徒三垂下頭來,等到他的一張黑臉漸漸轉紅,這才一揚頭說:“這個,還得狗尾說。他是管牛、羊配種的,年歲又最大。”

“唉,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溜滑,怕得罪人。”狗尾不滿地看了看徒三與華西,咳嗽一聲,說道:“其實,這也不是我們仨的錯,原來的乘田,他哥是季氏家的門客,要牛、要種,自然都往季氏家的牧場去要。”

“我知道了。”孔子說:“那麽,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往宋國那個牧場去要好種。”

“怕是沒那麽簡單。”徒三抬起頭來說。

“為什麽?”孔子吃驚地問。

“這些牛、羊,我們雖然是為昭公養的,可惜管我們的鍾大夫,原本卻是季氏家的門人。現在乘田雖然換了,上麵仍然是鍾大夫管著,要去宋國的牧場要種牛,恐怕也難。”

“難道鍾大夫就不希望我們把牛、羊養得又肥又壯?”孔子不理解地問道。

“這個,我說不上。”徒三說:“隻是,有一點我非常清楚,我們若是不到季氏家要種牛,鍾大夫會不高興的。”

孔子聽了,搖搖頭,說:“我們是為昭公養牛、養羊,昭公是國君。因此,我們也是為魯國在養牛、養羊。我們拿了國家的俸祿,就要把國家的事做好。我們現在的職責,就是把牛、羊養得肥又壯,多產些肉,讓曲阜更多的人有肉吃。我們隻有做到了這點,這才對得起國家給我們的這份俸祿,對得起昭公,至於其他人的小利益,我們不能丟了國家的利益去替他著想。”

“可是……”

孔子一揚手,打斷了徒三的話,語氣堅定地說:“這種事情沒有可是,隻能這樣去辦。一切,以把我們的牛、羊養好為準則。”

這以後,孔子起早貪黑地忙碌著,不到一年,人明顯地瘦了一圈,隻是他養的牛、羊,比以前多了、肥了、也壯了。孔子非常高興,常常一個人站在牛棚裏,靜靜地看著牛從木梁上扯草下來吃。這天,孔子正在看牛吃草,看得實在太迷神,以至於懿子來了好一會,而且就在他身後站著,他一點也沒有發覺。

“夫子!”懿子終於輕輕地喚了他一聲。

“是懿子!”孔子轉過身來,高興地拉著懿子的手,說:“你來啦!”

“我還當你不歡迎我呢?”

“怎麽會?‘風雨晦暗秋夜長,雞鳴聲裏不停息。看到你來這裏,還有什麽不高興呢?’” 孔子高興地背誦著一首古老的詩。

“你近來過得可好?”懿子小心地問道。

“很好,能為國家做事,我非常高興。”孔子說:“你看我養的牛、羊,是不是比原來的好。”

“是的,如今曲阜肉食的供應,要比以前好了許多。”

“還會好更多的。”孔子很有信心地說。

“可是……”懿子說完這兩個字,不安地看著孔子。

“出了什麽事嗎?”孔子問道。

“是的,隻怨我疏忽,這大半年去了齊國,讓你受到了不應該的打擊。”懿子自責地說。

“你去齊國,我受打擊?什麽打擊?”孔子吃驚地問道。

懿子抬起頭來,看看孔子,又看看離孔子不遠,正有滋有味吃草的牛,放低聲音說:“夫子,我們出去說說好嗎?”

孔子點點頭。